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將小主子苦心設計的奇景說成是所謂的景緻?這美公子長得不錯,可品位教養卻差得不只十萬八千里,真是白瞎了那張臉。
黃衫女子眉心微微蹙了蹙,仍然表情不變地答道:“這位公子,咱們花神會主要是賞花,鬥花,其次就是天子設宴與民同樂,若是公子想看什麼節目表演,那還是去酒肆坊館比較好。”
那極美的男子微微挑眉,似乎沒料到,居然有人還敢這樣對他說話。
對面的美豔女子輕輕一笑:“御兒,看樣子人家小姑娘對你不滿意得很。”
那極美的男子對母親微微皺眉,似乎不滿母親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
轉而對那黃衫女侍道:“你們邵老闆呢?這麼大的盛會,她居然也不出來見見賓客,說幾句話?”
黃衫女子沉聲道:“咱們邵老闆現在正與皇上同席,怕是沒什麼時間見所謂的賓客,這位公子,您要是對咱們邵老闆心懷仰慕,有心拜訪,不如改日再來,這花神會結束後,緋然居會繼續營業的,公子如果能及早預約,說不定還能預定到個席位,也說不定運氣好就能看到咱們邵老闆了。”
說完,那黃衫女子便微一施禮,轉身走了。
極美的男子有些愕然地摸摸下巴:“還預約?還要運氣好??我......”
對面的眉眼女子已經掩着嘴笑得風情萬種:“御兒,母親對這個邵老闆越來越好奇了,你看人家一個小小的侍女,都能這樣維護自己的主子,這份御下的功夫。倒也有些特別。”
極美的男子冷哼了一聲:“不過是相國府出身的小丫頭,要不是靈兒一直有些躁動不安,我纔不會來這無聊的花神會呢,還有母親你,笑得端莊一點成嗎?大長老在一旁看着呢。”
那女子斂了笑,眼光往不遠處的一席瞥了瞥,果然看到一個一身黑袍的瘦削中年人。端端正正地跪坐那裡。滿桌的酒菜也不見取用,反而是目不轉睛地看着這裡。
女子無聲地嘆息一聲,柔弱無骨地晃着身子坐直。百無聊賴地看了看四周:“御兒,被大護法盯着,母親我也覺得無聊了。”
極美的男子卻面色一變:“母親,你可別生出什麼事來。”
那女子妖嬈地一笑:“生出什麼事?母親覺得那池水藍得有趣。你說我把它變成紅色的,會不會更好看?”
極美的男子微詫道:“變成紅色?怎麼變?母親還帶了顏料?”
“傻孩子。咱們聖域的人出手,哪裡用得着顏料。”女子微微一笑,手指在耳垂上摸了摸。
極美的男子大驚:“母親,你別胡鬧!”
那女子臉色一沉:“御兒。怎麼跟母親說話呢。”
那男子跪正了身體,鄭重其事地道:“母親,你忘記了嗎?臨出門前。您是怎麼答應大長老的?還有御兒答應陪母親一起來,還用了真顏。是以什麼爲條件的?如若母親違反了約定,又是什麼後果?”
一提到大長老,那美豔的女子便有些泄了氣,深邃而迷人的眼睛四處瞟了瞟,漫不經心地道:“那我剛纔用了一隻小小的屍蟻,應該不算違反約定吧?”
男子臉色一變,猛然撐着桌子立起了身形:“屍蟻?母親用在了何人身上?何時用的?”
美豔的女子一臉無辜,還帶着絲埋怨:“母親那麼明顯的手法,御兒居然都沒有覺察?御兒的術法太差勁了。”
男子咬了咬牙:“母親,你別想扯開話題,快告訴我你何時用的,我也好及時去解了那麻煩,不然,母親難道想被大護法按照聖律懲罰嗎?”
說到聖律,那美豔女子的臉色變了變,有些心虛地瞥了一眼那虎視眈眈的大護法,小聲道:“就在剛纔嘛,那小姑娘對御兒這麼不客氣,做母親的當然要替御兒出氣了。”
剛纔,那還有救,極美的男子刷地一下站了起來,帶着警告意外地盯了母親一眼,轉身快步走到大護法那桌,低聲說了幾句。
那黑袍的中年男子便面無表情地起身,走到那極美男子方纔的座位坐下,直直地盯在那美豔女子的臉上。
美豔女子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崩潰,但隨後又恢復了迷人的風情,舉起手中的酒笑道:“大師兄,咱們也好久沒有一起喝過酒了,來,守花敬大師兄一杯。”
那黑袍男子淡淡地道:“小花的酒,大師兄可沒有膽量喝。”
那女子無語了半晌:“大師兄,不是說好了不準叫我小花的嗎?怎麼聽都像是寵物的名字啊!!”
黑袍男子面無表情地咧了咧嘴:“那叫阿花?”
“當我沒說。”女子鬱悶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此時,緋然居的主樓,賓客衆臣都已經入座,只是主桌御座處此時還空着。
衆大臣都知道皇上現在在詢問惠妃娘娘落水一事,故而也就散坐着閒聊,也有人站起來四處走動,或站在欄邊,俯視那水池中的奇景。
那本來買了甲等乙等的座位,就是爲了結交權貴的人,更是趁着此等機會,上前攀談,一時倒是人人都沒落單。
那水波盪漾中的沉沒寶船,此時從緋然居上方看便更加明顯,不僅如此,那池底還有特意放置的寶箱,珠寶等裝飾物,讓這艘意外沉沒的寶船,顯得更加逼真。而寶船一見龍顏便破水而出,更是極好的兆頭。讓人不得不感嘆,此間的設計者,心思奇巧,出乎人意啊。
這緋然居的主樓看上去並不十分寬廣宏偉,只有上下兩層,但是每層的層距卻十分高大,雖然只有兩層,但卻是尋常高樓三層樓的高度。
而其內部格局巧妙,寬敞的大廳四周又被若干隔扇,隔成了大小不等的小室,此時嬪妃們就坐在主座後面的小室裡,拉開移門,便是通間,合上移門,便是雅室。
雖然皇上未升宴,大家不能開席,但是這茶水茶點倒是不妨事的。
一衆嬪妃命婦們,正在對這新鮮的茶水品評不已,議論紛紛。
由於每個妃子手裡的茶,不論是茶具還是裡面的茶水都各有不同,衆妃們連那惠嬪的閒話都顧不上講,只是興致勃勃地說起這各具不同的茶水來。
“妹妹,我看你那茶水怎麼是有些發紅?可有什麼不同之處?”
“嗯,這茶竟然有種奇異的花香,和咱們宮中用乾花沏出來的茶又明顯不同,這花香可是真真的。”
“瞧瞧,我這茶還是紫色的呢,這顏色襯着這白瓷可真好看,而且這氣味也說不出的好聞。”
門外一衆黃衣女侍,面上帶着得體的微笑,對衆位妃子的追問只是有禮地答道:“娘娘們莫急,這些茶的名目,咱們緋然居以後會公開出售,娘娘們若是喜歡,派人來提前訂了,咱們緋然居會定時派人送茶進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