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姌卿明顯還有點狀況外,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急忙解釋道:“皇上您誤會了,臣妾出宮只是辦點事,待會兒就回去了!再說您自己不是也私自出宮了嘛!”最後一句姌卿只是小聲嘀咕了一下,她纔不相信皇上敢大張旗鼓的出宮,肯定和她一樣都是偷跑出來的,現在卻一副只有她錯的樣子,真是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說的就是他!越想越不服氣,不由自主地瞪了他一眼。
這一瞪眼倒是讓周軒昶楞了,普天之下敢這麼瞪他的怕是除了她再無第二人了!他一步步逼近她,直到把姌卿逼到毫無退路:“現如今是連裝都不願意裝了嗎?”這女人之前對自己還是萬番討好的,自從那次二人攤牌後,她對自己再也不像以往賣乖討巧了,不過說起來也奇怪,對於這種改變他很是喜歡,絲毫不覺得生氣。
“莫不是皇上喜歡別人戴着面具對着您?若是是如此的話,臣妾以後定當遵旨行事!”
周軒昶直覺不喜歡,但是看着姌卿那雙充滿挑釁的杏眸,和氣得圓鼓鼓的腮幫子,突然覺得手很癢,想捏捏她粉嫩的臉頰,而他也真這麼做了。
“喂!你幹什麼,放手啦!”姌卿沒想到他會這麼做,一時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爲時已晚,此時她的小臉蛋徹底落入周軒昶的魔掌。
看着面前委屈悲憤的小女人,周軒昶心裡的怒火終於徹底消失,便大發慈悲的放過了姌卿:“念在你初犯,今日的事孤便不予追究,但只此一次,下不爲例!聽到了嗎?”
姌卿揉着自己可憐的臉蛋哼哼唧唧地回道:“聽到了!”
雖說嘴上應承着,可不服氣的意思很明顯的擺在臉上,周軒昶眼睛又沒什麼問題,自然看的出來,也知道她不是真心回答的,無奈地揉了揉額頭,今天可算是重新認識了一下自己的皇后。原以爲她是個穩重嫺雅的女子,如今看來,分明是小孩子氣十足,也真難爲她之前那麼壓着自己的性子了!不過,他不是也是一直壓着自己的性子,不然早就在當年奪位之戰中丟掉了性命,如此想來他們倒是同一類人。
周軒昶輕咳了一聲:“咳,說吧,今日大費周章的出宮是爲了什麼?”
“那皇上爲何要出來?憑什麼皇上可以不告訴臣妾您出來的理由,臣妾非要告訴皇上呢?”
周軒昶頗爲好笑地看着她:“倒是越發伶牙俐齒,孤出宮自然是爲了抓不聽話的妻子回宮,皇后呢?可否告訴孤是爲何出宮了?”見她依然緊咬着脣,一副不打算多說的樣子,涼涼道:“之前皇后還說要幫助孤,一起剷除卓家的,可你做什麼事都瞞着孤,這讓孤又怎麼放心答應你?”
姌卿眼前一亮:“皇上這麼說是答應了臣妾的提議?若臣妾助您剷除卓家,您就還臣妾自由?”
周軒昶搖搖頭:“皇后自嫁給孤那日起,便是周家人,幫助孤剷除異己本便是你分內之事,以此做交易,你的算盤未免打得太精了些,更何況。”輕挑了一下眉頭,說出了一句差點把姌卿噎死的話:“除了和孤合作,你還有第二條更好的路可選嗎?”
確實是沒有,若是有,她現在也不至於那麼被動,想着自己前世受的苦,再想到重生以來自己一直步步爲營,生怕走錯一步,本以爲最後能夠得償所願,可眼前這個男人卻這般無賴地打破了她的希望,本來姌卿就對他頗多怨懟,只是平時礙於身份還有計劃便隱忍了下來,現如今這種怨懟瘋狂的滋長,讓她再也忍受不了,或許說她也不想忍,反正現在已經說開了,她也不怕什麼了。
於是姌卿便掄起拳頭,狠狠地捶向周軒昶,別看姌卿弱質芊芊的樣子,彷彿沒什麼力氣,可要知道人在情緒很是激動的情況下,爆發的力量可是不容忽視的,所以饒是周軒昶是練武之身,被她如此捶打也覺得有些疼了,最終還是忍不住,按住她的雙手阻止她的動作:“放肆!”他斥責了一聲,想讓姌卿清醒一下,結果她只是淚眼汪汪的看着他,粉脣抖了抖,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周軒昶何時見過此等架勢,往日裡,其她女人在他面前哭泣無不是輕聲抽泣,讓自己看着楚楚可憐來吸引他的注意,姌卿這哭法簡直就是個孩童般,彷彿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毫無美感!
這等架勢讓平日在朝堂上一向淡定處事的帝王也變得手足無措起來,只能笨拙地哄着自己的妻子,他用袖子給姌卿抹着淚,柔聲安撫着:“別哭了別哭了,堂堂皇后娘娘如此哭法,讓別人看到會笑你的。”
“笑就笑!這個皇后我還不稀罕呢!”此時的姌卿只想着把自己心裡的苦悶全部發泄出來,絲毫沒注意因爲這句話黑了臉的某人。
“胡鬧!這是皇后該說的話嗎?皇后爲一國之母,怎容得你說不當就不當!”
“爲何不能這麼說?”姌卿低吼道:“我是做錯了什麼?是看着好欺負嗎?所以你們一個兩個的都把我當棋子!都想着控制我!有用了就用,沒用了就棄掉,你們把我當什麼了?我的親生父親如此,親妹如此,親姑媽如此!就連你這個夫君也是如此!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你的妻,可你又何嘗把我真的當做你的妻?不過是將計就計,把我當成反制卓家的棋子罷了!若不是我向你坦白我的意圖,你肯定到最後連我同卓家一起除掉的!”前世自己悲慘的下場一幕幕閃過自己腦海,終於讓她哭得不能自已,彷彿要把這兩世受的委屈全部哭出了。
此時的姌卿猶同受傷的小獸,讓周軒昶心中感到絲絲抽痛,微微嘆了一口氣,上前溫柔的將她攬進懷裡,下巴枕在她的頸窩處,大手輕輕地撫着她單薄的後背,好讓她慢慢放鬆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