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叔介紹完周邊情況後,村長在遲疑了片刻後,終於做出了決定:“既然八方城路途不遠,這樣吧,程傲和程風,你們兩人先到八方城去看看,物色幾處好的落腳地方,到時候回來再商議。”
“好!”程大叔和程風點頭道。
“至於其他人......”村長話聲一頓,望向其他三人,他的老臉有點莫名的哀慟,隨即苦口婆心地道:“你們也該和家人溝通下,把情況說明白,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這不但是爲了桃源村人,也是爲了孩子們啊!”
聽得村長的話,其他三人也沒有作聲,只是堅定地點頭,以示自己會按照村長的話去做的。
見這件事已經敲定下來,村長也是鬆了一口氣,他不捨地看了看屋子裡的佈置,苦嘆一聲道:“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地方,真的有點不捨啊!”
村長的話,何嘗不是其他人心中的感受,看着眼前老人臉上的那抹感傷,他們心中多少也是有點悲慟。
“罷了罷了。”村長知道現在不是感傷的時候,他擺了擺手,臉上恢復平靜,旋即下起了“逐客令”道:“除了小傲外,你們先回去吧!”
聞言,衆人站起,除了程大叔外,他們恭敬地道了聲別後,便離去了。
“小傲,明日你和程風動身去八方城,路上務必小心,這裡有些盤纏,方便你們在路上使用,另外,在出發前,這些東西交給小殤他們。”衆人離開後,村長在屋子的箱子裡翻出了兩個布袋,他拿到桌子上,一把推到程大叔身前,交待道。
“嗯,村長還有其他吩咐的嗎?”程大叔也不和村長客氣,他順勢接過兩個布袋放在一旁,然後目光恭敬地看着村長,看村長是否還有其他交待。
村長搖頭,輕輕柱了柱柺杖,說道:“沒有了,你辦事向來穩妥,我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見村長這麼說,程大叔聳了聳肩,他的粗眉一挑,隨後站了起來,順便拎起兩個布袋,隨即向村長告辭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村長你了。”說完,程大叔便走出了屋子。
看着程大叔遠去的身影,村長獨自一人靜坐了很久,當昏黃的落日餘韻慢慢撒進屋子時,村長才望向窗外,低嘆道:“希望我這個決定是對的吧?”
當天夜裡,程大叔家熱鬧非凡,在婉兒那丫頭軟磨硬泡的攻勢下,程大叔不得不選擇投降,同意她和莫殤出去城裡一趟。
“我說丫頭,這次小殤他們出去是辦正事,你可不要惹事啊!”程大叔答應歸答應,但是該說的還是要說的,當即他也是無奈告誡道。
看着這父女倆的熱鬧勁,大壯和莫殤只是在一旁搖頭乾笑,倒也不插嘴。
“對了,說回正事。”程大叔似乎想起了什麼,他把村長給他的布袋拿了出來放在桌面上,隨即大手輕輕扯開袋子的繩結,便露出了其中的東西。
包裹打開後,裡面的東西映入眼簾,其中三顆妖晶,以莫殤的見識,自然知道這三顆妖晶的品階,有兩顆是一階的,另外一顆是兩階的,當然包裹裡還有諸如妖獸的牙齒、角以及獸皮之類的東西,但這種東西價值不高,一般只能作爲普通的飾品或者入藥,不過最爲引人注意的,並不是妖晶,而是那一張奇異的獸皮,這張獸皮表面有着豹的紋路,又有着虎紋的特色,兩種不同的紋路渾然天成,讓人賞心悅目,最爲重要的是,這張獸皮通體完整,無一缺陷,堪稱完美。
“你們可知道這是什麼妖獸的皮毛嗎?”見莫殤等人的目光都被眼前的這種獸皮吸引,程大叔也是自得一笑,不爲其他,因爲這獸皮便是他們上一次狩獵所得,爲了擊殺這頭妖獸,他們可是花費了不少心思。
聽得程大叔的話,莫殤的目光在獸皮上停留了半晌,隨後不假思索地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應該是雪斑虎豹的獸皮,這種妖獸雖然等級不高,但是異常的狡猾迅捷,想要擊殺並取得完整的獸皮,實屬不易。”
“哈哈......”聞言,程大叔大笑一聲,對着莫殤豎起了大拇指,然後眉飛色舞地道:“不虧是小殤,一眼便看出。”
“原來是雪斑虎豹啊!”大壯的目光戀戀不捨地看着眼前這張絢麗的獸皮,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道。
“這獸皮看上去是挺絢麗的,可若是穿上身的話,總給人一種毛毛的感覺。”婉兒年紀還小,對於這種虎豹紋路,自然不會太過感冒,當即也是嗤之以鼻。
“嘿嘿,這就是你們不懂了,這種獸皮,富家人可是喜愛得不行,而且是這麼完美的一張雪斑虎豹皮,定然能夠賣上一個好價錢。”對於自家女兒那嗤之以鼻的說法,程大叔也沒有生氣,反而是自顧自地賣力讚揚道。
莫殤也知道這種獸皮,對於尋常人家的確並沒有多少吸引力,可對於衣着光鮮的富家子弟來說,這種東西有時候比之許多丹藥更爲有吸引力,因爲在有錢人的世界裡,要的就是稀有和獨有的格調。
“所以,明日你們到了鎮上,妖晶以及妖獸身上的物件,可以拿到烏行拍賣會去兜售,這三顆妖晶賣個三千金幣不成問題,其他的倒是兩三百金幣不等,至於這張雪斑虎豹皮嘛,你們可以嘗試拿到鎮上東市的富家市集去賣,遇到喜歡的大戶,應該能賣五千金幣。”程大叔說到獸皮的時候,還特意伸出了五指,比了個五字,可見這張雪斑虎豹皮是何等的值錢。
大概的情況,程大叔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而且他其實一點也不擔心,莫殤一直以來的表現,別說同齡人中,即便是比他,也更要沉穩,以往他帶上莫殤到城鎮裡,他發現即便是與商會裡的大人物交談,莫殤也絲毫不見怯懦,反而侃侃而談,一股子世家子弟的作風。
莫殤和大壯已然把程大叔的話記在心裡,當即也是毫不含糊地答道:“好,我們知道了。”
見兩人明白,程大叔也不多說,他把包裹再次包好,然後交給了莫殤,道:“東西你們拿好,明早出發便是。”
莫殤接過包裹,目光看向手上的靈戒,他把包裹收進戒內,然後望向大壯,道:“那今日便到此了,明日我們早上出發。”
“嗯!”大壯點頭,正起身準備離去,不過沒等他離開,程大叔的話語再次響了起來。
“對了,還有一事,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嗯?”大壯和莫殤驚咦了一聲,目光轉向程大叔,等待着下文。
“爹爹,你有話就說嘛。”程婉兒似乎有點不耐煩,當即也是催促道。
程大叔皺了皺眉頭,在遲疑了一會後,也是開誠佈公道:“今日在村長家,你們走後可知道村長說了什麼嗎?”
聞言,三人搖頭,程大叔接着道:“村長他老人家說,準備讓我們搬離此地。”
“啊?”程大叔的話剛落,三人同時驚詫地喊了出來,目光皆是不可思議地望着程大叔,一臉的莫名其妙。
還是莫殤先醒悟過來,皺眉問道:“村長有說是爲何嗎?”
“小殤你也知道,這幾年萬妖山常常有妖獸的騷動,而且發生的次數也是越來越頻繁,村長考慮到整村人的安危,纔不得不作出這個艱難的決定。”說到這裡,程大叔嘆了一口氣,他其實還隱瞞了一件事情,那便是村長說同時也是考慮到幾位年輕人的特殊情況,不過程大叔沒有說出來,也是爲了他們好,以免給他們造成心理負擔。
“我明白了。”對於村長的考慮,莫殤也覺得無可厚非,對於這種事情不是每個人都能有勇氣去決定的,而村長考慮到衆人的安危,毅然作出了選擇,這種魄力也是值得肯定和讚許。
大壯似乎還有點緩不過來,他本身就是性直憨厚重感情之人,在他的認知中,桃源村便是他的根他的家,他埋起頭來,聲音有點沙啞地道:“程大叔,我父親他是怎麼說的?”
“這......”程大叔看大壯神色不太好,也是有點意外,他低噓了一口氣,聲音柔和地道:“你父親雖則也是不忍,但是爲了家人,爲了你,自然也不會反對。”
聽得這話,大壯深埋的頭忽然擡了起來,他哂然一笑,故作瀟灑地道:“既然父親已經決定,我也會跟隨。”
只是這話看似灑脫,眼細的莫殤發現,此時的大壯兩眼通紅,眼角邊處還泛着些許不起眼的淚花,這樁樁件件都說明了大壯的內心是何其的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