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策劃三年的計劃,終於要成功了。
越是到這步他就是越小心,小心到連往前一步去涉險的勇氣也沒有。
因爲他不想在此失敗,這樣就沒有下一次的機會了。
此時此刻的容錦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沒有眼前這人的膽量。
離雲卿這時才恍然大悟,見狀咧嘴:“被重雪的感情束縛住了?”
此話剛落,一道寒光從眼瞳閃過,一股風順着臉頰邊劃過。
離雲卿那雙墨色的眼眸波光一閃,隱在袖中的手指微微一動,風浮動髮梢的瞬間,透過那柄忽然朝着自己襲擊而來的玉扇縷空縫隙,離雲卿看到了容錦那雙猶如嗜血羅剎般的眼神。噗嗤!一聲她笑了,手一揚,玉扇已偏離軌道。
“你是如何知道重雪的事?”容錦手握玉扇,髮絲被風吹拂到面前,看不清大概情緒。
但離雲卿在那亂髮紛飛間,看到了容錦那雙眼充滿了戾氣,心中不禁腹誹,臨危不亂的容錦,也會露出這種表情,真是百年難得一見。
離雲卿淺笑翩然間,那把扇子也被她推開,“這天下沒有能夠瞞得住我的事,你和重家堡的恩怨,我不想過問,畢竟走到現在這一步,並非全怪你一人。但你若是因爲個人的感情因素,擾亂了我的計劃,我是不會冷眼旁觀的。”
容錦的計劃能夠實施到這個地步,賀蘭荀可謂是頭號大功臣啊!
“你來找我,只是想跟我說這些?”容錦質疑般地冷笑一聲,收了玉扇。他倒是忘了,離雲卿還有賀蘭荀,那個人最是知道他的事。
“非也非也。”離雲卿嘆息搖頭,“我是來看看世子爺的心,究竟在什麼地方,是否還能爲我所用罷。”
“哦?那現在呢?”容錦眯眼一笑。
離雲卿楊脣,伸出如玉的食指,抵住容錦的心口,“不就是在這裡。”
自從入了子嶧城後,容錦越發的急躁,就是連行動也被心中的顧慮束縛住了。
離雲卿是知道容錦和她不可能一直在同一個戰線上,但至少現在不能夠出半分差錯。
剛纔她提到重雪時,從容錦的眼神中看到了堅決。
也當即確認了,現在的容錦至少還不會妨礙到她。
容錦平復好情緒,和眼前那雙冷入骨髓的眼睛對視而上,“若不在這裡呢?”
容錦想,也許一笑公子說對了一半,好不容易來到了忘渡山,卻因爲重雪猶豫不決,越接近那裡,他越能感受到重雪的氣息。
但他從不是膽小鬼,因爲想要毀掉重家堡的決心從未改變。
就算是不折手段。
他要的是萬全之策,而不是像一笑公子那樣憑感覺行事。
“若你有異心……”離雲卿迎着他的目光,微笑,神情挑釁又煽惑。好似一切盡在其掌握之中。“我現在就殺了你。”
“原來你是來殺我的。”容錦聞言眨眼,面上已寒。
離雲卿收回手指,背對着他擺了擺手,聲音冷淡:“只要妨礙我的人,不管是誰殺無赦,世子爺就莫要想太多了,待二月一日那天,乖乖隨我上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