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兒!”昫王驚喜地叫道。
“殿下。”顧若影笑着應了,這才轉身去看那些倒在地上的人。
昫王看到顏星轉與秦柏舟拿着火把過來,才發現剛纔躍下的兩人是他們。這才知道這一計,只有自己不知道。
“夫人這招高,我們不廢吹灰之力就將他們全部拿下了。”秦柏舟讚歎道。
“你家殿下總說我不會留活口,如今我留這許多給他,可高興?”顧若影戲謔地笑着回頭看向昫王。
“主人。”黑暗中灼瑤也出現了,她的身前捉着一個人,灼瑤將她的短刀抵在那人的脖子上,那人正是越漣漪。
“原來只有我不知,你們個個都知!”昫王有點絕望啊,“顧若影,你好大一盤棋啊!”
“不是我,是這位的主子,好大的一盤棋。”顧若影指着越漣漪道。
顧若影走上前去,捏起她的下巴,笑着對她說:“來,說說你的主子吧。”
越漣漪嚇得發抖,但她咬着牙,顯然不想說。她是真的不會武功,當時她的主人要她潛伏在昫王身邊就是因爲她不會武功,不會引起一絲懷疑。
“誰說,誰就能活。你們還有一刻的時間。”顧若影笑着對衆人說。
“影兒不用費心了,他們不會說的。”昫王走到她身邊牽起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
“那人怎麼辦?”顧若影問。
“看他們自己的造化吧。”昫王牽起她就走。
“那她呢?”顧若影拉住他,看看越漣漪問。
“放了她去覆命吧,”昫王接着對越漣漪說:“你去跟你主人講,我無心與他爭,但他若再下殺手或傷我王妃,那我就要與他一爭到底了。讓他自己想想吧!”
說完,領着顧若影就離開了這個破敗的宅院。
兩人手拖着手慢慢走回客棧,其他三人則遠遠地跟隨着。
“影兒你何時發現她有問題?”昫王問顧若影。
“第一次遇到就發現不對勁。在這我裡沒有巧合,只有計策,我誰都不信。”顧若影淡淡答道。
“因爲不信,所以你就把她的出現都當成是計謀的一部分,一直觀察對嗎?”
“嗯,她不會武功,若是要殺你,在我們四人面前是絕對完不成的,所以她跟着我們的目的肯定不是直接殺你。後面她開始靠近你,我才知道,是爲了讓我們反目,我們一旦反目,那就只剩你們三人,那她的勝算就大了很多。”
“他了解我們的情況,也瞭解你。所以你就藉機吃醋離開,給他們機會刺殺我,對嗎?”昫王停了腳步,望向她,“你在以我爲餌?你不擔心我被殺?”
“餌是餌,但我肯定不會讓你有事,我一直在你身邊,你不知道而已。”顧若影笑道,“只有這樣才能一網打盡。”
“他們怕我直接從硞城進曜都,所以這是最後一站,一定會拼盡全力,將自己的精銳派來殺我。”昫王順着她的話往下說。
顧若影點點頭:“斷不了他的根好歹也讓他缺條胳膊腿。”
昫王與顧若影同時露出一模一樣的表情。
“這次爲何用毒,不是愛對戰嗎?”昫王想起這回她似乎很冷靜。
“走得急,沒有帶劍。有點可惜了,新劍還沒有喂血呢!”
顧若影的回答令他有些吃驚,他原以爲是出於什麼深思熟慮的原因才如此進行的,聽完這句,昫王又是一身冷汗。
“其實他還是不夠了解我,甚至有些瞧不起我。”顧若影臉上有一絲不悅,接着說。
“爲何這樣說?”昫王不知這瞧不起是從何而來。
“你們曜國是不是沒有像樣的女人,找個這樣的貨色來和我搶男人,不是瞧不起我是什麼?”顧若影望着昫王認真道。
昫王由輕笑變成大笑最後變成狂笑,笑着笑着就將她攬入懷裡,顧若影也笑了起來。
“若是換個更漂亮的女人,而我也真的動了心,你會怎麼樣?”昫王還是忍不住想問。
“那你就沒有機會問出這個問題了。”顧若影用手指頂住他胸口那個傷口的位置,又將手往上移了一點,說:“我會將釵從這裡直接插進去。”
“絕對不會的,你知道的。”昫王再次擁她入懷,她走的那一會,那幽怨的眼神,讓他感覺非常害怕,就怕是再也找不回她了。
“這可不一定,你之前也承諾不再欺我,可是你內力都恢復了這麼多,居然沒有跟我說。就一條,就可以殺你了。”顧若影使了內力去推他,他果然是用內力跳開去好遠。
“啊……還不止三成……”顧若影沒有停,接着上前與他對拳腳,他雖不敵,但是很顯然較之以前已是天壤之別。
跟在後面的三人發現兩人剛纔還抱在一起,這會兒就開始打起來,就忙想着跑過來勸,沒想到三人都發現昫王的內力恢復了不少。
剛走近就聽到顧若影說:“六、七成了,你說,殺幾回?”
“不打了不打了,打也打不贏,你想殺幾回就殺幾回。”說完就死皮賴臉的把臉伸到顧若影手裡讓她打。
“怎就突然恢復了?”顧若影笑着收了手問道。
“咱們大哥給的藥,專爲我制的。”昫王驕傲地說。
“我大哥?月冷河?”顧若影一臉疑問。
“對啊!還能有誰,大哥不是醫士嗎?他讓我不要說與你聽。”昫王答道,說着從懷裡摸出藥瓶子拿給她看。
顧若影接過瓶子,一看確是攬月閣的東西,再嗅了嗅,嘆道:“果然!”
“果然什麼?”輪到昫王疑惑了。
“當然不想讓我知道了,把我從雪山帶回來給送他的靈瑋草給你用了。當年他受了重傷我去無人雪域找給他的,他給我說自己用掉了,果然還是捨不得留下了。沒想到最後讓你給用了。”顧若影想到月冷河又溼了眼。
“很……珍貴嗎?”昫王不懂藥,但看她難過的樣子想必是了。
“百來年才長一株,但那裡還有幾株,只有我知道在哪裡。本來想着到了曜國行了禮,盟約也開始生效後,我就去雪域找給你,沒想哥先給你用了。”顧若影老老實實答。
“大哥一定是和我想的一樣,絕對不會讓你去雪域冒險的,他定是怕你要去那裡找藥,才先制了藥給我的。原以爲是疼我,沒想到還是疼你。”昫王這才明白了月冷河對顧若影深沉的愛。
“勞煩我的王妃以後不要想着做那些危險的事情了好嗎?不爲了我,也爲了大哥,爲了子歸,可好?”昫王溫柔地問。
他沒有得到迴應,只得到一個甜甜的笑和一個他回答不了的問題:“再吃一株,是不是就能完全恢復了呢?”
“想都不要想這個事情,好嗎?求你!你若要去那雪域,我定會跟去的,你就看着我凍死在那裡,行嗎?”昫王就知道是勸不住的,只能自己時時刻刻跟着她,守着她,護着她才行的。
“等到了曜國,去問問玄玉,他肯定知道行不行。”顧若影顯然沒有聽進去一點,她還沉浸在靈瑋草能恢復內力的這件事情裡,邊盤算邊往前走。
昫王只能撫頭嘆氣。
“主人,我想去雪域玩玩。”秦柏舟輕聲說。
“主人,我也可以去。”顏星轉也跟着說。
“我……跟着主人。”灼瑤想了想才說。
“你們幾人不幫着勸就算了,還要來……都砍了算了,給王妃的劍喂血,可好?!”昫王要被他們氣死了。
街尾,越漣漪扒着牆角,顫抖着看着幾人離開。剛纔陳家宅院裡的人都死光了,只剩她一人。看他們走遠,她也迴轉身,自己也是一死,但是還是要將情況報告給主人了以後再死。
她獨自己一人回了硞城,沒有在硞城停留,直奔曜都而去。她拿着令牌進接進了王城的區域,卻還沒有停留,而是進了王宮的一處宮殿中。
殿內坐着一個雍容華貴的貴婦。
“漣漪,你回來了。”她擡了擡頭,讓越漣漪站起身說,可是越漣漪卻不敢,只敢跪在那裡。
“王后娘娘,我們……失敗了,他們都死了。”越漣漪仍是瑟瑟發抖。
“什麼?”王后將手裡的貓放跑,坐直了身體,問:“是昫王殺的嗎?她的武功恢復了?”
“不是,是那燁國郡主,好生厲害!”越漣漪不敢擡頭,但說話已是穩了些。
“如何厲害?”王后眯了眯眼,問。
“武功也厲害,這次她是用下毒,他們連手都沒有動,就將我們的人全部毒死了。”越漣漪答道。
王后想起她曾給昫王贈血,聽玄玉說是毒身藥身,所以應該是不怕毒的,主自顧自點了點頭。
“那爲何放你回來?”
“昫王說有話帶給我的主人,但我覺得他可能以爲是我的主人是昤王。”越漣漪想到了昫王讓她帶的話。
“你說說。”王后冷聲道,這冰冷的聲音與她慈祥的容貌極不相襯。
“他說,無心與您爭,但若再下殺手或傷了他的王妃,那他就要與您一爭到底了。”越漣漪一字不差地說給了王后聽。
“知道了,你下去吧!”王后表面看不出有什麼變化。
“是。”就見越漣漪走出了殿外,一直走到宮中一處偏僻的角落,那裡有一口井,越漣漪擡腳就跳進了井裡。
“這怕是由不得他羅,他如今身體好了,還與燁國聯了姻,只怕是很難再控制住了。”王后的貓重新回到她的懷裡,她對身邊的老嬤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