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中午,陳健果然來賓館接他,並且帶他去了老街有名的四川飯館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不過在結賬的時候,方寶聽到他在輕聲的給老闆娘說多開五十元的發票,頓時明白果敢人把中國的體制風格學得有多麼像,估計他月初領一百八十元工資,用到月末,還要剩八百八十元。
出了四川飯館,陳健帶着方寶上了一輛越野車,向着南邊而去,十來分鐘之後,就穿過了街區,沿着一條石頭鋪成的路大約又開了一個小時,將方向一轉,進入了一條只能勉強供兩輛小車相向通過的黃土路,而這路甚是凹凸不平,越野車行駛起來都甚是吃力,若是換成底盤矮的小轎車,早就趴着動彈不得了。
順着這條路大約開了四十分鐘,車子駛入了一個用三米來高的土牆圍的一個大院,院門外站着一個穿着迷彩服。留着短髮,腰上挎着衝鋒槍的壯年男子,陳健伸出頭來和他打了一個招呼,他就推開了一道大鐵門,讓越野車進去了。
車頭剛一進入,方寶便見到,這個大院足有數千平方米,右側有一幢三層高的青磚樓,而在空地中間,正有大約三四十名赤着上身,穿着迷彩褲的男子在進行訓練,有的在穿越低矮的鐵絲網,也有的在拿着手槍或者端着步槍打靶,不過聲音很小,應該帶着消音器。
方寶見狀好生興奮,道:“陳大哥,這是你們的特種兵訓練基地嗎?”
陳健笑了笑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你等會就知道了。”
說着這話,他將車開到了右側的那幢小樓停下,然後跑到了場中和一個男人說着什麼。
儘管還隔着二三十米遠,但方寶看着那男人就隱隱感到了心凜,只見他剃着光頭,戴着墨鏡,比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陳健還冒出大半個頭,約有四十歲左右,至少在一米八三以上,皮膚黝黑得發亮。肌肉凸結,站在那裡如無法撼動的鐵塔一般,實在是彪悍之極,頓時讓他大腦裡聯想起了《終結者》中那個施瓦辛格扮演的末日機器人形象。
不一會兒,見到陳健向自己招手,方寶連忙走了過去,站在了光頭男子的身邊,卻見他滿臉的橫肉,右邊臉頰上還有一團明顯是受過傷長出來的新肌,實在比施瓦辛格還可怕,饒他素來膽子甚大,面對此人,也頗有壓迫感。
陳健一指他,便對那光頭男子道:“高隊長,他就是吳寶。”
聽着那光頭男子“嗯”了一聲,陳健望着方寶道:“小兄弟,這位是高強隊長,但他並不屬於果敢甚至任何的政治力量,而是禿鷹部隊的首領。”
瞧着方寶茫然的神情,陳健頓時想到他對緬甸的情況並不熟,連忙道:“禿鷹部隊是緬甸最有名的僱傭軍。彭主席和高隊長有交情,他才留在這裡的,帶你到這裡來,是彭主席的意思,願不願意參加,由你自己決定,如果你不願意,我就派人把你安全的送回中國境內。”
彭家聲雖然沒有說打不打黑骷髏,但他讓人把自己送到這裡來,方寶心裡也有了猜測,當下立刻點頭道:“願意,我願意留在這裡。”
陳健跟着道:“你自己願意還不行,能不能留在這裡還需要高隊長說了算,他的綽號就叫禿鷹,祖籍是緬甸人,但出生在美國,年輕的時候參加過美國特種部隊,並進入了最精銳的‘海豹突擊隊’精通一切的特種突擊技巧,三年前回緬甸組建了這支僱傭軍,做出了不少的大事,而如果他允許你留下來了,你的待遇會非常高的。”
說到這裡,他笑着向那高強告辭,開車出去了,而高強面對着方寶,卻一直默不出聲。
方寶沒有辦法見到高強墨鏡後的眼神,不過他是那種壓力越大,反彈力就越大的人,高強越是如此的強勢高壓。他反而輕鬆起來,衝着高強呵呵一笑,然後學着電視裡解放軍的樣子,雙腿一閉,右臂一伸,向他敬了一個軍禮道:“隊長好。”
誰知在他的這個軍禮敬完之後,高強就有反應了,而且反應是相當的大,幾乎像獅子一般的吼着道:“不要叫我隊長,在我沒有同意你留下來,讓你參加禿鷹部隊之前,你要叫我教官,聽見了嗎。”
方寶沒想到他會忽然發出吼聲,還真嚇了一跳,但很快道:“是,聽見了。”
高強隔着墨鏡又瞪了他一陣,從腰間就拔出一柄帶着鋸齒的鋒利匕首來,遞到他手中,朝着前方一個空着的槍靶道:“去射紅心讓我看看。”
這話他仍然是吼着發出來的,就像是吵架一樣,方寶反而見怪不怪了,拿着那匕首,漸漸走近。到了十米遠的距離,估計有把握射那個中間的紅心了,便舉起了手臂,猛擲了過去,“築”的一聲,匕首應聲插入了槍靶,方寶趕緊跑過去察看,頓時一陣失望,原來這匕首並沒有極爲準確的插入那只有玻璃珠大小的紅心,而是離了大約兩釐米左右。要知道他過去練習的鋸片飛刀比這軍用匕首是要輕巧得多,重量不一樣。手感不同,準頭絕對是有偏差的。
方寶覺得沒露臉,從懷裡就拔了那把輕重合適的水果刀,道:“差一點兒,我再飛一刀,這次一定射中紅心。”
誰知高強走了過來,搖頭道:“行了,不用再射,你可以留下來訓練,三個月後,我會決定是否讓你參加禿鷹部隊。”
一邊說着,他又吼了一聲:“老狼,你過來。”
沒一會兒,見到訓練的隊伍中跑過來一名男子,這人就不那麼彪悍了,最多隻有一米六五,雖然赤着上身,但肌肉的形狀連方寶都不如,應該在四十歲左右,凌亂的長髮,皮膚粗黑,小眼大嘴,就像一個容貌平庸,但又很不得志的中年藝術家,哪裡有半分的狼味兒。
等那人到了之後,高強一指方寶道:“老狼,他叫吳寶,是新來的,你先帶着,看有加入的資質沒有。現在先帶他到宿舍去。”
那叫“老狼”的中年男子打量了方寶一眼,就朝他一偏頭道:“娃子,跟我來吧。”就向那幢三層小樓而去,方寶帶着的軍用揹包還在那邊放着,連忙跟了過去,把揹包提到手上。
順着樓梯到了二樓,老狼推開一扇門,卻見裡面是一個大宿舍。兩邊各放着十來張上下鋪的鐵牀,被子都疊得整整齊齊。
老狼帶着方寶走到了右邊裡面靠窗的倒數第二間鐵牀,拍了拍上鋪道:“娃子,這張鋪就歸你了。”
方寶連忙走了過去,把軍用揹包放到上鋪去,然後笑道:“你住哪一張牀?”
這老狼的確看不出什麼“狼性”,反而甚是和藹,拍了拍他的肩道:“這個大宿舍是沒有加入的新人睡的,只要是禿鷹部隊的人,都有單獨的房間,在樓上。”
方寶估計操場上差不多有四十人左右,忍不住道:“你們這個部隊有多少人了,下面有幾個和我一樣是沒加入的新人?”
老狼伸出了右手的大拇指與食指比了比道:“八個,連上禿鷹自己在內,禿鷹部隊現在只有八個。下面其餘的人都和你一樣,是來參加訓練,最後選出兩三個人加入,但也可能一個都選不中。”
方寶聞言,頓時張大了嘴,道:“八個?這麼少的人也叫部隊?”
老狼笑了起來,道:“你現在還不知道什麼是精英中的精英,我們是僱傭軍,做的是突擊隊的事,用不着和敵人大規模的交戰,人越少越好,有些任務,三四人就可以完成,等你有機會留下來,自然會明白的。”
這時,他坐下來,問方寶道:“你會開各種車嗎,包括直升飛機。?”
方寶搖了搖頭道:“我自行車都不會騎。”
老狼皺了皺眉頭,又問:“能熟練地開各種鎖嗎,包括電子鎖?”
方寶還是搖頭,道:“我要是沒鑰匙,一般都翻牆或翻窗。”
老狼瞪了他一眼,跟着道:“那你的擒打格鬥怎麼樣,包括槍法。”
方寶被他越問越沒有底氣,搖頭道:“沒學過,我只會飛刀,剛纔給高教官看了。”
老狼頓時嘆了一口氣道:“看來你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土娃子,現在有無聲手槍,會飛刀有個屁用,算了,算我倒黴,領了你這麼一個新人,從頭學起吧,跟着我先學開摩托,要做禿鷹部隊的成員,連最基礎的本領都不會,那不讓人笑話嗎,告訴你,現在進來訓練的新人都是一些外面的精英,你娃子是最差的,禿鷹纔會讓我帶你。現在把東西放下,跟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