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方寶這麼快就偷到了摩托車並發動。範香蘭“哼”了一聲道:“原來你是一個偷車賊。”
方寶自然不可能給她說自己在禿鷹訓練基地專門受過訓練,當下哈哈笑道:“我要是偷車賊,你就是同謀,不過話說回來,偷車算什麼,比起黑骷髏做的大事來,只是小兒科。”
範香蘭知道他在譏諷自己殺人如麻,沉默了好一陣,才道:“你以爲我想殺人嗎,好多事情你做的和你想的未必一樣。”
方寶聽洪劍生說過一些骷髏軍的無奈,否則也不會冒險救範香蘭了,當下道:“那就對了,我做的和想的也不一樣,你以爲我想偷車嗎,還不是因爲你無法走路,所以這車算是你偷的,我只是工具。”
範香蘭知道自己說不過這小子,也就不再開口了,由於路顛簸不平,只好竭力的抱着他,臉部更是緊緊地貼着他的後背,像是情侶一般親熱。
……
黃土路沒行駛多久,便到了一條柏油公路上,這裡離緬甸的首府應該已經不遠了,道路平坦而寬闊,來往的車輛也很多,看着穿着一身泥污,衣服多處破爛的方寶騎摩托載着穿黃灰色軍裝,還用藤蔓拴着腰的範香蘭,好多司機都露出詫異的目光。
範香蘭見了,趕緊將頭側過去,不讓那些司機見到,低聲道:“吳寶,快找一個地方給我換衣服,我是緬甸政府的頭號通緝犯,抓住了我,能夠領兩千萬緬幣的懸賞。”
兩千萬緬幣只相當於人民幣三十多萬,不過對於緬甸人來說,絕對是一筆鉅款了,方寶停下了摩托,道:“你快把軍裝脫下來,緬甸政府通緝的是黑骷髏,誰知道你是一個女人。”
範香蘭立刻將自己的軍裝脫下,露出了裡面的白襯衫,搖頭道:“不,過去很少人知道我是什麼樣子,可是現在不同了。”
方寶頓時想起,洪三橋用手機悄悄拍了範香蘭的照給了楊多金等毒梟。而毒梟的小頭目手裡人人都有一張,這照片無疑會很快流傳出來,政府不可能不知道,那麼範香蘭就的確有被人認出的危險,這倒是一件必須注意的事。
將範香蘭的軍裝扔進了路邊的雜草叢中,兩人的襯衣一藍一白,都甚是骯髒,但還好的是,這裡是山區,配上那架滿是泥巴的摩托,可以被認作是山民,爲了避免別人異樣的目光,藤蔓自然不能再拴了,只是如果讓範香蘭抱着他,是支撐不了多久的,要到仰光去,無疑還得另想辦法。
最好的辦法當然還是偷車,要是能夠偷到一輛轎車,這些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於是,方寶讓範香蘭上車,不再用藤蔓栓腰,載着她減慢速度緩緩而行,一邊走,一邊看有沒有下手的目標。
……
大約向前走了十公里,在路邊看到了停着的兩輛車,但這兩輛車成色都很新,有一輛豐田,另有一輛大衆,無疑有着較強的防盜系統,方寶的偷車技巧有限,自然沒法去碰,感覺範香蘭抱着自己的手越來越無力了,隨時都有可能陷入昏迷,正在暗自着急,忽然見到前方一輛寶馬車停下來,跟着走下一個四十來歲,又矮又胖的中年男子,站在了路邊,很快就有一條水線灑在了雜草之中。
範香蘭見了,趕緊別過了臉去,但方寶卻停下了摩托,笑嘻嘻的走了過去,和他並排在一起,也掏出傢伙撒起尿來。
那矮胖男子見到一個頭發凌亂。又髒又臭的小子過來和自己一起撒尿,頓時皺起了眉頭,然後大聲的呵斥起來,說的卻是緬甸話,這已經是緬甸的北方,以緬族人爲主,會華語的人並不多,當下方寶就問範香蘭道:“阿蘭,這矮胖子在說什麼?”
範香蘭的病情發作,一個人坐在摩托上已經搖搖欲墜,聽着他詢問,便轉過頭,誰知正好看到方寶的水線軌跡,趕緊又側過頭,有氣無力地道:“他在叫你鄉巴佬,快滾。”
方寶點了點頭,瞧着矮胖男子正在拉褲鏈,從腰間拔出了那柄中正劍,一下子就抵在了他的褲襠下,道:“告訴這矮胖子,他罵了我。我很生氣,現在要徵用他的車到仰光,否則就把他撒尿的傢伙割下來,然後讓他自己吞到肚子裡去。”
範香蘭這時已經明白了方寶的用意,立刻就翻譯了,只是他的話太惡俗,沒有照搬,大概把意思說了出來。
矮胖男子沒想到方寶忽然拿出了一柄短劍抵住了自己的下身,頓時駭了一跳,聽着範香蘭的翻譯,趕緊點頭。
方寶在矮胖男子身上搜了搜,確定沒有武器,這纔去抱了範香蘭,拉開了後面的車門,把她放了上去。
然而,就在這時,那矮胖男子拔腿就跑,只是他的體形臃腫,速度並在很慢,方寶搖了搖頭,從路邊撿起一塊乒乓大小的石頭,瞄準了矮胖男子的屁股,猛地一揮,正好擊在他的右邊屁股上,那矮胖男子痛呼了一聲,就倒在地上捂着屁股呻吟起來。
方寶走了過去,將矮胖男子拖到了駕駛室,忽然就是幾記耳光重重的搧在他的臉上,這人的臉頓時高高的腫了起來。面色驚駭恐懼,嘴裡不停地說着什麼。
範香蘭在後面勉強支撐着道:“他在求你不要再打了,願意把我們送到仰光去。”
方寶又搧了這矮胖男子一耳光,這才道:“你問他叫什麼名字,這裡離仰光有多遠?”
範香蘭照着方寶的話問了,聽了矮胖男子的回答,便道:“他說自己叫納木,這裡離仰光只有三百公里,前面就是高速公路,要是速度快一點兒,不會超過四個小時就能夠到達。”
方寶點了點頭,也不說話,靠在副駕駛座位上,左手拿中正劍抵在了他的腰間,右手卻向前揮了揮,矮胖男子納木明白了他的意思,加緊啓動了汽車,順着公路,向北而去。
大約半個小時後,汽車果然上了一條高速公路,此刻範香蘭又沉沉的昏睡過去了,方寶的劍一直抵着,那矮胖男子也不敢玩什麼花樣兒。老老實實的開着車。
……
在暮色降臨的時候,車子進入了一座五彩斑斕,華燈明耀,車流如織,人影憧憧的城市。
方寶知道,是仰光到了,在紅土山寨的時候,他曾經在馬成功向霞的會議室看過緬甸地圖,裡面有對緬甸主要城市的介紹,知道仰光地處緬甸最富饒的伊洛瓦底江三角洲,是過去緬甸的首府,雖然政府機構前兩年已經遷往內比都,在這裡還是緬甸最大的城市和最繁華的商業區。
車上一路而行,不時可以看到一些陳舊的西式建築夾在高樓大廈之間。這些舊的西式建築,無疑就是當年仰光作爲英殖民地首府遺下的痕跡了,從城市建設來看,還沒有重慶有現代化氣息,但值得稱道的是,這仰光城街道兩邊的綠化做得相當的好,路旁一排排花圃裡鮮花燦爛,人行道上綠樹成行,由於城區三面環水,不時還可以看到被彩燈照射得波光灩瀲的湖水,便是坐在車上看着,也讓人的心情爲之一暢。
車子越往前駛,街道就越繁華熱鬧,顯然已經到了仰光的中心,而那納木側頭望着方寶,嘴裡“嘰哩呱拉”的說着什麼。
方寶知道他是在問在什麼地方停車,回頭見着範香蘭還側臥昏睡着,趕緊伸手用力搖了她幾下。
當範香蘭睜開了沒有神采的眼睛,方寶趕緊道:“阿蘭,仰光到了,我們又往哪裡走。”
對於仰光,範香蘭顯然是熟悉的,看了看兩邊的街景,便道:“我們先下去,吳寶,看看這個人身上帶着多少錢,全拿走。”
方寶知道自己和範香蘭身無分文在這樣的都市是不行的,立刻去搜了納木的身,找到了一個錢包,卻見裡面有不少的卡,另外有一疊鈔票,就取了出來數了數,有二十萬緬幣,但摺合人民幣就只有一千多元。
把錢拿了出來,讓納木在一排樹蔭下靠邊停車,方寶一掌就劈在了他的腦後,納木頭一歪,便趴在了方向盤上人事不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