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子憤怒地嚷嚷:“我就覺得不對!”
不辣:“迷龍你就這麼對你老啊?!”
豆餅:“迷龍哥我是豆餅。你開個門。”
克虜伯悲憤得快要哭了:“我還沒吃飯呢!”
郝獸醫:“這不成話真不成話。”
衆人聽着裡邊踢裡踏啦的腳步聲。喪門星把腦袋頂在門上看着頂得眼珠都快杵進門縫裡去了。然後向衆人宣佈這樣的消息。
喪門星:“他扯了他老婆就上樓啦!不單是扯的還用抱的!”
阿譯總是慢半拍地拱在門上:“看不見啊?沒看見。”
喪門星:“不光抱的!還親了個嘴!”
蛇屁股憤怒地大叫着:“天殺的天殺的!”
不辣:“他就這麼猴急啊?衝開門閹了他!”
郝獸醫又開始替人着想:“他憋好久啦。打死啦死啦回來就沒跟老婆同過房。”
瘸子:“他每星期都回來每次回都去他老婆住的客棧。”
郝獸醫:“他老婆孩都住的大通鋪。”
不辣:“那也不行!那也不行!”
克虜伯:“我餓啦。”
郝獸醫:“你以爲他有幾個?收拾出這個窩都快叫他衝家了咱們這幫人這肚再一頓。日不要過了。”
蛇屁股:“那也不行。嫂開下門!我們知道你是好人!”
瘸子忽然有些意興索然:“別叫啦。迷龍老婆也不喜歡我們。”
那幫傢伙便訝然地盯着瘸子。
豆餅:“爲啥?我們又沒做壞事。”
瘸子:“咱們是丘八殺人的就這樣。她上個家就是被我們這樣人毀掉的。”
喪門星嚇一跳:“那那那那又不是我們乾的。”
瘸子:“都是拿槍的。”
不辣很忿忿:“那迷龍拿的是掃帚啊?老大個兒機槍捷克造。”
郝獸醫:“……她男人嘛。女人家。”
瘸子:“行行行!行啦!我也是瞎猜的。”
衆人從七嘴八舌轉入了沉寂不辣悻悻地作勢看那架瘸子倒不懷疑他能一腳把門踢開我們也沉默地看着他也終於沒踢。
衆人落落地站在院牆外。那是因爲幾個最悻悻的如不辣蛇屁股之流還要往迷龍家睡房的窗戶裡摔幾個小石頭。
幾個石頭後迷龍光着膀從那個窗眼裡現身衝着衆人就哈哈地涎樂。
豆餅便見了日出似地:“迷龍哥!”
蛇屁股猛的便一個爆慄:“別見了你親媽似的!”
克虜伯:“我還沒吃飯呢!”
迷龍連個屁也沒吭咣噹一聲就把窗戶關上了。窗戶還沒合縫時衆人已經瞧見他奔向衆人瞧不見的牀。
便站在那裡每一個人都心裡滔了天地覺得自己是個傻b。
不辣:“走吧。等什麼?”
迷龍那邊廂已經開始嚎上啦:“姐兒們巧打扮哪去把那戲來觀。”
瘸子:“等着了。走吧。”
衆人鬱郁地回去祭旗坡沒走幾步就碰見那個被迷龍指作江鬆的東西那是一個禪達佬趕着一頭驢那驢衝衆人高叫着。他們覺得自己蠢得像驢。
衆人發誓要把迷龍收拾個臭死。實際上他回來後立刻被衆人收拾了個臭死。但還能怎麼樣呢?瘸子後來想迷龍是仁慈的他讓衆人憤怒地離開。好過在曲終人散時寥落地離開。那樣的話,他們只會想起自己什麼也沒做連替人高興的能力都已喪失,只會眼紅、咒罵和嫉妒。
這回那輛車終於是在我們祭旗坡下停的江鬆和阿譯在完成着幾個大帆布袋的交接交接方地餘治一臉地不耐煩勁何書光甚至懶得下車以他最愛好的姿勢倒坐在車上搗騰着手風琴。
車開走的時候手風琴也就響起來啦歡快得很師部來的貨直奔他們最愛去的橫瀾山。
阿譯在衆人已經搭出輪廓來了的營房旁邊支了張三腳桌。坐了個三腳小凳翻着那本爛糟糟的名冊。點着更爛糟糟的一堆國幣幾個總算還識得數字的兵在幫他打點,他幹這個可真是太合適了,瘸子恨不得給他套個袖套。
衆人在領餉新丁們眼光光地瞪着即將到手的餉因爲傻瓜們沒領過幾次餉。老傢伙們愛搭不理地看着他們的餉因爲知道那幾個也絕不夠幹個什麼。
江鬆點頭哈腰地領着他那份在衆人間肯定是最多的餉。
虞嘯卿的好處是在乎名聲。包括在炮灰團這幫爛柴的名聲但求無愧於心他可能拖餉但絕不吞餉扣餉。
迷龍站在一個拆出來的磚堆上臉上還帶着被衆人當樹栽了之後存下的泥殼衣服也是泥泥水水的丫快活得不行。
迷龍:“老成親啦!發糖發糖!說一聲萬年好合給一塊糖!”
衆人抓着自己那幾個破餉很有尊嚴地看着。
瘸子:“萬年好合?你漚煤炭哪?”
迷龍:“這個傢伙沒得糖吃。”
瘸子:“萬年好合萬年好合萬年好合萬年好合萬年好合萬年好合萬年好合萬年好合萬年好合萬年好合,十塊!拿來!”
迷龍掩着口袋便跳下來要跑衆人擁上去嘴裡沒口大叫着萬年好合。有時喊成萬年好合個王八蛋什麼的沒一會丫就剩兩個被撕巴開的口袋了。衆人把硬糖塊塞進了嘴裡眼光光地看着他們這片號稱團營地的荒地真甜。迷龍可得意了連衣服都被衆人撕開了。丫敞着個胸脯對他們嚷嚷:“我對弟兄們不錯吧?着實不錯!”
豆餅甜得眯着眼:“嗯!”
蛇屁股:“你是在拍馬屁吧?”
豆餅:“嗯!”
迷龍纔不管那個呢他得意啦他高興啦他終於過上了他從南天門上便開始嚮往的生活。“有奶就是娘!”他拍着胸脯“我有奶我就是你們衆人的娘!對不對呀?”
“對不對”是對我們這個人圈外說的。江鬆正低眉順眼地過去。
江鬆便沒口地點頭:“對對對對對。”
迷龍:“餉領了沒有啊?”
江鬆:“領啦。”
迷龍便拿出一摞欠條來:“那就拿來呀。”
江鬆便看向其他人:“我是你們衆人的孫!誰有錢借我?”
衆人便哄的一聲作鳥獸散。但是那沒用江鬆追在衆人每一個人身後。那壓根是個雁過拔毛的主兒。
迷龍便拍着手上的欠條等待着狗肉眼光光地看着看着它的主人從每一個人身上敲詐出來若干再加上自己的餉交給迷龍換回一摞欠條的那麼一張。
衆人現在都說狗肉比江鬆還要闊氣它那身肉上東市怎說還能賣兩而江鬆撩街上可保只能臭大街,於是一到發餉時江鬆便水蛭似地盯着他們這幫光棍。
瘸子看着那傢伙衝着瘸子便過來了忙閃身就走可沒輒這種生物你甩不掉。瘸子便站住了:“你是我爺爺我沒錢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