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一章 ‘吃人’
巫黎部族附近雖然早就沒有了猛獸出沒的痕跡,但初秋的海島上以吸食人獸血液爲生的小蟲卻還是有很多,見這些陸地人被囚禁在叢林裡,拉屎撒尿都在露天一處爬滿食糞蟲的噁心深坑處,晚上就睡在鋪着樹葉的泥地上,精神卻還沒有崩潰,張黎生不由心中暗暗稱奇。
不過第一次和那些囚犯見面,他並沒有急於和這些陸地人接觸,探聽他們的來歷,而是辛辛苦苦的頂着初升的太陽,把木桶裡的濃湯挖光到那些囚徒的木碗裡後就和周圍內心慌亂無比,表面卻顯得若無其事的土人雜役們一起離開。
就在這時,石圈裡的一個蓬頭垢面,長長的頭髮和滿臉的絡腮鬍子骯髒的糾結在一塊的高壯男人突然朝着青年臉上,用力吐了口唾沫咒罵道,“人類中的敗類,該死的黃皮猴子…”,還朝着不遠處囚禁在另一個石圈中的年輕姑娘們捶打了一下胸膛。
憑着張黎生化生四隻強大巫蟲,吸納兩隻恐怖奇獸魂魄的身體當然不可能被人吐中口水,但看那些陸地人紛紛露出鄙視笑容的時,他恍然間想到了問題出在了哪裡。
在囚徒們的笑聲中跟隨着心驚膽戰,一走進叢林就惶恐至極的匍匐在林地上,把頭顱深深埋進泥污中的土著雜役離開了被囚禁的陸地人的視線,張黎生馬上壓低聲音朝迎上來的巫黎頭人平靜的說道:“看來我們做錯了圖格拉,我們對待那麼陸地人太友善了。
把他們養的‘白白胖胖’卻不吃掉是不對的,沒經歷過地獄般的恐懼,他們是不會知道在波濤翻滾的海洋中看見一根‘稻草’有多麼珍貴。
去召來幾個性格最兇殘的戰士首領,讓他們從男囚犯裡挑出三個在石圈前生火烤熟吃掉,就找剛纔朝吐我口水的那個壯漢和他兩個笑聲最大的同伴就好了。
這樣以來我想中午再和那些陸地人見面他們就不會這麼悠閒了。”
“遵命偉大的征服者。”聽出青年平淡的語氣裡流露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猙獰之意。圖格拉彷彿忘記了不久前正是這個男人教訓自己‘食人’是個陋習,跪在泥地上恭敬的說道。
不久之後,六名土人戰士便手持長矛,腰挎黑鐵戰刀驅趕着胯下的巨毫蛛,出現在了石圈囚徒們的眼前。
看着這些身材雖然矮小,但臉上抹着鮮血般的赤紅顏色,身穿鐵甲,手持利器,氣勢兇悍。高坐在渾身長滿紫色長毛的巨大蜘蛛上的火獄人,石圈中再也沒有了苦中作樂的歡笑。
而巫黎戰士首領們和陸地人對視一陣,震懾住了這些囚犯後,突然動作完全一致的同時驅使‘夥伴’跳上了石圈頂端。
在將牢籠整個蓋住的粗大繩索上,他們俯下身體。將手中長矛向下刺出,輕而易舉的按着雜役之前的描述自上而下,插進了三個目標的雙肩,矛頭一轉剛好卡在骨縫。
頃刻間先是響起受害者“啊啊啊…”的淒厲慘叫;
之後便是石圈裡以一個方鼻闊口中年大漢爲首,三十四個青年男人的徒勞怒吼,‘你們想幹什麼,想幹什麼…”;
最後是其他人聲嘶力竭的驚呼聲。但這一切卻都不能阻止六名土人武士首領兩兩一組,平穩輕快的將手裡的長矛拽了起來,像釣魚一樣把剛纔朝張黎生吐口水的壯漢及其兩個同伴拉到了石圈頂部。
這時肩頭被刺穿,卡着骨骼間的縫隙土人武士提起來的壯漢早已沒有了剛纔的囂張氣焰。不斷哀嚎着被土人武士用戰刀敲碎了全身骨骼,肉蟲一般硬生生的從石圈縫隙裡撈了出來。
漿洗乾淨後,他被全身塗上裹着香料的稀泥,丟進了點燃的木炭中。面容扭曲,痛苦的將滿口牙齒咬碎。不斷喝着醬汁被慢慢烤熟。
這樣的慘狀簡直已經超過了那些陸地人想象的極限,因此當張黎生提來木桶混在雜役中給囚犯們送午飯時果然發現,他們的精神和清晨先比已經完全判若兩人。
囚徒們或者神經質的跪在地上語無倫次的楠楠自語着:“這纔是火獄人的殘暴本性,他們是魔鬼,魔鬼!
難怪會一天送來三頓油水這麼足的飯食,難怪我吃着覺得比以前修補圖書館石階時吃的還美味,原來是想喂肥了之後再把我吃掉!
不,不,不,我不會讓這些惡魔如願的,我不會讓他們如願的,不吃,我什麼都不吃…”;
或者用仇恨的目光注視着送飯的土著雜役,雖然沒有勇氣開口挑釁,但眼中流露的憤怒如果有溫度的話,早已經將島上的所有土人化爲了灰燼;
或者目光呆滯,眼神固定在一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總之千奇百怪無所不有隻是沒人再端着木碗,站在牢籠邊緣,等着土人用長柄勺子爲自己挖飯。
一小會後,看到至少三分之一陸地人的情緒已經崩潰,張黎生覺得和這些囚徒初次接觸的時機已到,便站在石圈前突然開口說道:“你們早上向我吐口水,我沒和你們一般見識,現在又打算不吃午飯…捱餓的話難受的可是自己。”
聽到他這番話,一個乾瘦到皮包骨頭的男人猶豫一下端着木碗來到張黎生身旁聲音發顫的說道:“你會尼斯語,你會說我們的語言,你是哪個城邦的人?”
“哪個城邦都不是,我來自大海的另一端一個遙遠強大的國家。尼斯話是我在海上坐船時跟一個很邋遢卻很博學的老人學的,後來遇到海難他餵了魚,我則流落到了土人的島上。”
“遙遠的國家,難道是霜凍大陸的…”乾瘦男人恍神了一下喃喃說道,之後馬上清醒過來,“不,不這不重要,不管你來自哪裡,既然和我們同樣是遇難流落到了火獄人的島上,爲什麼我們會被關在牲口圈裡,你卻能自由自在的呆在外面?”
“很簡單,因爲我是個‘武僧’,能幫小矮子們打獵。”張黎生撇撇嘴滔滔不絕的說道:“我剛流落到島上的時候第一次碰到這些矮子,他們就騎着大蜘蛛對我發起了攻擊,但卻被我打敗了。
不過我看他們人多勢衆,也就沒下‘殺手’點到爲止,一來二去就混在了一起,本來我以前一直是跟着獵手打獵的,是因爲昨天和猛獸廝殺時傷了腰上的筋,這纔來幫忙給你們送飯隨便養傷,這些矮子可不養閒人。
說起來我還很羨慕你們呢,你們雖然住的要差一些,也不能閒逛,但每天望着星星,聽着蟲鳴睡覺,什麼都不用幹就能吃上飽飯很是不錯…”
“不錯,”聽到張黎生的話,乾瘦男人像是受到什麼刺激一樣身體開始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牙齒打顫的說道:“你剛纔還說這些火獄人不養閒人,就沒好好想想他們爲什麼這麼養着我們嗎?”
“這我倒沒想過…”張黎生上下打量着乾瘦男人,胡亂說的:“難道是打算養着你當‘肉票’和你家裡人換錢,不,不像,你都瘦成了一把骨頭,估摸着也沒什麼家本,猜不出,猜不出…”
青年正興致勃勃的和石圈裡的囚徒聊着天,突然按照征服者之前的吩咐,一旁幾個土人雜役像是不耐煩他說了這麼多話,開始比手畫腳的指指點點起來。
看着面前上蹦下跳的侏儒,張黎生一邊不以爲然的先是比了一個打拳出腳的手勢,又摸了摸自己的腰,然後指了指木桶,最後做出睡覺的樣子;
一邊嘴巴不停的對乾瘦男人說道:“這些幹雜役的小矮子還想管我的閒事,也不想想我本來是獵人,是爲了養傷纔來幹幾天雜活的,除了給你們送飯是首領吩咐的活計,其他事我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休息,他們可管不着。”
果然就像是張黎生說的那樣,他比劃了幾下手勢後,土人雜役雖然臉脹的通紅的朝青年大嚷了幾聲,但終究還是無可奈何的氣憤的提着木桶離去了。
望着土著遠去的背影,張黎生得意洋洋的抱着肩膀朝乾瘦男人說的:“嘿嘿…這下咱們都成了‘吃閒飯’的人了。”
“你和我們可不同,”乾瘦男人見青年竟然敢因爲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就率性與火獄人對抗,並且竟還佔了上風,不由緊緊攥起了拳頭,臉上露出傷心欲絕的神色說道:“我們就是火獄人飼養的‘牛羊’,隨時會被養肥後宰殺吃掉,你卻是他們認可的朋友。”
“哈,你瘦的‘幹雞’一樣還‘養肥後宰殺吃掉’莫開玩笑了。”張黎生一愣笑嘻嘻的說道。
他話音剛落,另一個石圈中一個身材高挑,臉上灰一塊,白一塊的女人聲音沙啞的說道:“這不是玩笑,早上向你吐口水的哈米羅和羅伊、費德勒已經被烤熟吃掉了。”
張黎生聽了這句話楞了很久,緩緩露出驚駭表情,目光在兩個石圈中不斷轉動着,喃喃說道:“你們是‘牛羊’…吃人,這些小矮子,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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