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混畢竟乃是一名武者,雖然乃是使劍的好手,但這用自身所修出的源力與右掌暗勁拍出的上品靈劍,氣勢那是隨着朝空中激射的距離而越來越弱,不用片刻,便會沒有絲毫威力,直接掉落下來。
而就在隨着時間一秒一秒的推移,劉混臉龐所顯露的狂喜興奮逐漸冷淡之時,那劉清楓做出了一個令劉混意想不到的事情。
只見那閃爍青光的靈劍一閃而過,那原本一直朝着上方斜退的劉清楓忽然露出一抹令人琢磨不透的笑容,身軀猛的朝着下方激射而來的靈劍撲去。
‘撲哧’一聲,殷紅的鮮血灑落下來,如雨點一般,那閃爍青光的鋒銳靈劍毫無阻礙的穿入他的胸膛,露出一個晶瑩剔透的劍柄。
“我報仇了?”劉混雙目睜得的老大,死死看着上方,眼神之中充滿了迷茫與驚異。
劉清楓還在笑,他畢竟乃是一名修者,像這種純粹憑藉力道與鋒銳釘入自身胸膛的靈劍,一時半會難以造成他死亡,頂多是讓他的生機以着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而已。
“你說的對,我的確無法取代那些你需要的,但,我今日將一切都還給你了...”話音剛落,那原本支撐劉清楓飛行的那道白光一閃而滅,他整個人輕飄飄的,就彷彿斷線的風箏一般,朝着下方緩慢飄落。
殷紅的鮮血劍刃所插之處逐漸順着劍柄而滴落下來,居然不可思議的搶先一步,劉清楓那如落葉般飄落下來的身軀,滴落於殘碎的岩石大地上。
青山中盤踞幾十年的一代盜寇就這般死去?含着笑,以着血肉之軀朝着逐漸升空的上品靈劍撲去,緊接着如秋風落葉般飄落下來。
空氣中猛烈盪漾的氣流將他的衣袖吹動的嘩嘩直響,他那有些蒼白的秀髮隨之凌亂的舞動在夜空之中。
此時的奪鳩有些愕然,他極爲不解,原本劉清楓若是堅持下去,縱然不能取得勝利,奪鳩也奈他不何。
夜深風寒,清風山寨外圍的這片矮山坡上,一片寂靜,那遠處圍觀的盜寇們也與奪鳩一樣,充滿了愕然之色。
只不過,他們又與奪鳩的愕然之色有些不同的是,他們怎麼也想象不到,怎麼就忽然飛出一道暗淡的青光,直接朝着處於上風的劉清楓逼去。
就這樣寂靜了足足十呼吸的時間,那右邊後胸膛穿過半柄飛劍的劉清楓方纔掉落於地面之上。
足足上百米的高度,卻硬生生的用了十多秒的時間,這實在有點令人難以置信。
一陣微風拂過,劉混立足於碎裂的岩石表層上,雙眼直鉤鉤的看着那尚又生機,倒於血泊中的劉清楓。
“爲什麼?”他渾身顫抖的向前走了幾步,然後忽然問道。
“因爲你是我的義子...比...親生骨肉...還要親的兒子。”倒在血泊中的劉清楓還在笑着,他忍住那股穿心般的疼痛,儘量讓自己的笑容顯得很親切。
這句話就好比雷霆一般,狠狠的震在劉混的心頭,使得他不禁劇烈的一抖動,眼眶之中逐漸溼潤,整個人已經沒有走下去的勇氣,直接癱倒下來,重重的低頭跪在劉清楓面前。
“義父...”他抽泣的說着,眼淚不可阻擋的滴落下來。
奪鳩巧妙藉助自身源力,懸浮於空,他靜靜的看着眼前這一幕,他神情之中有些迷茫,喃喃的唸叨着,彷彿是在自問,又好像在自責。
“我這樣做,是不是錯誤的決定?也許,我真的錯了。”
劉清楓終究只是血肉之軀,這種堪比穿心的疼痛,他怎能承受的住?
若非自身堅毅的‘意識’一直苦苦支撐着,恐怕早已魂飛魄散,迴歸死神的懷抱之中。
劉混這般無力的跪下,整個人癱了一般,四周除了風聲,便一片寂靜。
而就在這個時刻,遠處遙望的那羣盜寇們,卻開始沸騰了。
“居然是他,他把我們的老大殺了!”
“呸!這忘恩負義的傢伙!”
“早就知道這傢伙不是什麼好鳥,虧我們老大對他那麼好,還認爲義子!”
...
一羣兩儀境界的武者們,一陣大聲喝喊,這聲音從老遠傳來,顯得有些嘰嘰喳喳,令奪鳩不禁皺起眉頭。
劉混彷彿沒聽見一般,他失魂落魄,整個人陷入了沉重的悲傷之中。
“殺了他!爲寨主報仇!”每個人都有野心,不知是哪位對這寨主之位早已暗中窺視許久的盜寇忽然大聲喊道,點燃四周人心中的怒火,頓時他們開始瘋狂的起鬨起來。
“是啊,這狼心狗肺的傢伙,咱們要把他殺了,以他的鮮血祭拜寨主在天之靈!”
“我早就說過,這混蛋是天生的白眼狼,養不得!現在,哼哼!”
“寨主啊,你死的真冤枉!”
...
這羣激憤的盜寇們本身就是亡命之徒,原本沒有勇氣朝着劉混那邊走去,對其動手,那是因爲那先前沸騰喧鬧的一些盜寇都乃劉清楓的本部人馬,其中也包括了劉混推心置腹的手下。
而如今,已經不單單是劉清楓的本部人馬憤怒不堪,就連不遠處,王黑水的心腹手下都也將一切的罪過推到劉混身上。當即,也不知道是那幾人先邁出的步伐,後面這些盜寇當即手持兇器,怒火衝入大腦,直挺挺的朝着劉混那兒奔去。
他們也不敢衝太近,因爲誰也不知曉,上方那名懸空,戴着森然血色面具的神秘男子,會不會突然對他們出手。
但走了一段距離之後,他們又細想,這上方懸空的男子既然會設下這等陰謀,攻擊他們的山寨頭領,又怎麼會出手管他們清理叛徒呢?當即,各自心中又增加許多底氣。
可他們哪裡知曉,奪鳩這人最注重的便就是情義,很多事情都容易觸碰他心中的惻隱,而顯然,這劉混與劉清楓之間的恩怨,令他想到了很多,感觸太深,並且還有種自己做的這些事情,都是錯誤的一般。
當奪鳩看見那些盜寇殺氣騰騰的朝着劉混那兒走去時,奪鳩真的怒了,當即二話不說,直接朝着下空掠去,擋在他們面前。
“你想幹什麼?”不少盜寇心中對奪鳩還是存在着一定的懼怕之意,當見一道彩光劃過,因爲先前戰鬥而黑袍破碎,戴着血色面具的男子出席那在他們面前時,其中幾人不禁試探性的問着。
“你們又想做什麼?”奪鳩陰沉個臉,直接反問道。
其中一爲類似於小頭領的魁梧漢子一見奪鳩沒有絲毫的殺意,當即有了一些底氣,挺胸擡頭喊道。
“爲寨主報仇!殺掉叛徒!”
這八個字彷彿口號一般,深入衆盜寇心中,頓時也鼓足了勇氣,一同怒喊起來。
“爲寨主報仇!殺掉叛徒!”
...
這人聲沸騰之地,以離那痛哭跪地的劉混不到數十米得距離,這短短八個字,他早已清晰的聽見。
此時此刻,劉清楓已經因爲失血過多,而永遠的閉上了雙眼,但他的嘴角,卻始終留有着一抹如父親般慈愛的笑意,劉混癡了一般,忽然喃喃自語起來。
“義父...你欠我的,已經還了,也該是我還你幾十年養育之恩的時候了!”如蚊子細語般的聲音逐漸落下,他整個人毅然起身,緩緩閉眼,緩住那股想要抱頭痛哭的情緒,拔出那柄穿過整個鋒銳劍身的上品靈劍,轉身,朝着沸騰的盜寇羣那兒走去。
奪鳩此時很憤怒,試問,恐怕是誰,被一羣人圍着,聽着那如一羣公鴨般的聲音吼叫着,心情也定會不爽到極點。
就在奪鳩剛要顯露手段,擊傷一人,將這羣盜寇鎮壓之際時,這些人忽然寂靜下來,一個二個將視線轉移,彷彿將奪鳩當初一個透明人一般。
“呃?”奪鳩疑惑,忽然想到什麼,當即轉身朝着後方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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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劉混一臉憤恨之色,他右手提着那那柄佈滿血跡斑斑的靈劍,一股懾人心絃的恐怖氣勢正衝着奪鳩逼近,而他整個人也邁着沉穩的步伐,朝着奪鳩這兒跨步而來。
“他,居然突破了一個階級!”奪鳩前段時間已經達到三才境界,此刻自然能夠感應的到,這劉混已經從三才境界人級高手,一步跨越至地級高手。
這殺意儘管是針對奪鳩的,但場內的盜寇們境界太低,心中都太過壓抑,都情不禁各自向後退了那麼好幾步,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刻出聲,生怕觸及此刻如煞星的劉混的黴頭。
“你配做我的對手了!”奪鳩本就乃是好戰之人,當即,心中戰意如劇烈涌動的泉水,瞬間成就一條滾滾長江。
原本,他還對着放劉混這可憐之人的生命地想法有着點質疑,但如今看來,這個想法已經如鐵一般的堅定。
滔天的戰意迷茫在這片低矮山坡之上,這一片狼藉,大地碎裂成碩大深坑之地。
這個時刻,場內的那些盜寇都認爲劉混瘋了,一個二個再也不敢咄咄逼人的朝着他走去,他們的心情就好比碰見一條喪家之犬,忽然間,又轉換成爲一代瘟神煞星。
那原本還對寨主之位有着窺視,想要殺死劉混的幾名盜寇連忙收起這個想法,朝着遠處避退,但,他們都還心存僥倖,期待着這這兩人戰後,出現兩敗俱傷的情形。
兩人彼此這般僵持,以着自身的印象,評估着對手的戰力,絲毫不在意那羣盜寇有着怎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