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東等得時間不長,提前幾分鐘到了就在鋼琴邊坐着,等到人進屋落座之後才能開始彈奏,這跟大廳裡不一樣,大多都是要聲音柔和悅耳,舒暢靈動的那種。
客人差不多準時就進來了,相對於堵車嚴重的大都市,能夠這麼守時的客人還真是少見,楚東原本還很高興的心一見到這女客人就變得有點堵得慌。
高要的褐色小皮靴面翻轉過來露出雪白的小絨,黑色的絲襪繃緊了修長的美腿,灰色的小毛裙到膝蓋三寸左右,藍白相間的短款羽絨服緊裹着,個紅色的布藝挎包,長髮髮梢微卷,眼眸清澈不帶一絲雜質,居然是原應該遠在大連的蕭柔。
雖然楚東跟蕭柔也就是接觸了幾次,可現在看到她居然跟一個自己不認識的男人出雙入對,他就覺得好像自己的心給人家抽了一下似地,特別的難受。
忍住站起來喊住蕭柔的念頭,想着,這個人可能是蕭柔的什麼親屬,或者是以前的同學之類的,誰還不能有點正常交往啊,別跟自己沒有什麼特殊關係,就算是有野不能禁止人家有正常的往來不是。
就算是這樣想,還一個勁的安慰自己,勸慰自己,楚東還是有點坐不住,這感覺就好像小時候兜裡有塊糖讓別人給搶走了,委屈,還不能,這叫啥,憋屈。
王海這個時候跑了進來,在那個男的邊拿着菜單跑前跑後的詢問對方點些什麼。等到點的差不多了,他才轉身往外走,臨出門口的時候,大聲喊了一嗓子,“音樂,走着。”
其實這些活還根本就用不到王海來做,他是見錢二少帶着女伴進了包間居然沒有聽到音樂這才跑進去轉移錢二少的注意力,給楚東提個醒,不然等到人家發火,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王海這一嗓子還真是提醒了楚東,差點把本職工作給忘記了。
但是剛纔準備的那首《卻明顯不適合楚東現在的心情,手指在鍵盤輕巧的彈奏了一個音符,可是恍惚間沒有一首曲子能夠浮出他的記憶。
就這麼隨意的彈下去,原來準備的那種歡快不見了,整個曲風變得緩慢恬靜,帶着絲絲淡淡的憂傷,仔細聆聽他彈奏的曲子,竟然能夠讓人想起過去的愛恨離別,或者從前的遺憾……有一種欲述不能的感覺。
蕭柔跟隨錢二少一進到這包間裡就發覺到了不同之處,往楚東那裡瞧了一眼也看不仔細,但是能夠知道那裡有人坐在鋼琴邊,等到錢二少點好餐,鋼琴聲響起的時候,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傾聽。
錢二少看蕭柔美目微闔,仔細聆聽的時候非常高興,這一切沒有白費。錢二少和蕭柔還真是同學,只是當初大學的時候接觸不多,僅僅是見過面而已。
這錢二少是有錢人家的少爺,蕭柔是山村裡的小姑娘,一點交集都沒有,就算是當初錢二少託人送信約蕭柔,蕭柔也沒有答應。但是蕭柔卻聽過有錢二少這麼個人,還是一個學校同屆的校。
錢二少在京城裡還的確算是有一號,跺跺腳就算是四九城不亂顫,也能有點動靜。跟他錢峰一起的還有劉安劉大少,孟嘗舉孟三少,合稱京城三少。平時花天酒地不算,還暗中做點勾當,不少姑娘就是被這些人壞了清白走了墮落的不歸路。
這三個少爺純屬是家裡錢財慣出來的,臭味相投的混在一起更是無法無天。劉安家裡算是有權,掌握着深厚的人脈資源,自己開個俱樂部,孟嘗舉家裡那是經營着北京城大小夜生活娛樂場所,這錢二少則是有着外國血統的財團少爺,他老孃是英國落魄貴族出身,老爸留學的時候認識劃拉到手的,也不知怎麼回國沒有多長時間就一崛成爲國內有名的富商了。平時他們還像個人樣,到了晚就變身成到處狩獵的惡魔了。
蕭柔是他早早就看的,只是一直都沒有機會得手,畢業之後離得遠了更加的沒了機會,但這沒有得到的永遠是最好的法還真有道理,他一直都沒有死心,暗中打聽蕭柔的下落。就在前一段時間得到機會,這纔想方設法的把蕭柔約到北京。今天剛剛接到人,這是見面之後吃的第一頓飯。
煞費苦心啊,錢二少早就知道蕭柔的一些喜好,別看丫頭是農村出來的,學的時候就偏愛鋼琴曲,打工賺點學費之餘,怎麼節省也要買盤D充實自己的精神世界,什麼名家名曲,鮮少沒有聽過的。
因此錢峰聽這裡出來一位頂尖的鋼琴師,就把蕭柔帶到這裡來了,爲博美人一笑,千金散去還復來,他對這一點都不心疼。
看到蕭柔被楚東的琴聲吸引,錢峰心裡這個高興啊,總算是沒白忙活,一高興招手叫過一邊伺候着的伺者,掏出一沓美金放到托盤裡指着楚東的方向。那意思是賞了。
伺者這個眼饞,看這一沓少也有四五千美金,夠他工資加小費賺小半年的了,眼紅也不是自己的,只能給楚東送過去。
楚東瞧都沒瞧一眼,還是繼續彈奏,用琴聲訴心中的那種無奈和不情願。
這音樂不像文字,你什麼就是什麼,它需要領會和領悟,不同的人能聽出不同的意境來,楚東雖然彈奏的是自己的心情,但是聽到蕭柔的耳朵裡就變成了自己的事了,小弟的病情日益嚴重,雖有楚東支付鉅額醫藥費,但是苦於找不到合適的腎源,眼見着一天天的消瘦下去,這個做姐姐哪能不心痛。
楚東就好像一個過客,一個影子,在她心頭一閃而過,抖抖衣袖瀟灑而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卻悄悄的帶走了一個女孩的心……
思緒萬千,難以自已,豆大的晶瑩淚珠從腮邊無聲的滑落。
錢峰哪懂得什麼樂曲呀韻律什麼的,只要聽着不鬧心,什麼都一樣。這剛纔還很興奮,揮手就闊綽的打賞,可是看到蕭柔眼中居然閃動着淚光就立馬火了。
“停下,停下,彈的什麼東西?到底會不會彈?”錢峰今天爲了看起來斯文一點還特意帶副眼鏡,這個時候也摘下來摔到桌子,對着伺者大叫,“把那個彈琴的叫過來,怎麼瞎彈,把人都弄哭了,這是跟我過不去是不……”
楚東李都沒理,還接着彈。蕭柔怕出事趕緊擦乾眼淚,連聲沒事,“不是鋼琴師的事,他彈的好,我是聽的感動了,不怪他……”
“哦,感動了,我還以爲這小子故意的,那什麼,那你繼續。”錢峰別看流社會的二流子,成天出入高檔場所,其實根本就文雅不起來,頂天算是一個標榜成功人士的暴發戶那種感覺。只不過他有時候比暴發戶能多點見識罷了。
錢峰耍威風的時候楚東都沒有留神,現在他已經把自己的全部情感都傾注到琴聲裡,甚至連他自己都有被感動了。
蕭柔看錢峰情緒穩定下來,就不再話,大眼睛直朝這楚東方向望去,但是有盆栽擋着加楚東又帶着太陽鏡,一點都沒有認出來。
“蕭柔,小弟的醫藥費你就別擔心了,全包在我身,有什麼好擔心的。”錢峰看蕭柔還是面帶憂傷,以爲她還在因爲錢的事情發愁。
“哦,不用,有朋幫我了,錢夠用的。”蕭柔反應過來連忙推辭。
“朋?”錢峰的警惕性很高,聽有人幫,這就感覺不對了,“什麼朋?”
“我一個學生的哥哥,你不認識的。”蕭柔想到楚東,心頭沒有來由的一暖,臉也有了笑容。
“我靠。”錢峰心裡暗罵,第一想法是這個人看蕭柔了,不然誰這麼大頭出這麼多錢?還是個男的,她學生的哥哥,年紀也大不哪去。這原本是在他計劃中的一環,他不但幫着找到腎源,還大方的出錢來取得蕭柔的感激,以後的事也就水到渠成了。現在明顯已經有人在她心裡埋下了一個種子,不行,必須得扼殺在搖籃裡。想到這,錢峰眼睛一轉,計心來。
“還是別用人家錢了,用了多少回頭我給你,把錢還算了,這年頭誰那麼輕易幫助人?要我看,那傢伙根本就沒安好心,哪像咱老同學這關係,我勸你,以後少接觸那樣的人,你呀,太單純了,回頭被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錢那。”連埋汰楚東再拉近關係,還做到了標榜自己,這錢峰混蛋是混蛋,可一點都不傻。
蕭柔黛眉微蹙,對錢峰的法有點不滿,楚東怎麼幫她,她一清二楚,被別人這麼,她當然不會舒服。可是還沒等她反駁,眼前一花,一個橘子從她眼前飛過,緊接着就聽到錢峰嗷的一聲人就栽倒了。
“操你大爺的,在老子背後捅刀子,你那張破嘴怎麼就那麼讓人討厭……”在蕭柔的驚愕中,剛纔還抒情的鋼琴師罵罵咧咧的站起來……。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個都會成爲作者創作的動力,請努力爲作者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