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包圍了整個福州城,即便脫不花被擒,可他麾下的副將依舊遵守他的命令,圍剿城中的叛軍,而沒有想法去救他。
水兒連夜趕往泉州,見了明珠樓主,將發生在福州的事情告訴了明珠樓主。
始一聽完水兒的敘說,明珠樓主便即寒聲道:“我們都着了道了!這一場叛亂幕後最大的黑手始終未現身,而今又借鎮南王之手挑起了丐幫對蒙古人的仇恨!怕是這場鬧劇將會愈演愈烈!”
水兒卻是不管,只是急急道:“前輩,如今已顧不得其他了!先救我大哥要緊啊!”
明珠樓主微微擺手,道:“莫擔心,那喬木英名在外,想來也不是什麼糊塗人,他是絕不會對鎮南王不利的,這樣只會挑起更大的矛盾!”
“可是現下大哥被困在丐幫之中,萬一他麾下的將領一衝動,領兵殺進丐幫總舵,那可就麻煩了!”
水兒此刻也明白了明珠樓主話中的意思,可是卻有隱隱的擔心,脫不花麾下的那些將領都是熱血之人,又對脫不花十分忠心,而且喬木曾經放言要脫不花一命抵一命,萬一那些將領這邊要是出了狀況可就大大的不妙啊!
明珠樓主看着水兒,沉默着,片刻後說道:“罷了!老夫便隨你走一趟吧!”
“多謝前輩!!”
水兒恭聲道謝,明珠樓主卻是淡笑擺手,看向伺候在一旁的樂兒,“樂兒,命人備車,我們去福州走一趟。”
“是,尊主。”
樂兒微微點頭,旋即快步走進了後堂。
正此時,轉輪王卻是快步走了進來,一見水兒,不由的有些吃驚,“水兒姑娘,你怎麼在這裡?”
水兒此刻哪有心情向他解釋,只是含糊的說道:“福州出了一些事情,我來請明珠前輩出手,助我大哥一臂之力。”
聞言,轉輪王意識到了什麼,便不再多問,看向明珠樓主,恭聲道:“尊主,十二鬼使命人送來消息,近幾日,各城都發現有江湖豪客匆匆而過,經他們打探,這些人都是去福州參加英雄大會的,只是這發起這次大會之人卻是沒查出來,他是藉着丐幫的名義發出英雄帖,並未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哦?”
明珠樓主微微有些驚訝,旋即卻又笑了起來,輕聲道:“看來我們這一次福州之行將會變的十分熱鬧啊!”
在泉州歇了一夜,第二日清晨,明珠樓主便帶着水兒和樂兒在轉輪王以及數百黑袍人的護送下去往福州。
一路上,他們這一行人引來不少人的注意,煙雨十二樓在江南聲名鵲起,麾下又都是黑袍黑衫臉戴黑色鬼臉面具的打扮,自然一眼就認了出來,又見他們這般聲勢浩大,就算是個傻子都會猜到,那車中之人肯定是煙雨十二樓的首領,不由的讓那些人十分好奇,這明珠樓主難道也接到了那個英雄帖?
日暮時分,水兒一行人趕到了福州城北門大營,拿出脫不花特意留給她金令,馬車順利的進了大營,明副將被人攙扶着迎了出來,在車外恭聲道:“恭迎水兒姑娘!”
水兒從車上跳下來,急急道:“我大哥他還好嗎?城中有沒有什麼消息傳來?”
明副將微微搖頭,道:“這幾日丐幫接管了整座福州城,加之各路江湖人士匯聚於此,兄弟們很難進城去打探消息,梟虎衛直接由王爺統領,他們縱是打探到什麼消息,也不會和我們說的。”
聞言,水兒眉頭微皺,旋即看向大營最後方的一片寂靜的區域,目光落在營前那一面黑虎旗上,快步走了過去,“我去問他們。”
梟虎衛是脫不花的親兵,也是整個鎮南軍最精銳的部分,專擅暗殺與刺探情報,很少與鎮南軍的其他人接觸,只對脫不花忠心,說白了就是脫不花的私人軍隊。
當水兒走進去時,那一名穿着黑色盔甲,正自盤坐在地上閉目休息的頭領倏然睜開了眼睛,看着水兒,微微頷首致意,嘶聲道:“穆勒見過水兒姑娘。”
水兒微微躬身還禮,道:“穆勒統領,你可有我大哥的消息。”
穆勒聞言,兩條臥蠶眉微微抖動,片刻後低聲道:“水兒姑娘不必擔心,王爺很安全,不會有事的。”
水兒眉頭微皺,沒想到穆勒會說的這般含糊其辭,便欲再問,卻是看到穆勒閉上了眼睛,心中頓時知曉自己再問下去,恐怕也問不出什麼了,當下惱恨的跺跺腳,走出了帳篷。
是夜,水兒隨明珠樓主一行人一同進城,住在了丐幫總舵外的一家客棧中,當他們走進客棧之時,發現客棧中有很多江湖人士。
轉輪王目光掃過那些人,微微有些驚訝,低聲道:“這些人大有來路,那角落裡坐着的是中原有名的孤獨劍客一劍勾魂洛英風。在他左手的那一羣人是崆峒派的人,看那領頭的年歲不大,卻被那些人如衆星拱月般圍在中央,應該是崆峒派本代弟子中風頭最盛的迦南歌。”
被水兒推着的明珠樓主卻是不曾在意,擡頭掃了一眼堂中正在吃酒的衆人,而後淡聲道:“我們走吧!轉輪,你去告訴夥計,將飯菜送到房間裡來。”
水兒雖然好奇這些人的身份,但卻也並不在意,反正她只是爲了救脫不花而來,別人是誰是做什麼的,與她無關,聽的明珠樓主的吩咐,便即推着他向後院行去。
正當衆人即將走進後院時,崆峒派的迦南歌卻是站了起來,衝這邊一拱手,道:“前輩可是煙雨十二樓的明珠樓主,晚輩崆峒派迦南歌,拜見前輩!”
明珠樓主聞言微微擡手,水兒便即停了下來,他回頭看了一眼迦南歌,淡聲道:“免禮,代老夫向貴派掌門問好。”
說罷,便不再停留,一行人快步走進了後院,因爲明珠樓主出行不便,所以他們包下了整個客棧的後院,這樣一來也不用與那些住在前面的那些江湖人士每日碰面,無形之中減少了很多麻煩。
眼見明珠樓主離去,迦南歌面色微微有些陰鬱,坐在桌邊低頭喝酒,身邊一個崆峒派弟子低聲道:“迦南師兄,這明珠樓主好生傲慢!竟對師兄如此無禮!”
“住口!”
迦南歌冷冷的掃了一眼說話的人,冷哼道:“煙雨十二樓僅僅崛起三個月,便在江南建立了極大的勢力,絲毫不比我崆峒派差!再看他身後的那一羣人,渾身煞氣,不知要殺多少人,才能凝聚出這麼濃厚的煞氣!這些人絕非什麼良善之輩!你剛剛的話,若是被他身邊那個大漢聽到,怕是此刻你已不知死了多少遍了!”
聞言,那名弟子縮了縮脖子,面色蒼白的說道:“師兄,那大漢是誰啊!”
“轉輪王,傳聞他在泉州港幾個呼吸間斬了近百叛軍的手!想要殺的人,從來沒有誰能從他手中逃脫,縱是那叛出少林的淫僧花佛,也栽在了他的手中。”
迦南歌低聲說道,擡頭看着那正跟夥計說話的轉輪王,俊秀的面孔上有一抹忌憚之色,縱是他身爲崆峒派年青一代的領袖人物,卻也對煙雨十二樓產生了恐懼之心。
正此時,客棧門外卻是傳來一聲佛號,緊接着,一名大和尚走了進來,迦南歌當下連忙起身上前,恭敬的行禮,“晚輩迦南歌,見過少林高僧玄正大師!”
“阿彌陀佛!原來是崆峒派的迦南師侄啊!不知令師尊一向可好?”
玄正低宣一聲佛號,笑着說道,一臉的和煦微笑,彷彿一縷吹風拂面,令人心情舒暢。
“師父他很好,臨行之時,還特意囑託我,一定要去少林拜會各位師叔,沒想到卻是在這裡見到了!”
迦南歌謙恭的說道,態度十分恭謹,崆峒派與少林頗有淵源,他不敢怠慢。
兩人正說着話,又有幾個穿着道袍的女子走了進來,迦南歌一見,當下連忙迎了上去,恭聲道:“迦南歌見過諸位峨眉的師姐。”
爲首的是一個容貌清麗的女子,雖穿着素色的寬大道袍卻也遮不住她玲瓏浮凸的身材,聞言衝迦南歌微微頷首致意,旋即便快步領着自己的師妹們,來到了玄正大師面前見禮。
這短短片刻,在這家小客棧裡,竟是匯聚了中原武林幾個最有威望的門派,這讓那些無門無派卻也小有名氣的江湖人士十分驚奇。
正當衆人驚訝不已,不知這發帖之人究竟想做什麼時,一個光頭小沙彌卻是快步跑進了客棧中,差點撞翻店夥計手裡的茶盤。
玄正大師臉色微沉,淡聲道:“君寶,還不快過來,不是交代過你,不許亂跑麼?”
那小沙彌低着頭蹭到玄正大師面前,吐了吐舌頭道:“師兄,我只是到處看看,你至於生這麼大氣麼!”
說着話,君寶已經坐在了玄正大師對面,抓着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邊喝着,一雙眼珠卻是骨碌碌亂轉,打量着周圍的人。
而客棧中的其他人在聽聞這個年輕沙彌對玄正大師的稱呼後,一個個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竟然與玄正大師是同一輩的人啊!
然而這君寶雖然輩分高,可是年歲不大,一時間倒是沒有多少人上前見禮,就連迦南歌也是面色古怪的看着他,坐着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