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元暉一身寶藍色的長袍上用金線繡着着絢爛美麗的菊花。微卷的柔亮黑順的髮絲用玉冠束起,只餘幾縷在額前飄蕩,瘦削精美的臉龐柔美而又不失陽剛,白玉面容上繡了一對纖眉長眼,彎俏長睫染着一層薄冰,晶亮如星。高鼻娟雅如羊脂玉雕、薄脣不點而紅,嫵媚異常。
他只這樣一出現,就迷住了早起準備寒煙樓營業的一院子的男女老少。就連玉清玉紅也看的有些癡了。在沒見到齊元暉之前,他們一直以爲自家主子纔是絕世的美男子。但是自這一刻開始,他們再也不會有這個念頭。
齊元暉深藍色的眼眸裡是掩藏不住的喜意,不似平日裡他那魅惑衆生的笑容而是發自內心的喜悅。走到夏涵身邊:“準備的如何?”聲音溫潤如玉,暖暖的讓人陶醉。
夏涵輕輕點頭:“都準備好了,早上就可以出發!”
蘭兒只愣愣地看着齊元暉,心裡亂糟糟的,小姐來這蘭城隱居不就是爲了躲這個齊公子嗎?爲什麼一夜之間他竟會出現在這寒煙樓,關鍵的是自家少爺還一點都不驚訝,直說着自己聽不懂的話語,準備什麼,又出發去哪裡。
玉清玉紅也不知道這忽然出來的比女人還漂亮的美男子是哪裡來的,但是又不好冒昧的問別人,只是站在一旁聽着齊元暉與夏涵之間有一句每一句的談話。
“若兒還沒有起來?”齊元暉朝夏涵問道。
夏涵向仍掩着的門望了一眼:“嗯。估計姐姐昨夜太累了,可能醒的會遲一些。”
蘭兒聽着這兩人的一問一答更覺得莫名其妙了,怎的,小姐昨天可是連晚飯都沒吃就睡了,睡的還不夠早嗎!又怎麼會累呢!平日裡小姐雖偶爾賴賴牀,但從不會睡這麼長時間,今天果然有問題。蘭兒很想問出口,可礙於自己一個丫鬟的身份,不能壞了主子的規矩。
房間裡傳來了季笑嫣柔柔的聲線:“蘭兒,蘭兒!”蘭兒一聽是叫自己連忙端着早就備好的洗臉水進去了,進去之前還不忘關好門,把這一羣大男人隔在門外。那神情甚是得意。
扶着季笑嫣起牀,經過幾個時辰的休息,又在睡覺前喝了碗粥,季笑嫣覺得現在心情好、身體棒,蘭兒給她找了件淺黃色的男子的長衫換上,洗漱完後,拉着季笑嫣來到梳妝檯前。小手靈活地梳着季笑嫣柔順的長髮,一邊說道:“小姐,你猜我今早在門前遇到了誰?”
“誰啊?”季笑嫣明知故問。
“齊公子啊,就是這齊越的太子爺!”蘭兒湊近季笑嫣耳畔小聲說道。
季笑嫣嫣然一笑,絲毫沒有驚訝之意:“這有何奇怪?”
蘭兒放下梳子,驚奇的等着季笑嫣:“小姐來這蘭城不就是爲了躲這個齊公子嘛?”
沒有回答蘭兒的問話,季笑嫣轉過頭,琥珀色的眼眸裡晃過一絲深沉,緊緊凝視着蘭兒的粉嫩的小臉:
“蘭兒,一夜之間發生了太多的事。局勢已經不是我當初預料的那樣,也不是我逃避就可以避免的,我與夏涵今日就要隨着齊公子回落香園。我知道你與玉清兩情相悅,但是他們畢竟本是皓宇的貼身護衛,我這一走,他們定是要回去跟隨皓宇的。你若是想跟隨玉清,我也絕對不會有一點怪罪於你,遇到一個好男兒可不容易,玉清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好丈夫,你要是願意我這就把早爲你準備好的嫁妝交與你!讓你出嫁的時候也可以風風光光。”
蘭兒咬着脣,想了好一會兒。季笑嫣也不打擾,知道這對於一個初涉愛河的姑娘做這樣的決定並不容易。蘭兒擡起頭,杏眸晶亮,隱隱有淚光閃現:“不,蘭兒跟隨小姐,一日小姐得不到幸福,蘭兒就陪着小姐一日,不管是誰,現在,將來,都比不上小姐在蘭兒心中的位置!”
季笑嫣心中感動也不忘再重申一次:“蘭兒。你真的願意這樣做嗎?你可知道這樣一分離有可能一輩子都相遇不了了。”
儘管季笑嫣這樣說,蘭兒還是點點頭,如果有緣,自會相遇,如果無緣,那也是強求不來的。若像這樣的分離兩人都受不了的話,那這樣一段感情不要也罷!
收拾好後,季笑嫣就與蘭兒一起出了廂房的門,齊元暉和夏涵已向玉清玉紅解說了一切原由。季笑嫣一把拉着兩人朝寒煙樓奔去,首先他們要先用些早膳,隨後季笑嫣要把寒煙樓的人員集中起來,做一下離走前的交代。這個寒煙樓可是她一個多月來的心血,纔剛剛在這蘭城小有名氣,她不能這麼自私把它停業,況且這個寒煙樓裡還有這麼多人等着工錢回家養老養小。另外,他們一離開,也好留下空間讓蘭兒和玉清告個別。
齊元暉的馬車一大清早的就在寒煙樓外等着了,此時季笑嫣酒樓的事兒也交代的差不多,門外卻進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夏涵一見着那人興奮地走過去將他扶進了主廳坐下,端茶送水。季笑嫣仔細一瞧,纔想起原來是福來客棧的掌櫃。
談話之時,她才明白這就是天機老人爲她安排的暫時接管寒煙樓的人選,交代好一切事宜,夏涵又與師傅寒暄了幾句,掃尾的工作纔算結束。這時,蘭兒也正好淚眼朦朧的從後院出來,季笑嫣拉過蘭兒就出了寒煙樓,剛來到門口就見着在寒煙樓裡工作的男女老少們整齊的站在門外。各個都是愁眉苦臉,依依不捨的樣子。
看到這樣的場景,季笑嫣眼眶有些溼潤,僅僅一個多月的相處時間這幫熱心的人早已烙在她心底。上前一步來到秦伯面前:“秦伯,別這麼難過,又不是我一去不回了,放心,以後我還是會襢f8桓鱸祿乩匆淮慰賜忝塹模也輝詰氖焙潁忝怯惺裁次侍餼頹虢談@純駝壞惱乒瘛D曇痛罅耍灰擲屠郟焉硤逖貌攀牽?br/
“公子,老奴都知道,老奴會守着這寒煙樓等你回來!”秦伯不捨的握住季笑嫣的手。
和酒樓的一衆告別之後,季笑嫣才上了馬車。這次齊元暉準備了兩輛馬車,前面一輛坐着夏涵和齊元暉,後面一輛坐着季笑嫣和蘭兒。因這是齊越的土地,齊元暉是不方便拋頭露面的。馬車外雖然樸素簡樸,但是裡面裝飾卻是豪華貴氣,就連吃用的物什都一應俱全。
蘭兒方纔與玉清分開不久,一腦子都是失戀的痛苦,哪裡有聊天的心思。可季笑嫣又是個閒不住的人,無聊之極。也只好拿出天機老人留給她的醫書研讀。沒讀上多長時間,腦中卻傳來一陣陣暈暈乎乎伴着刺痛的感覺,頭上也密密滲出汗來,忍了一會,倒也是過去了。季笑嫣不解,她平日裡身體一向康健,從沒有莫名的疼痛,就連每月的例假都無痛楚,難道是她昨夜沒休息好?這樣一想也就沒多在意。
前面一輛馬車裡,夏涵神色凝重,擡起與季笑嫣有五分相似的臉龐:“齊公子。你喜歡我姐姐?”
齊元暉被他忽沒來由的問話嚇了一跳,倒也是正正經經地點了點頭。
夏涵眉頭皺起:“可是你知道姐姐想要什麼樣的生活嗎?”。
“知道,若兒最想過的就是平平凡凡沒有約束的日子,可是我什麼樣的生活都能給她,唯獨這樣的……不行!”齊元暉有些沮喪。
“不是說愛一個人可以爲他付出任何的努力,放棄任何事嗎?你……愛的還不夠深!姐姐已經吃過那些常人難以承受的痛苦,你作爲一個高高在上的太子並不知道一點一滴,她的心比任何人都苦。不能給她想要的,你就離開她吧!”夏涵的話語裡透着一股決絕。
齊元暉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你又有多瞭解她,她真的像你想的那樣?我承認我愛的自私,我也承認很多時候都是我在逼着若兒作出決定。但是最起碼我還有愛的資格,而你呢?這輩子只能默默站在她身邊看着她與別的男人在一起,連愛的權利都沒有!”即使這些話對於一個只有十五歲的少年來說或許太殘忍,但是他不願意將這份殘忍再次的深埋,讓它越長越大,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夏涵身體一怔,從沒被人看穿過的心思,此刻被齊元暉這般的赤luo裸的說出來,心中如被萬千利箭穿過,只剩無休無止的痛苦,他埋下頭,想讓黑暗將他沉默。馬車裡又恢復了靜謐,清冷的嚇人!只餘馬車行過那凹凸不平的路面留下的咯吱咯吱的響聲。
金色的夕陽給整個城市穿上了一層黃金似地聖衣,穿過熱鬧的街道,熱情洋溢的叫賣聲不絕於耳。在這樣的嘈雜中行了將近一個時辰,馬車外漸漸變的安靜,初秋的風偶爾飄過道路兩邊整齊高大的行道樹,帶下幾片落葉。時時傳來一陣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口中還喊着季笑嫣從未聽過的口號。
馬車停了下來,季笑嫣這才睡眼迷濛的掀開車簾朝外看去,她以爲會瞧見那熟悉的用硃紅色的漆寫着的落香園三個字,她以爲會看見那笑迎的家丁。可是呈現在眼前的完全是不同的場景,甚至是天差地別……
(對不起,偶預計不對,寫着寫着就寫多了,偶保證蕭然澤一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