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殤等人也剛好打算回去,不等小壯人走過來,他們已是向着村子方向走去。
“小壯,村長讓你過來尋我們,有沒有交待是何事?”在回村的途中,大壯問道。
小壯搖了搖頭,道:“這個村長倒是沒說。”
聞言,衆人也沒有再細究,然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直到回到桃源村,他們才分開,而莫殤與大壯,則是一同去見村長。
村長家在桃源村的最北邊,乃是村中最大的一間屋子,在屋前的庭院中,還長着幾棵三丈高果樹,每到果子成熟的季節,村長家總是最爲熱鬧,不爲什麼,只因爲村中孩童嘴饞那甜美的果實。
村子本身就是人丁稀少,而且地方也沒多大,不過幾步路的功夫,兩人便是到了村長家。
大壯和莫殤站在庭院外,透過枝繁葉茂的果樹向裡望去,只見村長家的屋門是虛掩着的,恐怕屋裡有客人,他們也不敢冒昧直進,還是大壯喊了一嗓子,道:“村長,您老在家嗎?”
大壯這嗓子一出,村長家的門咯吱一聲便開了,村長撐着柺杖走了出來,發出邀請道:“是大壯和小殤來了,進來吧!”
大壯和莫殤也沒客氣,隨着村長便是進了屋裡。
等兩人進了屋裡,他們才發現,果不其然有客人,此時屋裡還坐着程大叔、大壯叔等人,似乎在商議着什麼事。
兩人的到來,倒也沒引起什麼騷動,一一向屋內人問了聲好,莫殤他們便站在一旁等着村長的吩咐。
村長再次坐回首位,也沒有和他人繼續說話,見莫殤兩人幹站在一旁,和藹地笑了笑,道:“既然你們來了,那我便開門見山說了,這個月的狩獵收穫不錯,而近日幾個長輩都有要事忙,無暇分身,這次便辛苦大壯和小殤你們兩個到城裡一趟,把狩獵所得的東西拿去城裡置換些財物。”
聽得村長的話,大壯和莫殤對視一眼,心想,還以爲是何事,原來就是到城裡去賣東西啊!不過,不等兩人答應,門外突然探出個俏皮可愛的小腦袋,她水汪汪地眼珠子在屋子掃視了一圈,當她的目光落在程大叔身上時,不由自主便是嬌聲道:“爹爹,你果然在這裡,剛剛我在屋外聽到村長爺爺說到城裡,是你要去嗎?”
“咳咳,我說丫頭,讓你在家裡好好待住,怎麼又跑這裡來了?”來人不是誰,正是程大叔的心頭肉程婉兒,見女兒到來,程大叔乾咳了一聲,也是沒有好脾氣地呵斥道。
“哈哈,我道是誰,原來是婉兒啊,既然來了,就進來吧!”見來人是婉兒,村長也是慈愛一笑。
對於程大叔的“呵斥”,婉兒壓根不放在心上,她大搖大擺地走進屋裡,對着屋裡其他人問候道:“村長爺爺,各位叔叔好!”
聞言,大家也是笑着回了一聲,婉兒的眼睛骨碌碌一轉,目光轉眼落在莫殤身上,於是小跑到莫殤的身邊,低聲問道:“大哥哥,剛剛村長爺爺說到城裡,到底是誰要到城裡啊?”
見婉兒那樣子,程大叔也是沒轍,他乾脆閉起眼來,直接來個眼不見爲淨。
“我說婉兒,不好生生待在家裡,怎麼跑這裡來了?”莫殤俯下身子,在婉兒耳邊低聲問道。
聽得莫殤的問話和自己父親一模一樣,婉兒當即也是不高興,冷哼一聲道:“大哥哥你怎麼也和爹爹一樣,人家問你話呢,怎麼老跑題?”說完,還嘟起了小嘴,一臉生氣樣子。
對此,莫殤也不以爲意,他知道這妮子的性格,當即也是無奈搖頭,隨即話鋒一轉,半哄半騙地道:“現在也不是聊天的時候,我們還是先等村長說完,待會再詳細和你說?”
婉兒也不是完全不講道理的人,聽得莫殤這麼說,她也沒有再胡鬧下去,也學莫殤一樣,乾脆站在一旁,等待着村長繼續發話。
婉兒的到來,只是一個小插曲,村長見衆人安靜下來,目光看向莫殤,然後繼續之前的話題道:“對了,剛剛讓你們兩個到城裡一趟,沒有問題吧?”
大壯和莫殤,點頭說道:“沒問題。”
“好,待會我會讓程傲他整理好狩獵的物品,你們明早出發。”見兩人同意,村長笑道。
說到程傲,其實便是程大叔,他年輕時在外遊歷,見多識廣,後來有了婉兒後纔回來桃源村的,是村裡除村長外話語權最高的一人。
聽到這裡,婉兒才知道,原來是大哥哥和大壯哥要去城裡,她本能地拉了拉莫殤的衣角,想引起莫殤的注意。
感受到衣服被拉扯,莫殤稍低下頭顱,悄聲問着婉兒道:“婉兒,又怎麼了?”
“你們去城裡,可以帶上我嗎?”婉兒還是捉着莫殤的衣服,壓低着聲音道。
莫殤搖頭,心想這丫頭真是個不安分的主啊,什麼都想湊熱鬧,不過帶上她其實也不是不行,因而他也沒有立刻拒絕,然後說道:“此事我和大壯作不了主,你需要程大叔同意才行。”
見莫殤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婉兒也沒有生氣,反問道:“也就是爹爹同意,你就可以帶上我是嗎?”
“嗯!”莫殤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婉兒的說法。
婉兒鬆開手,小腦袋好像在琢磨着什麼,莫殤見她安靜下來,也沒有再和她細聊,然後繼續聽着村長的話。
“今天讓你們過來就這一件事情而已,具體的事宜程傲到時候會一併詳細交待給你們,你們也提前做好準備,免得耽誤了事情,知道嗎?”村長交待完事情後,再次囑咐道。
聞言,莫殤和大壯再次答道:“是。”
“好了,我們幾位還有要事商量,你們兩個可以先行離開。”見事情已經交待完畢,村長也是吩咐莫殤兩人可以先行離去。
莫殤和大壯也沒有逗留,轉身向着屋外走去。
婉兒見屋子裡都是長輩,自覺待下去也沒有意思,隨同莫殤兩人也是走了出去,而且此時她的心思,早已不在這裡,而是說服她的父親,讓她隨同莫殤他們去城裡。
剛出屋外,莫殤和大壯寒暄了幾句,便約定好晚上到程大叔家一趟,隨後莫殤便和婉兒一同回去。
三個小傢伙離開後,村長和程大叔們繼續商議着他們未到來前的話題。
坐於首位的村長,在沉吟了片刻後,語重心長地道:“經過影老這兩年來的指導,村裡的幾個年輕人已經不同往日,我們桃源村畢竟只是個小村落,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讓他們整日窩在這深山老林,恐怕是荒廢他們學來的一身本事,所以,我提議搬離此地,對此,不知道你們有什麼顧忌和想法呢?”
“村長,桃源村畢竟是我們幾代人存活的根,怎麼能說搬就搬呢?”對於村長的話,程大叔自然也有考慮過,但桃源村畢竟是他們土生土長的故地,說到底還是有感情的,這倉促之間讓他們做出決定,的確讓他們爲難。
“是啊!”程大叔的話一出,其他人也是附和着,一時間,屋子裡陷入一片死寂。
村長的目光,在屋裡留戀地看了一圈,對於桃源村的感情,他不比在座的幾位少,自然知道做出這種決定是需要何等的勇氣,可是近幾年來,萬妖山經常出現妖獸的騷動,桃源村已然不太平,雖然到現在都沒有出現過大的事故,但也難保他日不會發生,爲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村長還是決定離開此地,尋找一片真正屬於大家的安穩“樂土”,而且這個想法他早已萌生,而影老的到來,無疑是給了一個契機。
“哎,對於桃源村,我又何嘗想要離去,可是這些年,獸潮時有發生,這裡說到底是個小村落,如果妖獸突破欄柵入侵,你們可知道有何後果?”村長苦嘆了一口氣,蒼老的臉龐上同樣是佈滿了不捨。
村長的話,無疑是警醒了衆人,桃源村雖然只是幾戶人家,但每個人家中又何嘗不是有老有小,如果真的發生村長所說的情況,這些家裡的老人小孩,又能作何抵擋?
大家的目光彼此交織,似乎之前並沒有想到這點,原來這纔是村長的初衷,論對桃源村的感情,大家捫心自然,沒有誰能比眼前的這位老人深,也難爲他老人家時刻都想着桃源村的每人,在這個時候毅然作出這個艱難的決定。
“村長,我們知道了。”大家在心裡思量一番後,也是知道輕重緩急的,沒有什麼比村裡人的性命更重要的,當下也是不再遲疑,表示明白。
見衆人沒有異議,村長本是不捨的神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隨即看向旁邊的程大叔,說道:“這兩年,在影老的幫助下,我們村的收穫比之以往多了不少,既然要遷走,我們自然不能說走就走,還要考量何去何從,小傲,你年輕時四處遊歷,見多識廣,可有合適的地方?”
“西邊的八方城路途不算太遠,而且城如其名,四通八方,乃是一處經商要道,這十年來還有多支傭兵團加盟,其中又以鐵戰傭兵團最爲出名,北邊的烏蠻鎮離我們最近,因爲靠近萬妖山的緣故,此處集聚不少僱傭兵以及交易的市集,而且更有沙幫這種驕橫跋扈的幫派盤踞,並非久居之地,南下乃風雲帝國邊關南曜關,此地由帝國軍隊長年駐紮,也非久留之地,倒是東邊的林海城,雖然環山而抱,但是此城在萬妖山絕壁的掩護下,鮮有妖獸驚擾,長年累月倒也平靜。”程大叔眉頭微皺,把自己所知道的情況梳理了一遍後,徐徐道來。
村長的手輕輕敲擊着桌面,他眉間一挑,嘴裡卻是呢喃道:“八方城和林海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