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之在那一刻,既是無言以對。
“來人——!”雲涌的眼裡噬着火焰,朝着門外大喊了一聲。
從門外衝進來的白狼騎兵立即把奉之壓倒在地,而奉之卻一點也不敢反抗,而是任由被人壓着。看着眼前混亂的一切,腦中交錯的記憶,侵蝕着內心。
“壓下去等候處決。”
雲涌扶着百里懿吩咐道,又命人喚軍醫過來。
雨越下越大,雨水有節奏地擊打屋頂,那聲音彷彿有了魔力,讓雨落在人心上,一路滴答不停……
這一夜的佩城,註定不安寧。
*
離佩城幾裡遠的地方,突降大雨和大雪原本還在暢快喝酒一點也沒有而今正在戰場上的感覺的重林羽衛,也各自回了營帳裡面歇息去了,只餘下一行人防守。
此戰他們佔了上風,一定也沒有佩城裡緊張的氣氛,畢竟他們極少輸戰,或者說是根本就從未輸過。
這雨也是來的蹊蹺,只下了片刻,便止住了。
離營帳不遠處的一方空地,臧劍盤膝坐在凸起的圓潤石塊上。
風呼啦啦的吹起黑色錦袍的一角,白色的髮絲也隨着狂風舞動,睫毛上蓋着層霜,好似鬼魅一般魅惑人心。
被寒氣侵襲的面容,沒有絲毫的表情。
腳底升起的符陣在雨勢終止時,那藍色的光芒也逐漸變弱,直到光芒完全消散時,他的嘴角滲出了一抹血絲。
無動於衷的揚手擦掉,他露出狡黠般的笑容,“有點勉強啊……”
給他人中下傀儡符勢必也會反噬到自己的身上,繼而對身體造成很大的傷害,就像長老們給賀蘭荀種下血符,卻是用他們的身體作爲血契,所以當血符消失時,術法就會反噬到他的身上來。
然而他兩次被術法反噬,靈氣還未調息完畢,就又對他人施術,勢必對身體造成很大的傷害,不過無妨!至少現在領軍佩城的四皇子生死不知啊!也算是有了回報。
“你在對誰施術?”重黎一襲藍衣勁裝,鑲嵌在身上的薄甲縱然是在這樣極寒的冷夜,也掩飾不住它的森冷。軍靴踩在雪地上,緩緩的朝着臧劍走了過去。
他有點在意臧劍之前所說的在百里懿隨從的身體裡種下傀儡符的事,方纔看到一抹寒光,心裡就知道了是臧劍在施術。
“自然是我們的死對頭。”臧劍低笑一聲,不以爲意。
“誰?”重黎問,眸裡閃過一層殺機。
臧劍在清楚不過這種氣息,眼神一頓,直直的盯着重黎,“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傀儡符一事麼?現在那被我施術的人想必已經因爲刺殺四皇子一事被關押了起來,這不是很有趣麼?那人很受四皇子信任,不然也不會傷到他。信任的人卻是背叛之人,這樣足以讓他們人心大亂,互相猜忌身邊可信之人。”
比起血淋淋的殺戮,他更喜歡這種人性的醜陋。
“四皇子死了?”重黎眸色晦暗,弓弩微動。
“誰知道呢。”臧劍無謂的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