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忽叫道,“我不相信!”
江夜道,“你不相信,可以過來一觀。”
那人剛要走近,同時又有幾個聲音叫道,“我也不相信!”其中一個身手最快的搶在最前面,呼地一下躥過來,一抖衣袖,裡邊撒出五點寒星,直取江夜的胸口大穴。江夜右手拿着書冊,只得以左手一抓,將五粒暗器抓在手中。那人卻是快如疾風,一把已自江夜右手中將書奪走,象只夜貓子,騰身躥起來,打敞口往處逃。衣袖向後揮了揮,又撒出十七八粒寒星,以防有人追襲。
叮叮噹噹一陣響,暗器全被打落,燕狂風一道流星追近,寒光一閃,那人半截身子剛撲出敞口,腦袋便咕嚕嚕地滾了下去,屍身卻被燕狂風拽了回來,手裡猶自抓着那冊書。
幾人搶身要往上撲,燕狂風驀地迴轉身來,雙目閃電般一亮,劍一挑,將旁邊桌上一隻大碗挑飛於空中,一陣飛旋,落下來時,已被劍鋒碎成細渣紛紛灑落。
“不要命的只管上來!”只聽他冷喝一聲,劍光又閃了閃,便將那人手指削斷,卻將書冊挑於劍尖,一甩手將屍身自敞口扔了下去,揚聲道,“郭總局,在下貿然出手,得罪了!”
郭雄沉嘆一聲,“燕少俠的快劍果然名不虛傳,此人雖與我沾親帶故,但既敢搶奪魔冥寶典,殺便殺了,還有什麼好說的!”當即讓一位鏢師下樓,叫人去處理屍體。
燕狂風將書冊挑到江夜跟前,“江兄弟,這等害人之物,還請立即點火燒了吧。”
江夜搖搖頭道,“燕大哥,這本秘芨燒不得!”
“爲什麼?”燕狂風失驚道,“這樣爲禍無窮的東西難道還要留下來?”
江夜微笑道,“其實我剛纔是故意讓他搶去的。只因這一本並不能真正的魔冥寶典,而是從魔冥寶典中撕下來的幾頁,其中記載着幾種極爲怪異的藥功概要和解救之法,煩請燕大哥當衆念一念。”
燕狂風愕然道,“原來如此。我就不明白那人怎能輕易從你手中搶去。”遂取在手中,長劍歸鞘,翻開一頁來看了看,連連點頭,停了片刻,即朗聲念道,“冰火,無形之毒,二十丈內能令人不知不覺中毒,中毒者無論武功多高,症見時而熱極時而寒極,兩日內必死無疑。此毒爲曠世奇毒,沒有解藥。”
江夜接口解釋道,“冰火是一種極難煉製的無形之毒,稍有不慎,施藥者也會中毒。據魔冥寶典記載,昔年魔冥組織的始祖創出了它,自己也因中冰火這毒而死於非命,臨死之前曾交待傳人萬不可隨意使用,以防毒對手不成,反而先毒死自己,故此,魔冥寶典只記載其藥方,並沒詳述煉製過程。”
羣雄無不凝耳傾聽。
燕狂風又翻開另一頁,接着念道,“天竺香,無毒之毒,中者爛睡如泥,若無解藥,十日之後方可醒轉。解方:人蔘甘草茯苓各一錢,七節菖蒲天靈香各五分,水煎服可解。或浸出藥液內服少量。”
江夜又補充道,“天竺香是一種沒有毒性卻極爲厲害的藥,無色無味無毒,氣味幽香如處子,且能定向傳播,潛入人體後悄悄潛伏;又能與茶水發生反應。是以只要中了天竺香再喝下茶水,或者先喝下茶水再中天竺香,兩者都能在體內發生反應而生成一種令人昏睡的物質,將人迷倒。”
燕狂風翻開第三頁念道,“炸魂丹,毒性奇特,無武功之人食之立斃,內功打通經脈者,食下去則不僅不會立即毒發,而且也能與天竺香一樣悄悄潛入血脈中,食藥者一旦穴位被制氣機稍阻,或輕傷重傷,大小傷口,均能立刻引發毒性,血衝七竅。一般武林高手立即倒地身亡,內功深厚者喉嚨氣阻不能言語,片刻後也命歸黃泉。其解救之法,只須輪迴酒一小杯,化入半錢防風冰片灌服,立可化去體內潛在的炸魂丹。”
江夜道,“正因爲炸魂丹有這種奇特效用,所以常常被魔冥組織的重要人物控制下屬——或悄悄施於酒食中,或強迫屬下飲下,這樣一來,下屬辦事之際萬一落入敵方手中,便可收到自行殺人滅口之效。”
宗紋插口道,“我就遇到過這樣的事情,當初拼命王假冒江湖雪,被點中穴道之後七竅流血而死,一定是事先服了炸魂丹。”
燕狂風接着念道,“息風斷魂香,藥性怪異,中者全身麻木不能言語,因其藥氣清揚,嗅之即中,而且又因解藥極難配製,下毒者多施於草地,行人路過,即可中毒。但是此藥藥性短暫,且不能害人性命,風一吹即能將藥氣吹走,散於無形,中毒者被風吹過,片刻也能清醒,故有此名。也因此,使用該藥需嚴格控制好時間,並選擇極佳地點,否則必定難收預期之效,甚至完全失效。”
宗紋又想道,“天伯伯地叔叔就是被這種東西害死的。”
只聽燕狂風又念道,“閻王蠱,堪稱人間活閻王,以化骨奇毒秘製,形成毒泥,再以毒泥餵養猿猴,久之,即成恍若無形奇毒無比的活蠱。此活蠱一旦煉成,還需以化骨毒氣餵養,且聽其調遣,否則必反被其害。”
江夜道,“這種活蠱渾身奇毒,形影若無,動作有如閃電,就是葉林風再世,只要遇上,也能被活活弄死。”
衆人不由全吸了一口冷氣,暗自慶幸魔冥組織雖然狠毒,幸而沒有弄出這樣一個人間活閻王來爲禍武林,殊不知歡笑的確餵養出一個,只可惜剛一現身就爲江湖雪所殺。
燕狂風再往後翻,已全是白紙。
江夜狡黠的眨眨眼睛,“後邊的白紙,全是我贈訂上去的。”、
燕狂風恍然道,“看來這本魔冥寶典倒真的可以送與天下人傳閱。”
江夜道,“可惜剛纔那人搶了它就往外逃,不然也不致於枉送了性命。”
燕狂風冷聲道,“那樣的江湖肖小之輩,死何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