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被抓進慎刑司的李公公居然活着出來了,而緊接着周軒昶便宣旨說崔司飾中飽私囊一事證據確鑿,已被實行杖責而死,而經過審問,查實李公公確實和此事並無關係,便放了出去。
鳳棲殿內——
薰兒將李公公被放出一事告訴給了姌卿,並問道:“娘娘您說,皇上爲何要這麼做?這李公公放出來,若是等太后回宮後,他再說些不該說的,對皇上會不會不利?”
姌卿放下筆,瞧了瞧自己寫得字,覺得不滿意,搖搖頭,便拿起放在一邊,拿起筆蘸了蘸墨,繼續在宣紙上寫起字來,彷彿並沒聽到薰兒的問話似的。
薰兒見此便跺跺腳,道:“娘娘!您有沒有聽到奴婢說的話啊!”
姌卿聞言脣瓣微勾,但眼睛依然盯着自己寫得字,道:“既然皇上都肯放了李成,說明就有把握李成的嘴不會說那些不該說的,你呀,就別瞎操心啦!”
“奴婢有什麼可操心啊?不過奴婢是好奇,這皇上難道就那麼肯定李成不會亂說話?”想了想,道:“莫非皇上會派人一直看着他?”
姌卿無奈的瞥了她一眼,目光又轉回宣紙上,道:“你覺得單憑他一個李成,值得皇上那麼大費周章嗎?”那些安插進去的眼線自然是不可能一直監視着他,如此便是要動用暗衛了,可優秀又值得信任的暗衛肯定不會太多,單憑李成一個小小的太監,委實不值得周軒昶派個人專門監視他。
薰兒想了想,也覺得值這麼個理,可若不派人一直監視着他,又有什麼辦法能確保李成不說漏嘴呢?撓了撓頭,薰兒半晌也想不出來個所以然,看着姌卿聚精會神地寫着字,便爲其研磨,並討好道:“好娘娘,奴婢知道您一定知道其中緣由的,您就告訴奴婢嘛,奴婢實在是很是好奇,若是得不到答案,就會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姌卿直起身子看着自己寫得字,滿意地點點頭,轉眼看着薰兒眨巴着眼睛,一臉乞求的看着她,登時又好又好笑,點着她的額頭,笑罵道:“你這丫頭,好奇心未免也忒大了點吧?本宮不是告訴你了嗎?在這後宮裡好奇心太重並不好!”
薰兒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笑嘻嘻道:“娘娘說得話奴婢自然是一直記在心裡的,這不是在娘娘面前,奴婢纔會有此一問嘛!”
“你倒還有理了?”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指着自己方纔寫好的字,道:“先把這個收起來。”
“諾,奴婢這就去!”薰兒忙揚着笑臉顛顛兒的將那張字給收好,轉身卻看到姌卿整揉着自己的腰,當下便跑過去,一臉緊張地問道:“娘娘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姌卿搖搖頭,道:“沒事,只是方纔寫字寫得久了,腰有點酸罷了。”
“啊?腰痠?那肚子疼不疼?要不要奴婢去給您宣王太醫啊?”
一連三個問題讓姌卿聽得頭暈,忙擺手道:“不用不用,本宮無礙,再說了這站着寫字久了腰痠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你呀,就別這麼大驚小怪了!”
提起這個,薰兒便馬上苦口婆心道:“娘娘啊,您以後就聽奴婢得勸吧,方纔奴婢讓您坐着寫字,您偏不聽,這若是有什麼閃失,奴婢便是有九條命也不夠賠的。”
姌卿被薰兒扶着慢慢走到軟榻上坐定,道:“你就是太緊張了,本宮的身子本宮清楚,再說,總是這麼坐着也不好,本宮現在又不能在外面走,你再不讓本宮站會兒,那未免也太無趣了!再說用過膳後原本就是應該走動一下,不然會積食的,本宮現在也不過是站會兒,你也太過小心了。”
薰兒聽姌卿說了這麼多,卻不爲所動,仍然是一臉堅定道:“娘娘便別勸奴婢了,奴婢已經決定了,這幾個月奴婢一定要寸步不離地跟着娘娘,不讓娘娘多累一下!”
姌卿還能說什麼?除了苦笑,就只能嘆氣了。
薰兒見姌卿現在沒有不適了,便想起方纔問得話,於是馬上道:“娘娘,您還沒告訴奴婢呢,皇上究竟怎麼樣就能那麼肯定李公公一定會聽他的命令?”
見薰兒如此執着這個答案,姌卿爲了讓自己耳根子清靜點,便道:“你覺得李成這個人如何?”
薰兒想了想,道:“是個挺狡猾的人,奴婢聽說,他害得人可真不少呢!到現在還活着,倒真是便宜他了!”
姌卿接着問道:“那你覺得李成此人是個忠誠之人嗎?”
薰兒想也不想就搖頭道:“這種人怎麼會忠誠!”想了想,又補充道:“但是他這種貪生怕死的人,一定不敢和太后作對的,畢竟他是在太后眼皮子底下啊,若是有什麼不對的,太后把他怎麼處置了沒人敢說什麼的!”
姌卿投以讚賞的目光,道:“你說得不錯,李成這種人根本就不會忠誠,但是太后的手段他清楚,你給他膽子他也不敢和太后作對,但是若是此時又更大的威脅在他面前,那他還有什麼可選擇的?”
“娘娘指得更大的威脅是……”
姌卿對她勾了勾手,薰兒會意的上前,待姌卿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句話,薰兒便瞪大了眼睛,手捂住嘴纔沒讓自己驚呼出聲。
“天吶,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這李成也太精明瞭些!不過他怕是做夢也沒想到,這個卻成了最後逼迫他的籌碼!”
姌卿輕笑了一下,單憑這個怎麼可能讓周軒昶放心用他?不過爲了不讓薰兒再對自己問那麼多問題,姌卿決定便不說了,反正這件事告訴了她也沒什麼用。
“咚咚咚!”
外面的敲門聲讓主僕二人的聲音一禁,因爲現在在外人看來,姌卿正在養病,所以行事都要格外小心。
薰兒過去將門打開一個縫,在看到人後,這才鬆了一口氣,對姌卿道:“娘娘,是小夏子。”見姌卿點頭後,才讓小夏子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