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元暉跳下馬車。夕陽的餘暉籠罩在他的周身,挺拔修長的身姿如天人,巡查的侍衛們急急跪下齊聲呼喊:“恭迎殿下回宮!”隨後就有內侍太監扶着夏涵也下了馬車。下車後看到這番景象時,夏涵黑玉的瞳眸也怔了一下,顯然他也沒有想到齊元暉會帶着他們姐弟倆來到齊越皇宮。
憤怒如被點着的乾柴頃刻間瀰漫,季笑嫣死死盯着齊越皇宮巍峨的硃紅色大門,心中憋悶,這個齊元暉是搞什麼鬼,明知道自己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勾心鬥角的宮中生活,還把自己弄到這個地方來。
是,這個齊越皇宮有着中世紀歐洲的建築風格,全部用大理石和漢白玉製成,純白純白的一片,廣場邊上又栽滿了高大的行道樹,侍衛也是高大威猛,一切是這麼的宏偉又有氣勢。但是她季笑嫣現在對這些沒興趣,她只想着安安分分過她的日子。
忽然一個侍女打扮模樣的姑娘走到她的馬車邊,低着頭輕聲細語的說:“小姐,奴婢扶您下車!”此時季笑嫣對齊元暉不爽,連帶着對這個齊越皇宮的一切都不爽。她睬也沒睬,就徑自下了車。朝向着自己走來一臉魅惑笑顏的齊元暉翻了個白眼,要不是這裡一大批的侍衛侍女,她定是要罵他個劈頭蓋臉。算了,就當自己給他一個面子,事後再跟他理論。
來到季笑嫣身旁,齊元暉忽然的傾身貼着季笑嫣的耳畔耳語道:“嫣兒,歡迎來到齊越皇宮!”
在袖口中緊緊攥着拳頭,她是花着十二萬分的忍耐力才忍住的,要是眼前的這個妖孽男再說一句她可不敢保證那一拳不落在他那比女人還白皙還細膩的臉上。鼓起雙頰,撅起嘴,頭一偏採取三不採政策。
輕輕在季笑嫣耳邊吹了一口氣,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嫣兒這個樣子真是可愛!”說完如箭般的抽離了季笑嫣的身邊。
她渾身陷入石化狀態,只覺得耳際還留有溫溼的氣息,還有惱人怒的曖昧話語,等她反應過來時,那個欠扁的男人已經離開了,害的她怒氣沒出發,見到一個侍衛一個侍女就是一瞪眼。別人還以爲她患了什麼抽風病。
雖然她是很想離開這個齊越皇宮,可看看身前,是那個妖孽美男,看看身後,是腰間配有大刀的大內高手,就連身邊都站着兩排豐滿壯實的侍女,就憑着現在的狀況自己還有這個能力嗎?只有認命的跟在齊元暉身後,踏進那個外表很華麗的齊越皇宮。
齊越皇宮的佈局完全不同於安南的皇宮,它融合了西方的建築風格,不再是亭臺水榭。也沒有那種楊柳依依,卻多了宏偉壯闊,每一個角落也是精緻無比。
秋季在這裡不是蕭瑟,而是絢爛多姿,許許多多的菊花盛開在皇宮中,緋紅似朝陽,雪白似雲朵,金黃似陽光,整個的一大片一大片的在你的眼中釋放着極致的燦爛,清新高雅的香氣混着黃昏特有的味道一起輕輕繞着你的鼻息,讓你每一次的呼氣吸氣都是一種享受。
季笑嫣沒想到齊越的皇宮竟然會有如此美景,不自覺的也沉浸在這其中,腳上的步伐停滯也不自知,剛剛騰起的怒氣因爲這芳香的舒緩慢慢的煙消雲散。
齊元暉看着閉着眼睛沉醉在這花香中的女子深深的呼吸吐氣,粉潤的小臉上滿足安然,嘴角邪邪的笑意擴的更大。看來他命人栽種的這些菊花還有些用處。
一路走來,季笑嫣還發現齊越皇宮與安南皇宮的一個區別,那就是路上時不時會遇見一些個頭比較高大的白人少女,她們穿着相同的橙色紗衣卻又不同於普通侍女的打扮。見到齊元暉時故意流露出的女兒家的嬌態、羞澀,和請安時不與侍女相同的禮節。她們談笑自如不像侍女時刻的提心吊膽。
後來季笑嫣才知道這是齊越皇宮特有的女官,她們是被禮部嚴格的從貴族的千金小姐中挑選出來的。爲了維持皇家白人純種血脈而存在。一成爲女官就代表着有了品級,相當於安南待選的秀女,但是地位又比秀女高很多,齊越的幾代皇后都是從女官中挑選。怪不得那些女子遇到齊元暉個個竭盡全力展現自己美的一面。
季笑嫣被齊元暉安排在朝陽宮的偏殿(朝陽宮爲齊越太子的寢宮),而夏涵卻被送到了遠離朝陽宮的青冥宮。朝陽宮裡季笑嫣除了蘭兒的照顧,齊元暉又調來了兩名原是朝陽宮的宮女。目測過去,兩名宮女最起碼有一米七的個頭,面無表情,細細看來,手指上卻是有着層薄繭。季笑嫣心中苦笑,怕是不是來照顧她,是來監視她的吧!他認爲在這樣的層層牢籠之中她還有逃脫的能力嘛!
既來之,則安之。用完晚膳,季笑嫣就睡了,坐了一天的馬車着實有些累!齊元暉回了朝陽宮立馬被容辰逸叫去處理了這兩天堆積下來的奏摺,就連晚膳都沒有時間陪季笑嫣吃。批完奏摺回來已是亥時,顧不着用膳,齊元暉就朝着偏殿而去。
坐在牀邊,注視着季笑嫣沉睡的安詳恬靜的小臉,長長密密的睫毛如小扇般覆蓋在那靈動所在,溫溫暖暖的吐息,這一刻,面前這個酣睡的小女子猶如最美麗的仙子,讓他再也移不開眼。很久很久以前就有這樣的願望,自己可以像這樣肆無忌憚的看着她的美麗睡顏,可以讓她這樣的無意流露出的美好都屬於他一個人。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沿着她柔美的輪廓輕輕的撫摸,絕世的容顏上滿足的綻放他獨有的妖嬈。良久良久他才離開。
夜色已經驟起,即使是初秋。在暗夜來臨之時,也是瑟瑟的冷風颳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人們早已回到家中準備休息。
蘭城南街的街道上卻傳來一陣陣雜亂又急促的“噠噠”的馬蹄聲,不久,馬蹄聲忽然停止在寒煙樓門前。一個飛身,從馬上躍下來一個身披黑色繡着繁複花紋的披風,俊美如天神的男子。領着身後幾個侍衛急匆匆的衝進了寒煙樓,那冷冰冰的氣質,那凝重的神色一進主廳就不能夠讓人忽視。
正在打烊的秦伯僵硬的愣在原地。面前的男子是上天何等完美的作品!俊逸無匹的臉龐如刀削般,皮膚白皙細膩的比女子還好上三分,一雙劍眉橫飛入鬢,黑色的眸光比夜色下的大海還要深邃還要廣闊,薄薄微抿的紅脣,下巴上隱隱有胡茬,蚮f8嘎凍雋慫鈉1埂H羰且歡ㄒ頁齦鮎腖嗵岵⒙鄣哪兇泳橢揮星夭滋旒降哪歉銎牘恿恕5茄矍澳兇擁目∶烙滯耆煌諂牘櫻牘郵悄侵志捫蘋筧誦牡拿潰矍罷飧齬郵喬謇嗜繚祿渚逖諾拿饋?br/
他忽然衝到秦伯面前,深眸裡肆意的感情狂亂,仿若要溢出,淹沒整個世界,一手抓起秦伯的胸前的衣襟,磁性的聲音裡霸道盡現:“快說,你們的老闆在哪裡?!”
秦伯被這樣演變成地獄修羅的聲音驚醒,他哆哆嗦嗦的開口:“我們老闆。我們老闆……”他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因爲按照道理來說季笑嫣應該是他們的老闆,可是今早季笑嫣走了,把一切交給了福來客棧的掌櫃。
“這位公子,找老朽有何事?若是用膳的話,依我們寒煙樓的規矩,您只能明日再來了!”福來客棧的掌櫃子鴻適時的出現解了秦伯的圍。
男子眼中森忙閃現,放下手中的秦伯,注視着燭光下那個鎮定自若的老者:“你是寒煙樓的老闆?爲何我卻聽說寒煙樓的老闆只是個年不過二十的少年!”
子鴻一臉祥和的笑容如彌勒佛一般:“公子不知,這寒煙樓的老闆本是個少年郎,只是今日一早他已離去。將酒樓交與我管理。”
光芒四射的眼中忽然變得暗沉不已:“你可知他去了哪裡,跟誰而去?”他在心中冷笑,明明知道答案的問題,自己偏偏還是要問個清楚,要讓自己死心嘛!還能是跟誰,除了齊越的那個太子難道還有人再敢與他搶他的若兒?
“他的身份老朽並不清楚,只知他也是個像您一樣的絕美男子,他身旁的人都喚他齊公子。天色已黑,老朽勸公子還是找個客棧住下吧,寒煙樓只是個酒樓宿的。”子鴻好心提醒。
但是他哪裡肯就此罷休。若兒真是這般狠心,心中真的已經恨透了他嗎?她是不是爲了躲着自己故意的讓這個老頭出來糊弄他,其實她是躲在暗處注視着自己的一舉一動?她沒有忘了自己,沒有與那個該死的齊越太子離開。他在心中一遍遍的自我麻痹着。
奮力推開攔着他子鴻,他腳尖輕輕一點地,留下滿室狂亂的氣息,後院裡,他一間間的房間翻找,終於在找完最後一間也沒有看見他那個心心念唸的女子時,他徹底的頹然,她不在,她竟真的不在!他在心中嘶吼着,無助的讓人心疼!
“公子,不用找了,老朽騙你還不成?”子鴻嘆了口氣,忽然覺得這個男子和當年他的師傅好像,心中生出幾分同情來。
高大的聲音快如閃電的移過來,扶住他那傾倒的身體:“主子,您沒事吧!”
他苦笑一聲,搖了搖頭,他難道就要這樣放手不成,不,不!他若是不親耳聽到她解釋,他不甘心:“元離,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