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卓太后問尤嬤嬤不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做,而是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問尤嬤嬤不過是爲了讓自己更安心,當然若是尤嬤嬤給的是另外一個建議,她也未必會聽罷了。
尤嬤嬤伺候卓太后那麼多年,怎麼會不知道卓太后心中所想的是什麼?身爲奴婢,她自然是不會在這件事上尋主子的不痛快,更何況她原本也和卓太后所想的是一樣的,所以就低眉順目的說出那一番甚合卓太后之意的話來。
果然不出尤嬤嬤所料,卓太后聽到尤嬤嬤這一番話,表情一鬆,點頭道:“哀家也是這麼想的,帶兩個最爲適宜,一個突兀,三個或者以上未免太高調,哀家能做的就是這麼多,其他的就看那潔才人是不是聰明瞭,好在皇上是不會去的,不然倒不好安排了。”
長門宮的建造原本就是爲了皇上、太后以及妃嬪避暑享樂之地,但是大錦歷代皇帝在登基的前三年卻都不會輕易去長門宮,原因則是因爲先帝剛駕崩,若新帝剛登基的不久就想着去長門宮玩耍享樂,未免有違孝道,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是因爲歷代皇帝都是這麼做的,倒也成了不成文的習俗,沒有哪個皇帝會違背的,而周軒昶登基也不過兩年,自然是不能去的。
尤嬤嬤自然是知道這一點,但是這也不妨礙她拍主子馬屁。
“娘娘謙虛了,以娘娘您的智謀,便是皇上也去,您也能安排妥當的,皇上他再厲害,始終是比不過您的,您可是太后呢!”
雖然卓太后不是周軒昶親生的母親,但是明面上,她始終是他的母后,大錦又是以孝治天下,周軒昶便是再不滿,也不能對卓太后怎麼樣,更何況,周軒昶原本就表現得對卓太后尊敬有加。
“就你會說!”話雖這麼說,但是從那神態不難看出,尤嬤嬤這番話,對卓太后是十分受用的。
尤嬤嬤見狀,更加努力說着討巧的話,而劉嬤嬤自始至終都是冷眼旁觀,沉默不語,索性她原本就是這不好說話的性子,倒也並沒有人覺得有什麼突兀,更何況卓太后也不願意和她說太多。
過了一會兒,卓太后有些睏乏了,尤嬤嬤和劉嬤嬤便伺候她沐浴,之後再服侍她睡下後,才吹滅蠟燭,離開了內室。
出了內室,尤嬤嬤吩咐門口守着的兩個小宮女好生看着,便和劉嬤嬤先行離開。
走到拐角處的時候,尤嬤嬤斜睨的了劉嬤嬤一眼,暗示了劉嬤嬤隨她走。劉嬤嬤見狀也沒有多餘的反應,而是乖乖地隨她走了過去。
待二人走到一處假山後,巡視了一下週圍沒人之後,尤嬤嬤纔對劉嬤嬤道:“今兒我可是按照你的吩咐這麼說了,太后也確實如你所願這麼做了,只是我不懂,你就那麼肯定此事會對皇后有利?你當知道太后的性子是如何的固執,她既然已經決定扶植潔才人,那就是還是對皇后的身世不夠放心,她既然不放心,就不會輕易決定扶植皇后了。”
原來今晚說的那些話,都是劉嬤嬤讓尤嬤嬤說的,用的理由自然就是爲了姌卿能夠得到卓太后的重用,當然,是給了尤嬤嬤不少好處,尤嬤嬤看不過說幾句話,對自己着實沒有什麼影響,也就答應了,並且在她看來,此次劉嬤嬤也是白忙活了,她伺候在卓太后身邊那麼多年,卓太后什麼性子她再清楚不過,一旦她決定了的事,便很難改變,除非有什麼特別有說服力的理由,但是現在明顯是沒有的。
劉嬤嬤無謂一笑,道:“奴婢哪有尤嬤嬤你那麼足智多謀,更何況對方是太后,奴婢哪能說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過是想盡自己的努力,幫皇后一把,也好安了自己的心,能不能成功,端看她的造化,那芙才人一看就不是善茬,近來她又多番示好皇后,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另有圖謀。您也看出來了,皇后是個耳根子軟的,奴婢擔心皇后一時心軟,着了她的道,這纔想着趁着太后此次離宮的機會,將芙才人調離皇宮,這樣,說不定皇后靜下心來,就會發現其中的不對勁兒來,以後對待芙才人也會有所防備不是?不過這也要看皇后自己的悟性,我能做的也就這麼多,至於得到太后重用,奴婢也知道需慢慢圖之,沒打算此次就能讓太后改變主意,只是奴婢瞅着那潔才人心思頗重,怕是不會那麼難以對付,正好此次太后離宮,留她一個人在宮裡,沒了靠山,那些想整治她的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到時候她必定會露出真面目,到時候還要勞煩尤嬤嬤你在卓太后面前多多添油加醋,讓太后對潔才人起疑纔好!”
說着從袖口中拿出一個紅木小盒子,遞給尤嬤嬤,道:“這是給尤嬤嬤您的,這藥奴婢做了改良,這效果比之前的更好。”
對於劉嬤嬤的醫術,尤嬤嬤還是信任的,畢竟自從服了她給的藥後,自己明顯覺得身子越發好,而這髮絲也烏黑了不少,就連卓太后都誇她精神越發好了。
所以此次劉嬤嬤這麼說她也深信不疑,喜滋滋地接過盒子,嘴上道:“原來你是這麼打算的,還別說,你這個法子說不定真有用,這人吶,有時候不需要別人動手,自己就能作死自己。哎,要說你這個做孃親的,也是不易,咱們處事那麼多年,你有難我沒有不幫你的道理,你儘管放心,回到宮裡,若是真如你所料的話,那我自然會在太后面前好好說說,讓太后徹底知道皇后更值得扶植。”
劉嬤嬤感激一笑,微微福神,道:“如此,就先謝過尤嬤嬤了!”
“好說好說,你我二人還用得着那麼客氣嘛!”看了看天色,道:“時辰不早了,快些回去吧,不然會引起懷疑。”
劉嬤嬤點點頭,道:“您先走,我隨後就到,若是你我二人一起,可能會被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