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慌忙的垂下黑玉的眸子。有些侷促的點點頭。
季笑嫣在桌前坐下,把小銀放在一邊的椅子上:“這還不簡單,姐姐先前帶了面具唄。”一邊很隨意的說着,一邊給小銀夾了它愛吃的菜。
面具這一行可是有門道的,很多做的再好的面具也會有漏洞,或許遠觀並沒有什麼大礙,但是近觀內行的人還是可以看得出來破綻。當今天元大陸誰的易容術最好,當然屬天機老人嘍,而季笑嫣又是得了天機老人的真傳,這無疑是在揭示着自己的身份。
少年聽後也沒有多問,只是一個勁的盯着那正在吃菜的小銀,驚慌的神色在眼眸中閃現。這時,屏風後傳來爽朗的說話聲:“嫣兒,怎的用晚膳都不等我!”口氣有些嗔怪。
季笑嫣笑着一轉頭就見着蕭然澤換好衣袍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卓然挺拔的身姿配上一身的銀白長衫,用玉簪束起的長髮,俊逸如神祗的容顏一出現就讓人陷入愣怔。蕭然澤寵溺的看了一眼季笑嫣,又友好的注視着少年就朝桌邊走來。
少年卻是腦袋壓的更低,彷彿不知所措,眼神閃躲着,不過只稍片刻就恢復了沉靜。
“澤。快過來,別嚇壞了偉城。”
“哦,嫣兒覺得我這般風姿綽約會嚇壞一個少年?”說着已經坐在了桌前,隨意的夾着菜,並且又夾了幾筷子放入季笑嫣的碗中。
少年見着季笑嫣吃了碗中蕭然澤給她夾的菜才暗舒一口氣,但是這樣微小的動作卻沒有逃離季笑嫣和蕭然澤的眼眸。他們互相莞爾一笑,心知肚明。
一頓飯很快就在兩人的歡聲笑語並伴隨着小銀高興的嗚嗚聲中結束,偉城一直站在一邊看着他們用完膳才把碗筷收走。
是夜月白風清,水天共碧。客棧,白紗帳內兩人相擁而眠,忽然,一抹黑影竄入房中,腳步輕輕,身影朦朧,慢慢的接近牀榻,手中卻是沒有一件武器,懷中只隱隱約約透出白布袋的一角。站在牀前,盯着把被褥撐的鼓鼓的身體,一抹詭異的笑容劃在嘴角。
內力帶風一xian開被褥,忽的銀光一閃,轉瞬之間已經有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架在黑衣人的脖子上,縱使有再好的輕功,高強的武藝,現在也是強弩之末。
客房中忽然光華大作,蕭然澤與季笑嫣帶着侍衛已從門外走了進來。黑衣人一時適應不了光芒用手遮了眼睛,再睜開,原來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不是季笑嫣也不是蕭然澤。而是一個陌生的侍衛。
黑衣人冷笑了兩聲。扯下臉上的面紗,季笑嫣果然沒猜錯,就是那個少年偉城。其實,自他們進來季笑嫣就知曉是他,因爲他的身形與夏涵的太相似,她太熟悉了。
少年眸中的絕望任誰也不會說是看不出來,他沙啞着嗓子問道:“姐姐,你何時猜出我的目的的?”現在他已成驚弓之鳥,死也要死個明白。
季笑嫣抱着小銀走上前來,水眸中有一絲不捨:“哎……雖然你連苦肉計都用上了,不過這不是你的演技不好,而是那幾個大漢配合的不好。我跑下客棧是真心想救你,但是後來隨着小銀的出現,那幾個大漢竟然lou出懼怕之色不得不讓我懷疑,小銀是絕壁白狐,這世間甚少,一般人是不知道它的厲害的,但是那幾個大漢卻表現出懼怕之色,可見這些人並不一般。可是僅憑這一點我並不肯定你的身份。但是後來我帶你進了客棧,你在見到我身邊的小銀時也lou出這樣的神色,這就讓我懷疑了。我們的晚膳一般都會有專人準備。而我並沒有吩咐你做這項工作,但是你卻在晚膳時間送飯。出屏風之時,我故意將面具去掉,揭示我的身份,只要是有點江湖經驗的都應該知道我是天機老人門下的弟子,自然避而遠之,但是你卻冷靜異常,若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又怎會這樣?我特意讓澤換了一身衣衫,澤的魅力我比誰都知道,若你只是一個普通人,定然會癡迷於澤的外表,但是你只是短短一瞬間的驚豔,立刻就能恢復冷靜,這應該是經過長期培訓而來。還有我們用晚膳時,你時刻緊盯着的眼神,生怕我們會不吃這桌上的食物,難道不是這食物裡有什麼了嗎!這麼多的理由還夠不夠!”
少年頹然:“沒想到,我不經意之間已經lou出了這般多的破綻,他說的對,我還太嫩,就算是你失憶了,我也鬥不過。可是若是我不爭取這次機會,妹妹就會因我而死。”
季笑嫣看着流淚的少年,心中也是悽然:“難道是夜門門主派你來的?”
少年轉頭看向窗外的明月,每一次出任務時,妹妹都會在家裡等他,與他一同看着他們同在的這片天空,只是過了今晚。他們還有再見的機會嗎?
“呵呵,原來他是算準了我的弱點,竟然找了一個與夏涵長相如此相似的人來,料定我看到你的容貌會貿然相救嗎,我們鬥不過的其實是他,他威脅你,再用你算計我,他太狠,太狠……”一滴晶瑩從季笑嫣臉頰劃過,蕭然澤心疼的攬過她,爲她抹去滑下的淚水。
蕭然澤心中卻是忽的升起重重憂慮,他們從葬情崖死裡逃生,除了這裡他帶的侍衛沒有另外的人知道,就連齊元暉也絲毫不知,可是夜門門主爲什麼會知曉他們的行蹤,還佈下計劃,這其中定有蹊蹺。
不是他們的隊伍裡有間隙,就是夜門門主用了什麼奇怪的毒素,若是他的人中有間隙,那爲什麼他在安南時就收到夜門門主提供給他季笑嫣行蹤的紙條呢!這麼一想,腦中忽然有什麼串成一線,。他皺起眉,向少年問道:“你真正的身份是什麼。爲什麼會知道我們在這,目的又是什麼?”
少年以爲自己已無活下去的可能,夜門門主本就是kao着下毒和威脅來控制門人,少年的妹妹遭受多年劇毒的折磨,少年早對他恨之入骨,在邁進地獄的前一刻,他也不怕說出真相:
“我已是半個死人,也不怕把真相說出來,我是夜門影部之人,與夏姐姐是一部,夏姐姐是門主影部最得意的弟子。如今失憶。影部的兄弟都知道。我從進入夜門影部第一天開始就以夏姐姐爲努力的目標,勢也要變得如夏姐姐一般謀略超羣。我唯一的妹妹被門主下了毒,每半年要服用一次解藥纔可以延續性命,這解藥要kao完成任務換得,眼看,半年之期將到,我卻沒有完成一件任務,心急如焚。前日,門主找到我,告訴我夏姐姐所在之地,讓我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把夏姐姐帶回夜門,我只有一個妹妹,萬不能看着她在我面前痛苦的死去,縱有萬般無奈與不願,爲了妹妹,我也只能這麼做。飯菜裡下的並不是什麼毒藥,只是導致昏迷的藥物。夏姐姐也不用擔心”
實際上,季笑嫣早知飯菜裡的迷藥,他們事先已經服了解藥,要不然怎會安心吃他端來的飯菜呢!原來又是一個與夏黎若遭遇一樣的可憐的孩子。她有夏涵,即使她不是原來的夏黎若,她也能夠理解少年的痛苦。那種將要失去親人的無助,那種活着無意義,那種被別人操控的無奈,一切的一切他們承擔的還不夠嗎!
凝視着面前的這個堅毅的少年,季笑嫣看向正在沉默中的蕭然澤:“澤,放了他吧,同是天涯淪落人,他回去興許還可以見上妹妹最後一面。”
蕭然澤沉思中點了點頭。侍衛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後,撤了架在少年頸項邊寒光閃閃的長劍,退至一邊,少年驚愕,不敢相信他們竟然會放了自己,感動從心中漸漸涌出。
季笑嫣盯着手足無措的少年,微微一笑:“你走吧,我比你幸運的多,我的弟弟還沒有到離我而去的時候。快回去陪着你的妹妹吧,她看見你定然會是她這輩子最快樂的事。”
月光將少年的淚水映照的晶瑩剔透,他雙手一抱拳朝季笑嫣行了一禮:“謝謝夏姐姐,我會記着你的這份恩情。”
少年飛躍兩下就跳上了大開的窗戶,在窗戶邊少年卻好像想起什麼一般,又一頓,轉過臉來:“夏姐姐要小心,門主好像早就知道你的行蹤,他斷不會只派我一人前來捉你,夜門中人,技藝獨特,不知道他又會在哪裡設下埋伏,如今的伯業城已經不安全了,你們還是速速離開吧。”
蕭然澤表情冷冽,緊緊摟着懷中的季笑嫣向少年道了謝,看着他那抹瘦削矯健的身姿沒入黑暗。客房內一下子變得靜謐不已,兩人各有所思。
蕭然澤低下頭修長的手指捧起季笑嫣的細滑白皙的臉龐,深潭似的眼眸波瀾起伏,他深深注視着季笑嫣:“嫣兒,此地不宜久留,船已備好,我們現在就出發去依國!”
季笑嫣怔了怔,還是點了點頭。
收拾好行李,就連夜趕着馬車來到伯業城的碼頭,海風吹來,帶着微涼和潮溼的氣息拂在每個人的面上。初秋,這樣的海風還是嫌清冷了些,站在碼頭上,看着頭上的一輪明月照進海中泛着銀光滾動,猶如他們即將要面對的困難般不可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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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派嫣兒,小齊同志,小澤同志收票票,此文快要到最後**,大家想看什麼樣的番外,\(^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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