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出了薛廉心中的疑慮,國後笑道,“這個你自然不必費心。我可不是天爵建和天爵射之輩,我說過會留你的命,那你便是安全的。還記得這幾日你住着的別院嗎?那就當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了。”
“那日祈年殿上,你在面部做了微微的整容,常人一般都是認不出你,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會被人認出來。還有,你身上不是有我給你的牌匾嗎?有了那塊牌匾,包你在這天府城內暢行無阻。哦,對了你那個小兄弟你放心,天牢的典獄長是我的人,等一切風波過去後,你們就可以相見了。”
國後的話聽得薛廉亦是高興亦是心驚肉跳,高興的是小不點平安無事就好,心驚的是聽她的語氣,好像早就知道這一切都會發生一般,未卜先知,那牌匾就是她當時埋下的一個大坑,爲的是讓自己不會覺得現在的一切太過突兀。
饒是如此,薛廉還是覺得一切來得太過迅速,自己完全跟不上節奏。
國後的用心叵測,除了她自己沒有知道,也許這日後的天府國就是她一個人的天下了。
出了後宮羣殿,薛廉一路走去,稍有衛兵上前盤查,掏出乾坤戒中的牌匾,果然暢行無阻,衛兵一個個都露出畢恭畢敬的神情。
至於國後要怎麼對付天爵射,那便是她的事,薛廉不想再在這裡面參合,做好的辦法便是關上窗門,兩耳不聞窗外事。
天爵射固然該死,但是自然有國後去收拾他,薛廉也不想過多理會。
直接往藏書閣內走去,藏書閣三層那個神秘的空間,古怪異常,薛廉那一次在三層內不過短暫的修習了半餉,出來的時候便是大半個月過去。
所以,薛廉現在還想去那個空間看看。
一來,雖然自己從凝氣一躍到了化神,築基也很成功,但是多一分精進總沒有壞處。
二來,自古宮中是非多,帝王家族最無情,薛廉想在那神秘的空間內度過一陣,等這陣風波過去之後,在出來。
步入藏書閣,這已經是薛廉第三次來到這兒,每一次到這兒都是一番新的體驗。
這一次,推開門,纖塵飛揚,一腳踏入藏書閣內,便是踩上一片酥軟的塵埃。
顯然,這兒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也很久沒有人來打掃了。
薛廉自然知道這是什麼原因,想到藏書閣內那老怪物,不由唏噓一聲。
從角落中找來一把掃帚,慢身慢步的開始對着藏書閣上下打掃起來。
地面鋪滿了飛灰,就連那浩大的畫卷也被煙塵給矇住了光輝,薛廉滿的滿頭大汗,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將藏書閣的一二層盡皆打掃乾淨。
薛廉這麼做不僅是爲了聊表心中對老怪物臨死前告訴自己的秘密,也爲了自己所呆着的地方有一個好的環境。
他打算在這藏書閣內呆很長一段時間。
打掃完這一切,薛廉並沒有急着前往三層那個神秘的空間,而是在二層的藏書架上翻看着大陸勢力的書籍。
他心裡有預感,他在天府國待得時間不會太長了,這個是非之地他遲早都的離開。
聞琴的音訊遲遲沒有消息,大陸上也沒有叫煙雲谷的地方,這讓薛廉很是苦惱。
偌大天下,茫茫人海,何處把伊藏?
翻看書籍,虛仙大陸分作四方。
東南西北。
東部有天府國,南部南詔國,西部煙月國,北部北陽國。
四國各據一方,形成四腳鼎足之勢。
每一百年,便會在大陸的最中部舉行四國大會。
屆時,四國的使者都會帶人前往參加大會。
四國鼎立,想要爆發戰爭顯然不太可能,因此國與國之間誰也不服誰。
想要耀武揚威,展示國威,那麼就必然要在四國大會上大放異彩。
說的簡單點,這百年一度的四國大會,就是來給四國排座次的。
贏着皆大歡喜,輸者不用多說,必然被其它三國給打壓。
這一打壓便是百年,其間的屈辱何其多,所以四國對這百年一屆的四國大會,都是很看重的。
上一屆四國大會,快劍無命力壓衆敵,爲天府國奪得了魁首,而這一次的百年大會已經在無聲無息中走近了。
薛廉自然不會知道這些,一本又一本的翻看了書架上的書籍,連着兩個不眠之夜,薛廉終於將整個藏書閣內的所有書籍盡皆看完。
足足萬部的精華,被薛廉刪繁就簡,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牢記在心中。
雖然足有萬卷書籍,但是卻依舊沒有有關煙雲谷的記載,這讓薛廉很是疑惑,難道煙雲谷在這虛仙大陸真的很不出名?
小的連書籍記載都沒有?
在三層內那個神秘的空間內慢慢入定,像是一尊亙古不變的石尊,只見絲絲流華入體,不問半點呼氣,就這樣不知過了多少個日起日落。
沉靜了許久的藏書閣終於被一聲清脆的開門聲打破,站在門外的侍衛從昏睡中驚醒,擦去一把掛在嘴角的露珠。
便看見一男子從藏書閣內走了出來,距離他上次進入藏書閣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
而就是這短短的一個月內,皇廷發生了鉅變,不僅少主天爵建在太后千歲壽宴上被刺身亡,就連被視爲最大嫌疑犯的二世子天爵射也是身死獄中。
罪名,買兇殺人。
殺的是誰?自然是少主天爵建。
這震天的消息像是山嶽崩於前,在風平浪靜的天府國內濺起了無數的濤浪。
事情已過一月,如今的天府已經漸漸將月前的事忘卻,在新皇,原來天府國國後的帶領下,天府國開始了錚錚向榮的飛躍。
廢除了無數看似繁雜的條例,整改了很多不完善的刑法,開啓了君聽民意的前無古人的開放大時代。
禁空令也被取締,改爲限空令。
也就是有的時段內,大家終於不必忌諱御空飛行會被當成勃逆被問斬,但是依舊有的時段內還是採取限制空行的條例。
望着空中無數喜形於色的虛仙御器而去,望向後方那座在夕陽下發生微涼蘊輝的羣殿。
薛廉心中不由感慨一聲,“那涼兮兮的皇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