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華囑咐說:“那你夜裡多精心,勤看着他,別讓他俯身睡,也別讓他手臂壓着心臟部位,保持他呼吸順暢,保持室內通風……”
舒晴知道呂華是在避重就輕,就直接說道:“呂秘書長,您跟我說實話,今晚到底是怎麼回事?……”
呂華說:“那還能怎麼回事?你也看見了,喝多了唄,老孟說他的車破,他不愛聽了,這纔開始砸他的車……”
呂華顯然在搪塞什麼,舒晴是瞭解彭長宜的,彭長宜不是一個愛慕虛榮的人,他的車本來就不好,甚至還不如基層縣市科局長們的車好,他是不會在意孟客說他車破的,顯然這裡有隱情,她說道:“呂秘書長,您就告訴我吧,不然這一夜我都睡不好覺,您告訴我真相,說不定我還能做些恢復他們之間關係的工作。”
呂華聽舒晴說得有道理,就說:“唉,這事怪我。頭進門的時候,彭市長就看見了那輛進口原裝的道奇車,他並沒沒有在意,我當時多了一句嘴,告訴他是孟書記開來的,他當時就愣住了,我知道,他今晚砸車,也是想讓老孟警醒一些,說到底,還是酒鬧的,要不喝酒,他可能就會以另外一種方式提醒老孟了,但另外的溫和方式可能不如這樣的方式直接,刺激。”
舒晴就知道彭長宜不是因爲喝多酒才砸他的車,果然有隱情,她繼續追問道:“這車是誰的?”
呂華說:“你知道這個人,是榮曼的。”
舒晴當然知道榮曼這個人了,儘管沒有過交集,但是她曾經聽說過,這個人對彭長宜曾經有過意思。但是她的思路並沒有停止在女人的心思上,她問道:“是榮曼送給老孟的還是借給老孟開的?”
“這個……”呂華還真被她問住了,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這個問題,就說:“這個我也說不太好,老孟在私人時間裡,經常開着這車,現在有時下鄉也開。”
在基層,政府公務活動交通車輛不夠的情況下,經常借下邊單位或者是企業的車用,早已是司空見慣的事,彭長宜斷不會因爲這點事就砸他的車的。
不知爲什麼,舒晴還是感到了這位秘書長的謹慎,她說道:“借下邊的車用不是很正常的事嗎?老彭不至於因爲這個砸他的車吧?”
呂華嘆了一口氣說:“唉,小舒啊,我跟你說實話吧,老孟和這個榮曼現在關係走得很近,彭市長早就有耳聞,儘管他沒在公開場合說過什麼,但他爲老孟是有着擔心的。”
舒晴有點明白了,榮曼是單身,孟客也是單身,官員跟女企業家之間關係微妙,的確容易被人詬病不說,弄不好還真會惹出事來!彭長宜不好公開跟孟客說出這種擔心,公開說吧,似乎有多管閒事的嫌疑,還容易引起孟客和榮曼對彭長宜的不滿,這樣仗着酒勁砸了他的車,可以同時警醒兩個人,他是在以這樣的方式告訴榮曼和孟客,即便你們將來的關係發展到一家人,但也沒有這麼必要張揚,一個官員開着道奇車招搖過市,沒必要搞那麼張揚,單位又不是沒有車;如果你們的關係不是奔着一家人的方向去努力的話,那麼孟客你真的要小心了,榮曼也一樣,別打什麼不潔的主意,好自爲之!當然,彭長宜可能還有不好說出口的種種原因吧,反正,他砸孟客的車,舒晴不認爲他是喝多酒所爲,呂華也不認爲,不然呂華就不會跟她說這樣一番話了。
舒晴擔心的是孟客不理解彭長宜的用意,至此耽誤他們倆人的交情,她就說道:“我知道了,呂秘書長,我們明天就要回去了,下來老孟這邊的工作你多費心,替老彭解釋一下,修車的錢我出。”
呂華說:“小舒,照顧好長宜市長,修車的事不用你操心,放心,我會做解釋工作的,其實,我倒認爲長宜市長砸得好,是朋友、是兄弟就該這麼做。這事就看老孟怎麼去理解了,理解成他喝多了耍酒瘋也行,理解他有意這樣做也行,當然,老孟還可以有另外很多種的理解,就看他的思想境界了,我做工作也只是往長宜喝多了這方面做工作,不會涉及其它的意思,其它很多事旁人是不好指手畫腳的,如果旁人可以給他指手畫腳,那麼長宜就不會選擇砸他車這種暴力且公開的形式了。”
舒晴說道:“我明白您說的話。”
“小舒,我還是剛纔那句話,照顧好長宜。好了,不早了,休息吧。”
呂華再次強調了照顧好彭長宜這句話,讓舒晴感到這位基層秘書長的確心思縝密,她感到呂華說的那句“照顧好長宜市長”的話,頗有些深意,呂華這樣說,絕不單單是讓舒晴在今晚、在今後的生活中照顧好彭長宜,肯定有政治層面上的意思,因爲呂華知道舒晴可以做到在政治安全問題上能夠“照顧”他,當好他的賢內助,別人可能直接會把這話說出口,比如父母、比如黨校的趙阿姨,他們都曾跟她公開明確過這個意思,讓她做好彭長宜生活和事業上的幫手。但是以呂華的性格他是不可能直接把這話說出來的,因爲呂華深知自己的地位,這位基層官場上的老手,從來都不隨意說話的,他說每一句話都是有着他自己寓意的,但是從今晚他的話中,呂華對孟客的某些做法是不滿意的,甚至是失望的,如果孟客能低下身段,跟這位秘書長真誠溝通,呂華會成爲孟客很好的政治參謀的。
舒晴甩了甩頭,彭長宜的這個甩頭動作也被她學到手了,她不去想這個問題了,也可能是她把這個問題想深了,但是後來的事實證明,此時舒晴的感覺完全正確。
第二天早上,當舒晴睜開眼醒來的時候,就見牀上沒有了彭長宜,她伸了一個懶腰側耳傾聽,就聽見浴室裡有動靜,一會兒,彭長宜裹着浴巾回到牀邊,他的身上瀰漫着好聞的沐浴露的清香。
“你洗澡了?”舒晴問道。
“是啊,昨天晚上渾身上下從裡到外都是煙味、酒味,沒洗就躺下睡着了,醒來後自己聞着都噁心,就去洗了個澡。”
“時間還早,來,再躺會。”舒晴將手伸給他,當彭長宜握住她的手的時候,舒晴一用力,就將彭長宜拉倒在她的身上,舒晴就勢抱住了他,在他的耳邊說道:“你昨天晚上光顧着自己睡了,一夜都沒理我,我要你補償回來……”說着,一隻手纏上了他的脖子,一隻手扯下了他的浴巾,同時嘴就主動吻住了他……
清晨的男人是經不住這般蠱惑的,彭長宜低吼一聲,立刻熱血沸騰……
兩人一番激情後,彭長宜又舒舒服服地睡了個回籠覺,這種情況是從來沒有過的,他只要醒來,就會起牀,但是今天,顯然破例了……
彭長宜原計劃今天早點走,後來舒晴建議還是下午走好,他們三人怎麼也要在一起吃一頓飯,儘管寓意不用說,但還是要有一個這樣的形式。
彭長宜聽了舒晴的話,他吃過早飯後就接去家裡接娜娜,由於昨天晚上跟沈芳吵了幾句,所以今天彭長宜不敢直接去家裡了,就給娜娜打了電話,說來也巧,沈芳不在家,娜娜一聽爸爸已經到門口來接她了,就高興的跑了出來。
彭長宜看見女兒後很高興,說道:“鎖好門了?”
娜娜喘得顧不上說話,一個勁地點頭。
“給媽媽留紙條了?”
娜娜撫着自己的小胸脯,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留了。”
“好,今天你說去哪兒玩就去哪兒玩兒。”
娜娜想了想說:“最沒有意思的就是玩兒了,我哪兒也不去,要不你跟我去看看咱們這裡的高中英語補習班吧,我上個高中的也行吧。”
“可以去看看,不過咱們要先回去接舒阿姨,她英語水平比爸爸高。”
娜娜看着爸爸笑了,點點頭說:“好。”
彭長宜和舒晴陪着娜娜看了兩個高中英語補習班,舒晴不滿意,因爲已經到了暑假的末期,娜娜來學就要當插班生,而且不是系統地從頭學起,最後還是放棄了,彭長宜給女兒說道:“娜娜啊,這樣吧,爸爸給你下一個任務,你頭開學的這段時間吧還是玩兒吧。”
娜娜說:“我不是不想玩兒,是沒人能跟我玩兒了,同學們都太幼稚,所以只能在家裡跟着光盤學學英語,然後就是看電視。”
舒晴看了看娜娜,又無奈地看了看彭長宜,彭長宜理解舒晴的心情,跟女兒說道:“那就看些課外書吧,但是要記住,切不可沉迷,還要記住保護視力。”
彭長宜和舒晴又到書店幫娜娜挑選了幾本課外讀物,這纔打道回府。他們中午沒有到外邊的飯店吃飯,彭長宜怕碰見熟人,就在部隊的招待所吃的午飯。
飯後,將娜娜送回去,彭長宜舒晴又回到住處,他們休息後,才往回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