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福敲門後,沒一會兒,就響起一聲壓低的聲音:“誰?”
羅福心裡着急,便馬上回答,而聲音卻習慣性地帶着不可一世的囂張:“還不快開門!”
緊接着緊閉的房門便開了一條縫,門後的藥童看清來人後馬上開門,諂媚地笑道:“這不是羅大哥嗎,什麼風兒把您吹來了?”
“廢話少說,我們爺找薛大夫有事,還不快去叫人!”
“諾,小的馬上去,大少爺請先移步到客房處吧!”最後一句話是對着馬車裡的卓倫說的。
卓倫也覺得一直在這呆着不合適,也就沒什麼異議,就答應了。
羅福馬上上前將門簾掀開,卓倫便抱着女子出來了,那藥童見此忍不住好奇的看向那個女子,不過還沒來得急看清女子的長相,變迎來了卓倫陰冷的瞪視,驚得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多看一眼。
回春堂,客房內——
卓倫剛到客房沒一會兒,薛大夫便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見到牀上躺着的女子,也不敢耽擱,馬上上前爲其診脈,過了好一會兒,才鬆了一口氣,擦擦頭上的虛汗,彎腰對這卓倫回稟道:“回大公子,這位夫人是因爲長期憂思,再加上這段時間想必是沒怎麼進食,使得身體更弱,才導致昏厥的,並無大礙,待小的爲她開幾服藥,之後多加調養便可。”
卓倫點點頭:“那就去把藥抓好吧,還有,今日之事我不想任何人知道,若是讓小爺知道有別人知道了此事,你應該知道後果。”
雖是陳述的語氣,但還是讓薛大夫嚇得一身冷汗,卓倫手段如何狠辣他即使沒見過也聽過,自然不敢做自討苦吃的事,於是馬上表態:“大少爺請放心,小的今天什麼都沒看到,您今天根本沒來小的這兒!”
卓倫見此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揮了揮手讓他下去準備好藥材。
見到薛大夫離開,羅福才問道:“爺,她怎麼安排?”
卓倫沉思一下,道:“直接安排到靜園,對了,多安排些聽話的丫鬟和婆子。”
“諾!”
靜園是卓倫偷偷購置的一座宅子,連卓遠海夫婦都不知道,這種安排明顯的就是要將這個女子來個金屋藏嬌了,羅福心道這個女子還真是好福氣,看來以後他要多多奉承一下人家纔好。不過這些心思只能他自己知道,若是讓卓倫知道了,怕是他的小命也完了。
靜園內——
拔步牀上躺着的素衣女子似乎在做噩夢,一直皺着眉毛,櫻脣蠕動着,彷彿在說這什麼,卓倫看着她一直這樣着實不好,便推了推她的肩膀,打算出聲想喚醒她,剛要張口,便看到女子的眼皮微微抖動了一下,卓倫知道她是要醒了,激動之餘還有絲忐忑,不知道她是否知道她夫君的死和他有關?
雖說以他的權勢想得到她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但是他覺得這種事情還是你情我願更有意思,不然每次來都對着一張怨婦臉,即便是再美的美人他也提不起興趣,當然即便是你情我願,對這個女子的興趣能維持多久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在他屏息的等待下,女子終於睜開了眼眸,似乎還對自己現在周遭的環境沒搞清楚,微微轉過頭,就看到一臉關心的卓倫,嚇得坐起身來,防備地看着他:“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兒?”
聽到她這麼問候,卓倫心裡頭懸着的大石便放下了,看來她不知道,想想也是,她那個夫君一看就是個木訥的人,又怎麼會給自己的美人娘子說這種事?這樣只會顯得他這個做夫君的更沒本事罷了,畢竟是個男人就是好面子的!
人在心裡極度渴望一件事情的時候,總是會自動找到自以爲合理的理由,殊不知這種以己度人的方法,得出來的結論往往和真相是大相徑庭的,而這個結論很有可能就是未來成敗的關鍵,只是這個道理此時的卓倫卻是不知的,當然也是不想接受其他理由的,而在很久以後,每當他想起此時都追悔莫及,但卻爲時已晚,不得不說,命運往往自有安排,容不得你後悔,不過這些都是後話。
此時的卓倫滿眼都是眼前的尤物,他巴不得能將美人抱在懷中,但是也知道此事不可操之過急,他擺出風流倜儻的笑容,柔聲道:“這位夫人莫怕,在下今日外出打獵之時正巧遇見夫人昏倒在地,便帶您去了醫館,可又不知夫人家住何處,若把您一個弱女子丟在醫館終究不放心,便善做主張將您安置在在下的住處,還望夫人見諒!”
一番言辭說得條理清晰,臉上的表情又恰到好處的表現出真切和尷尬,且此時的他只是站在女子三步以外的地方,彷彿恪守着君子之禮,絕不會做那等毀人名節之事。
平心而論,卓倫雖喜流連花叢,但卻不是大家普遍認爲的腦滿腸肥或者長相流氣的紈絝子弟模樣,相反,他長得很是斯文俊美,尤其剛纔趁着女子昏睡之際,他還重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容貌。
此時的他穿着水藍色上好的絲綢制的衣袍,衣襟處繡着雅緻的柳葉花紋,從做工可看出價值不菲,腰繫玉帶,襯托着他的身形挺拔秀雅,面微白,高挺的鼻樑下,薄脣漾着斯文有禮的笑意,看着就是一個文質彬彬的公子哥,然而若仔細看,他那雙和卓姌悠神似的鳳眸裡卻含着微微的流氣。
但是無論如何,任誰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卓倫,都會認爲他是一表人才的正人君子。
而那個女子彷彿也被他的外表迷惑,面露尷尬,歉聲道:“原來是如此,是奴家錯怪公子了,還望恩人原諒。”說着就準備起身行禮,可終究身子還太弱,剛起身就感到一絲昏眩,又再次歪倒在牀榻上。
“夫人小心!”卓倫一副想上前扶她,可又不敢唐突她的樣子,就那麼尷尬地站在原地,可臉上的關心卻是顯而易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