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一平由憲兵隊長帶着,進入了人重型武器倉庫,一看到那本來威風凜凜的兵器居然上面滿是塗鴉,不禁哭笑不得。
“成了,你找人過來清理一下吧,這事我來解決。”韓一平心中苦笑一聲:“陳楓啊陳楓,你說得還真準,你的手下真的會在你消失後有膽子鬧譁變,你到底是怎麼攏略他們的?”
韓一平想着用腳跺了跺地:“特別是這兩個字,能清洗就清洗,如果洗不了的話就把地板砸了,重新鋪設吧。”
“是。”憲兵隊長馬上應命,他心中百轉千回:“這事應該是一項機密,絕對不能讓不相干的人過來處理這清洗工作。”
“交給你了。”溫和一笑,韓一平拍了拍憲兵隊長的肩膀。
憲兵隊長心中一陣激動,無來由地,被眼前這個老人拍一下肩膀,居然讓他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光榮感,這很難讓他理解。
當然,他的確理解不到。韓一平在軍中摸爬打滾將近半個世紀,權極人臣,雖然這幾年低調了起來,但是身上那股上位者的氣息依然凜烈。
從前,他最喜歡就是拍一下手下心腹愛將的肩膀,用以表示親近,久而久之就形成一股玄妙的感覺。當年,他那些愛將如果有一段時間沒有讓他拍肩膀的話,那可是會讓他們感覺到心裡發慌,毫不自在的。
“是是,我一定會幫韓老你把事情辦好的。”憲兵隊長一臉受寵若驚地說。在他的記憶中,我國軍方中,貌似沒有一個姓韓的巨頭啊!
“我對你有信心。”又再溫和一笑,那肯定讓憲兵隊長甘願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這裡交給你了,我就先離開了。”
“是,警禮!”憲兵隊長說着大吼一聲,他手下的憲兵馬上便敬了一個軍禮。
韓一平笑笑,與衆人離開。
一離開倉庫,他的臉色便變了,剛纔那溫和的笑容也消失不見,繼而變得沉冷:“小嵩,我們去黑房!”忽然,韓一平對手下的一個衛兵說道。
那叫小嵩的衛兵馬上領命,準備打無線電到黑房那裡去報備一下,是的,黑房都是關押違紀的軍人的,一般中將以上軍職的巨頭才能不通報就自由進入,雖然,韓一平位高權重,但是,這幾年他有意地退下來,早便已經把軍職退去了,所以,他才需要提前通報。當然,以他的身份,這通抒其實也就是知會一聲,讓黑房的主管好作準備迎接而己。
小嵩取出無線電,正準備通報過去,忽然韓一平卻打斷了他:“慢着。”
小嵩一臉奇怪,韓一平說:“備車,不去黑房了,去D市。”
“韓老,不坐飛機嗎?”小嵩小心地問:“軍區裡面有飛機候着,坐飛機的話不用多久就回到D市了。”
“不用,我要靜一下。”韓一平沒有說話:“你不用跟我去了,今天下午,發我命令,把黑房102室裡面關閉着的人放出來。”
“是。”小嵩心中大驚,不跟在韓老身邊,如果出了什麼事怎麼辦?但是,煙人那服從命令的天職卻讓他不得不接受。
不用多久,小嵩便準備好了車,韓一平一人坐了上去,心中喃喃道:“小雅,我們要談談,你找的男人……太恐怖了,你必須要跟我談談。”
汽車揚長而去,小嵩看着離開的汽車,有點擔憂
,吐了一口氣:“各歸各位,不得透露韓老一人離開的事情於外人,不然……”一陣殺氣涌起,手下那些衛兵嚇得縮了縮脖子。
黑房,102室。
陳楓正盤腿坐在牀上,他並不知道外面的情況,不知道凌風等人爲了他鬧了一個天翻地覆,當然,他不用知道也可以猜測得到,凌風等人是一些無法無天的傢伙,在自己失蹤後,他們必定會做點什麼。
而此刻的他也相信凌風等人,知道他們並不會做得太過份,過份到沒有轉拐餘地,的確,他猜對了,不然凌風等人就不會只是煽動暴亂,而是睦接提槍射殺軍區戰士了;不然他們在破壞那些重型武器時便不會只是破壞面板的按鈕另外打算把外殼砸毀,而是直接用炸彈把那些重型武器全部炸燬了。
陳楓還在想着,自己怎麼才能讓自己真正地自由呢?
“喂,隔壁有人嗎?”這時,牆壁那邊傳來一把聲音,聲音雖然能讓陳楓聽見,但卻有點弱小,顯然,是這裡的隔音效果太好了。
“有人,怎麼了?”陳楓迴應隔壁的“鄰居”。
“有人就太好了,兄弟,有煙嗎?”領居的聲音再次響起:“對了,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安南,第四連連長。”
“陳楓。”陳楓迴應一聲,自己掏出一根香菸,點燃抽了一口:“煙我有,怎麼給你?”
“從上面的排氣線拋過來吧。”安南的聲音又響。
陳楓看了一下,的確,漆黑之中真的有一個排氣扇口子,以陳楓的身手,自然很輕易就攀了上去,把煙與火機都擠了過去。
那邊沒有傳來火機落地時的清響,反而傳來了安南的聲音:“謝謝。”緊接着就是火機磨察時的火光從排氣扇口子處亮起。
陳楓感覺到奇怪,這安南怎麼能在這麼黑的環境下,成功地接住了自己的香菸與火機呢?安南彷彿也明白陳楓在好奇什麼,開口解釋:“我的眼睛跟常人有點不同。”
“哦。”陳楓應聲,本欲不再說話。
“對了兄弟,你是犯了什麼事進來的?”安南的聲音很平淡:“其實,這黑房裡面也沒有什麼的,呆久了也就習慣了。”
“你在這裡呆多久了?”陳楓問。
“一年了。”守南說道:“雖然這裡沒有白天與黑夜之分,但我自己計算過,應該有一年了。”
“你不想出去?”陳楓有點難以接受,怎麼在這個地方里,安南依然能如此的淡定,彷彿,一點也不恐懼一樣的。
就算是他陳楓,說句讓人臉紅的話,他也有點怕,在這漆黑的環境中,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中,他彷彿感覺到世界很孤獨,整個世界都靜得可怕,有且只有他一人還活着,苟且地活着。
“出去有什麼意義,出面只是一個更大的黑房而己,有太多的規距枷鎖,是這樣的話,我出去幹什麼?”安南笑着說道。
這話對陳楓來說不可謂衝擊不大,是啊,外面有太多的枷鎖,出去了,依然活在別人的掌握中,不得自由。
“有辦法嗎?”陳楓吃力地問道。
“有,但辦不到……對了,你還有煙嗎?”
“等等。”陳楓又再攀爬上去,這次更乾脆,直接把整包包煙遞了過去,安南顯然很開心,哈哈笑着。
陳楓聽他笑了一陣後,繼續追問:“有什麼辦法?”
“辦法其實很簡單,一個字:強!”
“強?”
“是的,只要夠強,那麼你就可以無視國家的法律,無視道德的存在,當然,道德暈回事我想還是繼續承認他好了,人不可以無品的!”
安南說得對,雖然一些強人的強大得道德也不能再束縛住他們,但是,他們如若滋意違反,那麼將會變成一個無品之人。
“對了,你還沒有說你怎麼進來的?”安南說道。
“如果我說,我有一個朋友,他的爺爺要把我關進來,而我因爲那個朋友的關係而不反抗,你信嗎?”陳楓說了一句真話。
“信,爲什麼不信呢?這就是道德給你的枷鎖。”安南淡淡地道:“但是,你沒有想過,他要關你進來,他憑什麼呢?你做錯了嗎?”
“好吧,算你做錯了吧,你不反抗,只因他是你朋友的爺爺這麼簡單,其實你很傻的。”安南越說聲音越高吭:“你反抗時因爲不想進來這裡,不想喪失自由,是有目的性的,而不是隻求一時暢快,因反對而反對,你更不是要與這老頭作對,你只是自保而己。”
“這樣一說之下,你明白了嗎?你有沒有發覺,你自己讓那道德標準綁架了,你有沒有感覺到其實,頭頂上那把枷鎖不是別人給你的,而是你自己套上去的。”
陳楓深深的震撼,忽然,狂笑起來:“哈哈哈哈……可惜啊,怎麼我今天才認識你,如果我早一天聽到你說這話,我陳楓早就打他丫的死老頭了。”
“白癡。”
安南不屑地說,陳楓尷尬,這廝是否因爲煙都在他手上,所以他纔對自己如此致不客氣呢?
“你都說了是一個死老頭,但是你卻不反抗,這是白癡一;你想要對一個老頭動手,道德沒有綁架你,但你卻綁架了道德,這是白癡二;如果你昨天沒有進來,你今天就不可能聽到我在這裡發牢騷,你就不會被我忽悠了,你那如果早一天認識我的假識根本就不能成立,這是白癡三。”
安南說着頓了一頓,總結性地說:“對你的評價只有兩個字:真蠢!”
“對,我真蠢,我真的太蠢了!”陳楓狂笑起來,安南也跟着狂笑:“是的,你真蠢,以後不要了。”
笑了一陣,一個衛兵來打開了陳楓的門:“你可以走了。”
陳楓的眼睛閉上,突然而來的強光讓他有點不適應,適應了一下後他才張開眼睛:“安南,你走嗎?”
那衛兵臉色變了一下,陳楓依然在說:“如果你想走,我現在可以把你的門砸開,放你出來。”
衛兵臉色更變:“你瘋了嗎?安南他是一個重犯,連續斬殺三十二人,並且碎屍的重犯,關兩年後就要槍決的,你敢放他出來嗎?”
“有什麼關係?”陳楓不屑地說。
這時,安南的聲音再響:“不走了,我跟你一樣都很蠢,有點事我沒有想通,給我一年時間吧,我想通後我會自己逃出去的,對了,你叫陳楓是不?你這朋友值得交,我安南認了。”
“怎麼我交的朋友都是蠢人?”陳楓大笑着離開。
“因爲你也是一個傻逼。”安南也跟着大笑,笑聲遠遠傳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