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藉一片的戰場轉眼便被清理的乾乾淨淨,青石板地面上的血跡亦被沖洗乾淨,只有那一道道劍痕猶在,彷彿在述說着剛剛過去的那一場大戰究竟有多激烈。
這一戰,木鬆源一戰成名,而他的名字也將通過那些在場的江湖豪客之口,被傳揚成爲一個傳奇。
不是天劍境,卻敢越階而戰,雖然兩敗俱傷,但他已經贏了,因爲墨雲翔被他一槍穿腹,而他自己並未身死,這已經是莫大的勝利。
昏迷了一天一夜,木鬆源清醒了過來,他身負龍髓,自愈能力強到駭人,前一日還血肉模糊的傷口,已經初步癒合。
木鬆源轉頭,看到水兒倚在牀頭安睡,一條藕臂裸露在外,肩頭已被包紮起來,隱隱有血跡滲出。
“水兒。”
木鬆源輕聲喚道,水兒倏然驚醒,眼見他清醒過來,喜道:“木郎!你終於醒了?傷口還痛不痛?”
“不是很痛了!”
木鬆源微微搖頭,撐着身子坐起,目光落在她的肩頭,低聲道:“肩膀還痛不痛?”
水兒搖頭,笑道:“只是皮肉傷!連翹妹妹已經給我上了藥!”說着話,她半倚在牀邊,輕輕抱住了木鬆源,哽咽道:“那日看到你傷的那麼重,我以爲你會離我而去。”
“不會的!”
木鬆源伸手輕輕拍着她的後背,隔着絲滑的衣衫,掌心感覺到一股溫熱。
白皙的藕臂圈住了木鬆源的脖子,柔嫩如花瓣一般的櫻脣如蜻蜓點水一般羞澀在他臉頰上輕輕親吻着。
木鬆源腦中的嗡的一聲,抱着水兒的手臂不由用力,將她圈在自己的懷中,熱烈的迴應着,終於,帶着溫熱氣息的櫻脣堵住了他的嘴,那一雙略微有些冰涼的纖手在他堅實的後背上游移。
“木郎……”
水兒嚶嚀一聲,抱緊了木鬆源,雙雙倒在錦被上,紅色羅帳落下,將旖旎的畫面遮掩。
連翹手中端着一碗藥,輕輕推門走入,卻是看到芙蓉帳中,隱約有兩道身影絞纏在一起,不由的滿面飛霞,慌忙轉過身去,低聲道:“好羞人!”話未說完,便即端着藥碗快步離去。
關門聲驚醒了帳中意亂情迷的二人,水兒倏然起身,跪坐在牀榻的另一頭,蜷縮着身子,拉緊凌亂的衣衫,遮住胸口的雪白,羞澀慌亂道:“木郎,我們還未成婚,不可以這樣……”
木鬆源也是滿臉漲紅,心中後怕不已,自己可是差一點就越了雷池啊!一時間,他再也不敢在帳中繼續待下去,慌忙起身,卻是着急之下扯到傷口,不由痛哼出聲。
“木郎!你怎麼了!”
水兒驚呼一聲,再也顧不得羞怯,連忙上前扶着他,柔聲道:“木郎傷口還未痊癒,還是先躺下吧!”
木鬆源順從的躺了下來,水兒這才背過身去整理好衣衫,抿嘴笑道:“木郎昏睡一天一夜,一定餓了,我去給你準備一些飯菜。”
“恩。”
木鬆源訥訥作答,腦中一片混亂,方纔意亂情迷之時的那些畫面在眼前回閃,讓他臉紅耳熱,心跳加速。
水兒整理好衣衫,從榻上下去,又對着水盆攏了攏稍有些凌亂的髮絲,這才推門出去,向着王宮膳房走去。
卻是一進去便看見連翹正對着藥爐發呆,空氣中飄着一股焦糊的味道,便急忙上前道:“連翹妹妹,你在想什麼?木郎的藥都糊了!”
“呀!!”
連翹倏然一驚,跳了起來,伸手便去抓藥罐的蓋子,卻是閃電般縮回了手,面上涌起一抹痛色,纖細幼白的指間紅腫一片。
水兒急道:“你在想什麼?怎麼這麼不小心啊!快讓我看看,燙傷了沒有!”
連翹慌忙搖頭,將手指伸進水槽中擺了擺,笑道:“沒事的,只是燙了一下!”
水兒笑着搖頭道:“方纔瞧你愣愣出神,莫不是在想情郎?”
“沒有,沒有,姐姐莫要亂說,連翹哪裡有什麼情郎!”
連翹羞紅了臉,羞怯的看着水兒,囁嚅道:“姐姐….方纔我給公子送藥….不小心看到姐姐你…..”話說一半,她便已經羞的說不出口了。
水兒聞言臉色驟然變的通紅,偏過頭去不敢看連翹,囁嚅道:“那只是…只是木郎的後背有些癢….讓我幫他抓一下…..”
“哦,原來是這樣!”
連翹鬆了一口氣,心中暗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怎麼就會覺得水兒是在和公子做什麼羞人的事情呢?想到此,不由的面色更加緋紅,彷彿抹了胭脂一般。
眼見騙過了心思簡單的連翹,水兒也是暗暗鬆了一口氣,好在是這個小丫頭撞破了自己和木郎的事,要是被琪兒或者其他看到,自己可就真的沒臉見人。
二人沉默了一瞬,連翹笑道:“姐姐,你來這裡做什麼?”
水兒笑道:“木郎醒了,我來給他拿一些吃的。”
連翹聞言點頭,道:“此刻已過膳時,廚下應該已經沒有飯菜了。”
“那怎麼辦?”
水兒聞言蹙眉,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膳房,連翹卻是笑道:“方纔我看到廚下有上好的小米,還有新鮮的山珍,姐姐不若給公子熬一碗粥吧!他受了重傷,清淡的飲食對他有好處!”
“好主意!”
水兒笑着點頭,便打算去淘米熬粥,卻是寒漪緩步走了進來,見她們二人都在,便即笑道:“水兒姐姐,連翹妹妹,你們都在啊?”
又見水兒正在淘米,不由好奇道:“姐姐這是要做什麼?”
水兒笑道:“木郎醒了,要吃東西,廚下沒有現成的,所以我準備給她熬一碗粥。”
“木大哥醒了!!”
聞言,寒漪驚喜不已,又道:“那我來幫姐姐熬粥吧!”
“好啊!”
水兒微微點頭,連翹卻是眉頭微蹙,將剛剛挑選出來的新鮮山珍,遞了過去,道:“那你先把這些山珍洗了切好!”
“好!”
寒漪笑着接過,挽起衣袖,走向水槽,低頭認真的清洗着山珍。
膳房外,獨孤寒峰拉着木長風疾步而來,一邊走一邊說道:“嘿嘿,我這大徒弟的膳房裡可有不少好東西,熊掌鹿脣應有盡有,可謂是天下珍饈應有盡有!我去烤兩隻山雞,咱哥兩去喝兩杯!”
“大哥,小弟真的吃不下,鬆源還沒醒來,小弟哪有心情喝酒啊!”
木長風無奈的搖頭,面露一絲苦澀,那日他逼迫木鬆源站起來繼續戰下去,當時覺得應該讓他不依賴自己,只是事後想想,自己確實有些太過嚴苛了,畢竟他還是個孩子啊!
獨孤寒峰不依,兀自拉着他往膳房走去,笑道:“怕什麼,有連翹那小丫頭在,我兒不會有事的,再說了,那龍髓他也不是白吃的!”
說話間,二人已來到門前,獨孤寒峰正欲推門進去,卻是聽到膳房中傳出說話聲,仔細一聽,便即笑了起來,回頭衝木長風挑眉道:“瞧見沒!這三個女娃娃正給我兒熬粥呢!”
“鬆源醒了!?”
木長風低呼一聲,面上憂色盡去,心中陰霾散去,這兩日食不甘味的他也胃口大開,低笑道:“走走!我陪老哥好好喝兩盅!”
說着話,便欲推門進去,卻是被獨孤寒峰一把扯了回來,笑道:“嘿嘿,別進去了,這三個女娃娃在忙着熬粥,咱們進去,她們該不好意思了!”說罷,便即拉着木長風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