這邊的裁判斯華年剛剛吹響比賽結束的口哨聲,場上的吃瓜小達人孫杏雨就已經按捺不住了!
“誒?什麼情況,什麼情況?”孫杏雨撲騰着小短腿,雖然剛經過劇烈的打鬥,但卻一點兒都不覺得累,她一邊叫喊着,一邊擠進了人羣。
身後,李子毅急急忙忙的跟了上來,場上,只留下了一個呆呆的樊梨花,和三個神情沮喪的武班學員。
斯華年微微皺眉,歪頭向場地邊緣看去,當她發現夏方然也在場邊的時候,不由得鬆了口氣,覺得有教師在場,就不會出什麼問題。
但隨後,斯華年就覺得不對勁兒了,夏方然...好像纔是這場“災禍”的源頭?
無論怎樣,斯華年都吹響了口中的哨子,開口道:“少年班三組晉級決賽圈的團隊確定,分別是魂班1隊、2隊和3隊。半小時後,開始循環賽,確定最終排位,各隊注意休息。”
“好的老師。”場上,唯一乖巧站着的樊梨花,對着斯華年規規矩矩的鞠了一躬,這才走下場去,心中頗爲好奇,那邊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擠不進去人羣,只能在外面點着腳尖觀瞧,卻也什麼都看不見,正當樊梨花暗自懊惱的時候,卻是見到人羣突然散開,夏方然帶着榮陶陶和武班的一組學員走上了場。
斯華年微微皺眉,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她的眼神不可避免的看到了榮陶陶,而後,她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看到這樣的一幕,周圍的學生們都傻眼了......
她笑了,她竟然笑了?
媽媽,你的兒媳婦真的笑了,她好美呀......
少年班的武試持續了整整一週了,斯華年當然不願意看這種低級別比賽,更不願意當裁判,她怎麼可能給學生們好臉色?
“活着呢。”斯華年看着走到面前的榮陶陶,微微揚頭,打了個招呼。
榮陶陶咧嘴笑了笑,道:“託您的福,湊合活着呢。”
“呵,我看你是快了。”斯華年哼了一聲,轉頭看向了夏方然,道,“怎麼了,夏教?”
夏方然來到斯華年身旁,道:“這幾個小子質疑咱徒弟,我一聽就不樂意了,必須讓淘淘給他們上一課!”
斯華年:“......”
夏方然:“少年班的都知道,榮陶陶師從我夏方然,但這幾個小鬼竟然還敢這麼指着鼻子挑釁,那我能樂意麼?對了,這些學生知不知道榮陶陶的刀藝師從你?”
斯華年卻是微微皺眉,沒有上套,只是開口道:“榮陶陶的情況特殊,還是別與人類學員比試了吧。”
“沒事,楊春熙都跟我說了,榮陶陶控制的很好,不會出事兒的。另外,咱倆不在這裡守着呢嘛。”夏方然壓低了聲音,道,“我是不能讓他受半點委屈,尤其是無妄之災,反正我看不下去,以後也不好交代。”
斯華年:“......”
學生們之間的口角,有什麼不好交代的,說白了,你就是想看戲?
嚴格意義上來講,斯華年與夏方然不一樣,她更喜歡虐菜,有一種奇怪的惡趣味,如果可以的話,她倒是想親自下場......
可惜她是裁判,被梅鴻玉死死的按在了這個位置上。
斯華年面色爲難,道:“他剛出院吧?”
夏方然:“這纔是更看技巧的時候,正好你也開開眼,看看這小子這幾個月進步幾何。
順便也給你們魂班的李子毅、陸芒都提個醒,我看那倆小子有點飄了,自以爲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行吧,既然你說他控制的很好,那就看看吧,勞煩夏教盯着點。”說着,斯華年吹響了口哨,道,“決賽之前加試一場,至於爲什麼加試一場...因爲,嗯...夏教喜歡看。”
因爲夏教喜歡看?
學生們面面相覷,這理由...嗯,不愧是演武場永遠滴神,說慣着誰就慣着誰!
這夏教也是牛批,斯華年這麼給面子的。
“行了,就這樣,決賽三組抓緊時間休息,你們雙方什麼意思,3打1?”斯華年又發現了事情的不對,榮陶陶明顯是一個人,高凌薇並沒有歸校。
榮陶陶咧了咧嘴,道:“1V3是我的強項,來吧,少打一個都沒意思。”
“切,小鬼。”斯華年笑着瞪了榮陶陶一眼,轉頭看向了武班的少年,道,“你們準備好了嗎?”
“好了!斯教!”
“準備好了!”以紀慶袂爲首的武班三名學員,自信滿滿的說道。
剛纔夏方然已經答應他們了,如果他們勝利,就給他們一次重新證明自己的機會,再次挑戰石樓和石蘭。
但不是一場定勝負,而是三局兩勝,也就是說,石樓和石蘭之前已經贏了一局,紀慶袂需要連扳兩局,才能改變出線結果。
明知夏方然是榮陶陶的師父,夏方然這樣承諾,必然是有鬼,但是紀慶袂當即抓住了這次機會,無論怎樣,夏方然身爲堂堂鬆魂四季,絕對不可能在衆目睽睽之下食言。
手段什麼的,無所謂,風評什麼的,更無所謂,最重要的是結果!
紀慶袂要的,就是結果!
斯華年看了一眼紀慶袂的團隊,心裡也清楚,這是石樓石蘭那的小組第二的團隊,險些出線。
雖然石樓石蘭只是雙人組,但配合默契,又是曾經的長安城第一初中生,刀法凌厲,極爲悍勇,這三人能和石家姐妹拼數十個回合,當然也是極其優秀的。
要知道,他們雖然是武班學員,但畢竟也是少年班的學員,都是天才中的天才!
“誒!卷卷!”石蘭的聲音突然響起,只見她擠出了人羣,拿着一把大夏龍雀,小跑進入了場地。
“謝了。”榮陶陶將大夏龍雀橫跨在腰間,剛纔約戰定下來之後,榮陶陶便拜託石蘭去武館內拿刀具了。
“客氣,加油!懟死他們!”石蘭開口說着,非常不客氣的看了紀慶袂一眼,一副鄙夷的模樣,這才轉身離去。
趁着機會,夏方然突然開口說道:“李子毅!陸芒!”
“到!”“到!”
李子毅和陸芒從圍觀的學員羣體中出列,高舉着手。
陸芒甚至心中隱隱有些興奮,難道是讓我去幫幫榮陶陶麼?
一向沉默寡言、甚至是有點高冷的陸芒,心中只有三個大字:“我!願!意!”
毫無疑問,陸芒跟榮陶陶,那真就是過命的友情。
早在入學考試的茫茫雪原裡,焦騰達提出可以捨棄傷殘的陸芒,以換得隊伍的機動性,從而取得更高的分數。
那時的榮陶陶想都沒想,一口回絕,並且也明確表示會保護陸芒的安危。自那以後,兩人的情感,就已經定下了基調。
陸芒還想着與榮陶陶並肩作戰,幫襯一下他,免得被對面武班的欺負了,結果......
結果夏方然對着陸芒和李子毅說道:“好好學,好好看!”
陸芒:“......”
李子毅:???
就...就很氣!!!
現場黑壓壓一片人,你就這麼點名讓我好好學,好好看?李子毅當場裂開了呀!
“噗...哈哈哈哈......”身側,傳來了孫杏雨忍俊不禁的笑聲,她看着李子毅那憋悶的模樣,實在是有點忍不住。
霎時間,李子毅的臉,憋得更紅了......
“嘟嘟!”斯華年吹響了口哨。
比賽開始!
雖然這松江魂武依舊是天黑狀態,但是演武場上,可謂是燈火通明,一個個巨大的探照燈將這裡點亮如白晝,再加上校內的風比較小,所以很適合比鬥。
紀慶袂等人沒覺得如何,畢竟他們天天都在校園裡,而對於時常出沒於風雪中的榮陶陶來說,這樣的戰鬥環境,簡直是太舒服了!
唰!
紀慶袂和兩個隊友當即蹲下身,在地上那薄薄的積雪中,幻化出了各自的武器。
榮陶陶下意識的就要召喚武器,卻是心中一動,同樣蹲下身,在地上“撿”着武器。
夏方然和斯華年的面色古怪,事實上,魂班的少年們都面色古怪,因爲...早在榮陶陶沒有出去歷練之前,他就已經能自己製造霜雪了。
“你裝你嗎呢?少年班都傳遍了,你的魂法已經二星等級了!”紀慶袂在右側,手執雪制長劍,和落於左側、同樣執劍的女隊友沈冰,同步率驚人,甚至連步伐都一致,殺向了榮陶陶。
後方那身材稍顯高大的陳泓博,也是拎着一杆雪制長槍,稍稍落後兩人半步,三人成v字形,向榮陶陶殺去!
“你再說一遍!?”榮陶陶面色陰沉了下來,從薄薄的積雪中抽出了一杆方天畫戟,不退反進,反而向着紀慶袂殺了過去!
斯華年眉頭微微皺起,這個紀慶袂的確說話帶些髒字,但應該不是有意在罵娘,只是順嘴而已。
但是這種事情,與你有意無意並沒有關係,關鍵是聽的人反應如何!
榮陶陶,顯然已經給出了自己的反應!
“叮!”
一聲脆響,藉着長杆兵器的優勢,榮陶陶一個馬步向前,猛地刺向陣型右側的紀慶袂!
紀慶袂立刻格擋,再次開口道:“你這人耳朵是不是不好使?!還是真聽不懂中文?我!說!你!裝!你!嗎!呢!”
嘴上罵的歡,紀慶袂的作戰態度卻很認真,似乎...這也是他的戰術?爲了讓榮陶陶憤怒,失去理智?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出現任何結果,他真的要自己負責了。
紀慶袂三人組陣型不變,榮陶陶刺出長戟的一剎那,面前左側的女隊員沈冰,果斷執劍前刺!
榮陶陶卻是根本沒搭理她,甚至直接棄戟前衝?
就在他前衝的一瞬間,不僅躲過了沈冰刺來的長劍,他那腰側橫着的大夏龍雀,已經反握出鞘!
快!
太快了!
紀慶袂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卻是聽到了“叮”的一聲!
v字陣型裡,落於後方的陳泓博眼疾手快,竭盡全力,長槍猛地攔在了紀慶袂的身前。
大夏龍雀與雪制長槍交織在一起,榮陶陶的眼神卻依舊死死盯着紀慶袂!
就當所有人都以爲榮陶陶上頭的時候,他卻突然後撤了?
眉頭緊皺的夏方然,這才心中舒緩了一絲,看來,榮陶陶並沒有氣血灌...臥槽!
夏方然還以爲榮陶陶恢復正常,準備以守待攻、另尋機會的時候,卻是看到榮陶陶一個撤步,只爲躲避沈冰劈砍而下的長劍,而後......
榮陶陶猛地擡起左手,一發雪爆球就轟了出去!
“呯!”
榮陶陶不僅將沈冰轟了出去,那剛剛擡起的左手,甚至不僅在匯聚雪爆球,更是灑下了一片冰霜!
左手雪爆炸裂的同時,榮陶陶的左手竟然直接從那片冰霜裡撈出了一杆方天畫戟,而後瞬間甩了出去,直逼沈冰!
“啊!”
“這......”場上響起了一陣驚呼聲。
倒飛出去的沈冰,雖然在空中無法控制方向,但卻反應奇快,急忙執劍劈砍,硬生生將那投擲而來的雪制方天畫戟給劈碎了。
她的額頭也瞬間浮現出了一層冷汗...太驚險了!
這還是比鬥嗎?
兇狠到這種地步?
榮陶陶的雪爆根本沒有後坐力,高年級的學長學姐們很清楚,這是優良級·雪爆的標誌。
而那噴薄而出的霜雪,更是魂技·玉龍饋贈,那是二星魂法才能修習的魂技。
覺醒了才半個學期,他已經是魂士了嗎?
其實...在正常人的世界裡,魂法這種東西,遠比魂力更難修煉。
然而,榮陶陶雖然還只是個魂卒,但是他的魂法·雪境之心,卻已經是二星·巔峰了!
在所有人的視線中,榮陶陶撤步、前衝,簡簡單單的一退一進,毫無半點停滯。
而他的左手爆、左手投擲,一切都是左手,瞬間解決了左側沈冰的侵擾,但關鍵是...
榮陶陶的右手也沒閒着!
右步前進的同時,弓步側身對敵的榮陶陶,右手反握大夏龍雀,惡狠狠的刺向了紀慶袂,口中吐出了一個字,響徹演武場:“來!”
“擋一下!”紀慶袂豁然色變,擡劍格擋的同時,腳下連連後退,切身感受到死亡氣息的他,竟然瘋狂的向後退去,陣型都不要了......
顯然,紀慶袂與剛開戰的時候心態完全不同,此時的他,竟然只想與榮陶陶距離拉開的更遠一些,越遠越好。
嗯...他倒也不算被徹底嚇傻,起碼他的手中,開始匯聚起了雪爆球,應該算是最後的遮羞布?
後方的陳泓博又立功了!
“做夢!”陳泓博怒喝一聲,藉着長槍的優勢,一槍惡狠狠的將那刺出的刀刃拍落向下!
接下來的一幕,讓所有人瞠目結舌。
槍尖點地,槍桿斜攔在榮陶陶的面前,榮陶陶藉着刀刃被槍頭拍下的力道,本就是弓步側身對敵的他,竟然順勢一個翻轉?
他背倚着長槍桿,整個人竟然翻了過來!?
如此一個驚人而又迅速的動作,陳泓博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倚着槍桿、翻過身來的榮陶陶,意味着他與陳泓博無限地接近。
“呯!”
雙腳落地的同時,榮陶陶左手一揚,手中的雪爆球瞬間爆炸,直接將陳泓博轟飛了出去。
榮陶陶甚至都沒看陳泓博,左手同樣的動作,同樣的冰霜揮灑,同樣的惡狠狠甩出了一杆方天畫戟,直逼倒飛而去的陳泓博!
他手中做出所有動作的同時,他的那一雙眼睛,依舊死死盯着紀慶袂,前衝的步伐,沒有絲毫的停滯。
彷彿這世界上,從沒有人,能阻礙他前進的腳步。
什麼叫行雲流水!什麼叫賞心悅目!
榮陶陶面色陰沉:“現在,是你的問題了!”
遠處觀戰的夏方然,面色極爲精彩,他本以爲榮陶陶會用方天畫戟以守待攻的套路,給李子毅、陸芒好好的上一課。
卻是萬萬沒想到,榮陶陶,沒有半點防守的意思,一個人,竟然硬生生的壓着三個人打!
紀慶袂腳下猛地一停,終於止住了後退的步伐,手中的雪爆球能量匯聚到最大!
“啊啊啊啊啊!”紀慶袂憤怒的叫喊着,猛地拔腳向榮陶陶衝去,面色扭曲,面目猙獰,“你他馬給老子炸啊啊!”
“呲!”
突然間,那一往無前、急速前衝的紀慶袂,身體猛地一停,在他的右腳踝處,竟然被纏繞上了三條荊棘?
薄薄的積雪之上,三條帶刺的荊棘,悄然伸展開來!
雪境魂技·霜冷荊棘!
榮陶陶咧了咧嘴,你真以爲,我開局蹲下、雙手按在雪地裡,是爲了製造雪制方天畫戟?
紀慶袂前衝的勢頭戛然而止,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完全超乎了他的意料,被捆綁住右腿的他,衝勢和慣性卻還在,整個人面朝着地面,重重拍了下去。
然而...他的手中,可是有一個匯聚了好久,凝聚了好多能量的雪爆球!
“呯!!!”
雪爆球轟然炸裂,紀慶袂直接被炸向了空中!右腳踝處緊緊纏繞的霜冷荊棘,硬生生被拉拽出地面半米,卻死死的捆綁着紀慶袂,不讓他再向空中飛去。
被拉扯住的紀慶袂在半空中一個停頓,然後重重落了下來!
榮陶陶卻是一直在前衝,腳步從未停下,手中的大夏龍雀,直接刺向了紀慶袂的大腿。
紀慶袂被炸的暈暈乎乎,七葷八素,突然感覺右側大腿出傳來了一陣劇痛,那鋒利的大夏龍雀,就這麼深深的刺進了他的大腿。
貫穿!
“啊!!!”紀慶袂頓時痛呼出聲。
“嘶......”
“我的天,臥槽......”演武場邊,霎時間傳來了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此時的榮陶陶哪會去管別人?
我說送你去見董東冬,就必須送你去!
躺一個月夠嗎?
夠不夠孩子?
我覺得還是不夠!
榮陶陶那貫穿紀慶袂右大腿的大夏龍雀,猛地橫劃出來,一片鮮血迸濺開來、而榮陶陶卻並未收手,大夏龍雀再次向紀慶袂的左大腿刺去!
“呲!”
“啊啊啊啊......”本就渾渾噩噩的紀慶袂,在劇烈的疼痛之下清醒了不少,痛苦的掙扎了起來,不斷的扭曲、翻滾着身子。
“嘟嘟!嘟嘟!”斯華年立刻吹響了口哨。
榮陶陶掃了一眼身側,如果說此時的陳泓博還坐在地上、沒時間前來援助的話,那麼之前那被轟飛的沈冰,卻是傻傻的站在原地,她是被這凌厲的攻勢嚇懵了,根本就沒敢來支援......
就這種隊伍,還想踩着我往上爬?
榮陶陶咧了咧嘴,抽出了染血的大夏龍雀,點點鮮血,順着刀尖,滴滴落在了雪地裡。
他垂着手臂,手握龍雀,刀鋒一豎,用那細長的刀身輕輕拍了拍紀慶袂的側臉,開口道:“就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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