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着寒光的粗壯藤條在季笑嫣眼前晃動,說不害怕是假的,自己就算是受到像擎蒼那樣恨她入骨的人脅迫的時候,也沒有想給她受這樣的皮肉之苦。當初天機老人問她想學什麼的,她怎麼就不堅持學一些逃命的本事,也不用現在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站在這個飛雪郡主眼前,任她宰割,但是若是讓她跪下求饒,是萬萬不可能的。
飛雪一刻不離的注視着季笑嫣小臉上淡淡疏離又堅定的表情,哼了一聲:“動手!”
束住季笑嫣的兩個侍衛將她往旁邊一拖,手段粗魯的擡起季笑嫣的手臂綁在特製的十字架形的木頭上,捆綁時那侍衛粗糙的手碰到了季笑嫣細白小手上被燙的起泡的那塊,頓時,一波疼痛從手背上襲來,直讓季笑嫣脊背冒冷汗。
看了看左右被綁的結結實實的手臂,一抹苦澀帶着嘲意的淡笑浮上嘴角,淺淡的讓人心悸。沒想到在這齊越皇宮自己竟然做了一回女耶穌,要是有照相機之類的拍張照片做個留念也不錯。定了定思緒,這是什麼時候,自己居然還在這胡思亂想!
擡眸注視着雙手抱胸站在這羣橙衣白人女子中間的飛雪,“不後悔的話就動手吧!”
“你以爲你還會獲救不成,放心,馬上就讓你嚐嚐這藤條的滋味!用刑!”狠厲參雜着怒意的話語配着尖細的嗓音顯得猙獰異常。
季笑嫣就眼睜睜的看着那粗壯的藤條被立在自己身旁的高大黝黑的侍衛舉起,甩下,凌厲的破空之聲還未消散,腰間已經傳來了火辣辣如被熊熊大火燒灼的痛感,還來不及細細體會這樣的惡毒殘酷的疼痛,又一鞭落在了腰間。終於忍不住,被憋在緊咬櫻紅脣畔間的恐懼和無助泄露了出來,迴盪在這個此時無比醜惡的院落中。
還未完全體味到這第一鞭的痛楚,第二鞭的刺痛已經排山倒海般襲來,撞擊着季笑嫣的清醒的思維。冷汗涔涔冒出,在這個帶着些涼意的初秋卻汗溼季笑嫣的額發,滴滴順着柔美嬌嫩的臉頰滴落。紅脣已經被咬破,水眸中的因爲隱忍而溢出朦朧的淚光。漸漸混亂的思緒,耳邊傳來了如地獄殘忍惡魔的笑聲越來越遠。
忽然藤條的暗影又閃現在不清晰的眸中,季笑嫣閉上眼,默默的接受。過了好久,仿若一個世紀一般,預期的新一波的疼痛沒有襲來,虛弱撐着最後一絲力氣睜開眼就瞧見那個滿面怒氣又帶着無比自責的妖媚容顏閃現在眼前,呵呵,還是來了,他還是來了。終於最後一絲清明也消殆盡,陷入了沉沉的黑暗。
齊元暉從沒有這麼心急過。一下了早朝照顧季笑嫣的兩位侍女就向他來回報,說是小姐被女官們帶走了,他的心頓時咯噔一下。那些個嬌蠻的女子怎可以見到嫣兒,她們什麼手段使不出來!
如一陣風似地施展着輕功就來到了那個院落,憤恨的推開門,就瞧見了被綁在刑架上的白衣翩躚的女子。雪白的衣衫上是赤目的紅色,如妖豔綻放的曼陀羅花,腰間的衣衫已經被藤條磨破,白嫩的肌膚上血肉模糊,長長地兩條血紅色鞭痕猶如烙在自己心間,毫不留情的在自己心上劃了兩道深深的血口。那個該死的侍衛竟然又舉起了長鞭,齊元暉如一頭失了控的野獸衝到季笑嫣面前,伸手一掌把那個黝黑高大的侍衛震飛。
心疼的要滴血,齊元暉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顫抖着解着季笑嫣被綁的手臂,這時,季笑嫣忽然擡起頭來,滿是痛苦隱忍的緋紅色小臉上綻放出一抹釋然的笑,隨即失去意識。這笑遠比季笑嫣身上的鞭痕更加灼痛他的心,齊元暉一把攬住這個自己深愛已失去知覺,嘴角還留有安心的笑容的女子,閉上了眼,撫了撫季笑嫣散亂的髮絲。
忽然的睜開,那雙似邪似媚的丹鳳眼,此刻,眼中沒有溫柔沒有笑意,深藍色的瞳仁漸漸的變得暗沉,深不可測奪人心魄的眸光裡是波濤洶涌毀天滅地的狂怒。
他掃視着跪了一地的橙衣的白人女子,冷如寒冰的開口:“誰,到底是誰?”
她們哪裡會想到平日裡笑容可掬的太子殿下會有這樣發怒的時候,恐怖夭邪的如地獄的修羅,要將她們整個的毀滅,膽小的女子已經開始嚶嚶哭泣起來。
暴躁的狂亂席捲着他的神經,懷中的微弱的呼吸刺痛着他心低的最深也是最柔軟的一處。“真的不說?那就一起打入天牢!”不帶着絲毫感情的話語震動着跪在地上的一羣不安的女子。她們哆嗦着互相瞧了兩眼,最後一致把目光放在了飛雪的身上。
沒有了剛剛霸道沒有了前一刻的囂張,飛雪本就是白人的皮膚更是慘白一分,她忽然後悔自己沒經過大腦就衝動做出的舉措,眼淚也不爭氣的流了下來,一路跪爬着到齊元暉的身邊,抱住他的一條腿呼嚎:“殿下,我是一時無心啊!您看在我父王科特的份上饒了我這次吧!求您了,殿下!”
齊元暉一腳踢開這個抱着自己腿的女子,深藍色的眼眸眯起,危險重重:“科特家的郡主真是了不起,連本殿下的人也敢這樣的肆意欺辱,放心,飛雪郡主,本殿下會讓你的父王知道你在這宮中的行爲!”
飛雪趴在地上,狼狽不堪,還不忘朝齊元暉哭訴:“殿下,我可以讓我父王支持於您,只求您饒了我這次吧!求您給個讓飛雪痛改前非的機會!”
“哼哼,你父王的支持本殿下不稀罕!”朝身後跟隨而來的貼身護衛冷冷吩咐道:“愣着幹什麼,把飛雪郡主打入天牢,等着本殿下親自審問,其餘的女官各領十鞭!”夭邪的話語頓時又讓整個院子哭聲一片。無情的容顏絲毫不理會,只深深注視着懷裡的堅毅清雅的女子,心莫名的揪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