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長宜由於職務和分工的原因,他的確沒有在人事問題上用心,他來的時間不長,也沒有需要推薦的人,他只想到了丁一跟他說的嶽素芬愛人的事,別的他真沒有考慮。
江帆讓他參與人事,絕對是對他的信任,但是彭長宜已經給自己定好位了,沒有第三者在場的時候,他還可以跟江帆討論人事的事,一旦有第三者在場,比如市長鮑志剛,他彭長宜不會有實質性的參與,省得讓別人詬病他們搞小團伙,儘管他跟江帆的關係盡人皆知,但話柄還是不要落到實處的好,不要讓別人抓住小辮子的好,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有些事江帆可以不注意,但是他不能不注意,他要給江帆注意,還要給自己注意。
想到這裡他說:“我來的時間不長,不太瞭解幹部們的情況,既然你問我,我就再提個人,僅供參考,其實我和這個人平時在工作上沒有任何聯繫,我只是憑印象和粗淺的瞭解。”
江帆笑了,說道:“咱們不是在商量嗎?你儘管提,就當給我提供參考。”
彭長宜笑了,說道:“市委那邊的何金怎麼樣?聽說他是研究生畢業,這麼多年的政府工作報告都是他起草的,又有多年會議文件組織經驗,經驗豐富,這次您把老肖帶過去,把他放在這邊,我覺得也起到一個平衡作用,畢竟他幹了好多年的市委副秘書長了,讓他來政府這邊,也算是重用和提拔了。”
江帆笑了,說:“前幾天出去考察,老申也向我推薦了他,何金是老申提起來的,他走後,就一直沒有動過地方,你要是不說我都忘了這碼事了,你考慮的很對,秦嶺調走,沒讓他接任,恐他有情緒,這樣讓他到政府那邊去,也算是對他的重用。好,這個暫且當做候選人,下午看看老鮑有沒有更合適的人選。”
按說,人事上的事是市委書記說了算,但是江帆能主動徵求鮑志剛的意見,在人事工作上不獨裁,這是對市長的尊重,這一點讓彭長宜很欣慰。
彭長宜這個時候想到了陽新的縣委書記魏克勤,就說道:“呵呵,我還真是有個提議,一直想私下跟您提,那就是陽新的老魏。”
江帆說:“你想把他調上來?”
彭長宜說:“我的確有這個意思,曾經試探過老魏,別說,這個老魏還真沒多大官癮,一心想着陽新那點事,他跟我說,您想在省道邊建一個百里農耕文化長廊。”
江帆說:“是,我的確有這個想法,因爲這條省道在咱們市的境內時段最長,省道沿途將近100公里都在我們閬諸境內,省領導去北京都喜歡走這條路,儘管有了高速路,但是高速路繞遠不說,沿途走的都是人家的風光,閬諸沒有一個縣是在那條路上的。省領導大都時候還是喜歡走這條路,所以我就想充分利用這條路的優勢,來展現我們閬諸的風采,當然這有取悅上級的意思,但我更願意承認我們這是在合理推銷自己。”
彭長宜點點頭,說道:“我覺得這個主意很好,我們可以加以利用,我就跟老魏說,讓他牽頭搞這件事,他說他一個貧困縣的縣委書記,怎麼好去指揮別人,他只想落實江書記的指示,在自己縣的境內搞,所以那天我就有個想法,能不能借此給老魏弄個市長助理,專門讓他幹這事。”
江帆想了想說:“既然如此,那就將他跟蘭匡義一起提吧,我們提這樣的人,羣衆是擁護的,因爲大家都知道這兩個人的爲人,這樣也能在閬諸的官場上形成一個氣候,就是任勞任怨的人、腳踏實地幹工作的人、腦子裡不想邪門歪道的人,是最有機會提拔的,那些只想着討好領導、不幹實事、華而不實的人將來沒有前途,以後咱們提拔幹部,就遵循這樣的原則。”
彭長宜點點頭,江帆說得對,在閬諸官場上,相比之下,最不善於跑官的就是這兩個人,最守得住寂寞的也是最任勞任怨的還是這兩個人。
江帆沉默了一下,他看着彭長宜說道:“長宜,還有一個人,對她的安排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彭長宜說:“您說的是誰?”
“小舒,舒晴。”
“呵呵,她呀,您怎麼想到她了?”
江帆說:“你可以想不到,作爲我來說,我必須想到。”
彭長宜說:“目前對於她是否調回來,我們還沒有達到最後一致的目標,我不想讓她爲了我放棄什麼,除非她自己不想跑了,主動還得是真真正正地想調過來,到那個時候再說吧。”
江帆說:“你可以慢慢等她脫口,但是位置要提前給她留下。”
彭長宜笑了一下,說道:“怎麼留?我不想讓在在機關任職,那樣兩個人都在機關,不好開展工作,其它位置我還真沒琢磨出來。”
江帆說:“就因爲你不想讓她在機關,所以她的安排纔是個難題,如果讓她在人大或者政協認個副職怎麼樣?”
閬諸人大副主任是副廳,政協副主席也是正廳,彭長宜連想都沒想就說道:“不行,她的特長就是搞政策研究,副主任們的事恐怕她幹不了,我也不想讓她幹,將來兩口子都忙,都開同一個會議,沒人管家了。”
江帆說:“長宜,你不能太自私,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如果這些都不行的話,閬諸沒有能跟她的身份匹配的職位了,我總不能將省政研室一個副廳級的副主任降爲處級幹部使用吧?”
彭長宜笑了,說:“所以說這個問題不好說呢,我爲什麼不輕易想,甚至我們倆在一起的時候都很少提起,就是因爲這個。”
江帆想了想說:“如果我剛纔說的這些都不行的話,只有一個職位了,那就是市黨校常務副校長,除黨政人大政協這四大塊之外,屬於我們管轄範圍之內的,就只有這個位置是副廳級待遇了。”
彭長宜說:“我原來也想過這個位置,她自己好像也磨叨過,只是現在黨校有常務副校長,幹了十多年了,她把人家擠走不合適。”
江帆說:“他還有一年多就到年限了,如果你跟小舒商量好了,這次就動,如果你們商量不好,或者是一時半會拿不定主意,我就先不動黨校的班子,等小舒點頭了再說。”
彭長宜說:“既然他已經到了年限,無論小舒點不點頭,讓我說您都別動他呢,小舒如果同意現在調過來,就讓她當一般副校長,這樣熟悉一段情況對她以後的工作有好處,如果她目前拿不定主意您就讓老校長繼續幹着。”
“嗯,這個是肯定的,別看沒人想着黨校這個地方,但一般局長、縣委書記啥的,沒有深厚理論政策修養的人還真幹不了,加之是清水衙門,純財政撥款,所以,沒人想着去哪兒,如果你就把小舒定位在你的後勤部長的位置上,這個位置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江帆說的沒錯,市委黨校常務副校長其實就是實際意義上的一把手,因爲校長都是由上級市委一名常委兼任,閬諸黨校校長由副書記殷家實兼任,儘管是副校長,卻是副廳待遇,以舒晴的性格和所具有的專長,擔當這個副校長是綽綽有餘的。
彭長宜想了想說:“等她回來,我們正經商量一下,然後我再告訴您。”
江帆說:“我聽小丁說,小舒跟她說過,說在調動這個問題上,完全聽你的,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彭長宜笑了,說道:“是的,她也親口跟我這麼說過,但是您知道,女人說話哪有準兒啊,現在是這麼說,你要是真的這麼做了,她到時反咬你一口你怎麼辦,不就沒話說了?她還跟我說她父母想讓把她調到北京哲學研究所呢,所以,這件事我早就想好了,無論她往哪裡調,我只是建議,絕不做決定,必須她是心甘情願的。”
江帆笑了,說道:“好了,那是那麼兩口子的事了,下來你告訴我結果就行了。”
下午,彭長宜老早就來到了自己住的這個樓東邊的一個單元,他提前讓服務員開好了一個套間,通風換氣,然後又讓賓館服務員送來水果,他從住處帶來了好茶葉,等江帆和肖愛國進來的時候,江帆說道:“屋裡好清新啊,是不是特地收拾的?”
肖愛國說:“這北樓的所有房間即便沒有人住,也要每天堅持搞衛生,這是我早就交代給賓館的。”
江帆說:“我知道,我是說這房間空氣的味道,跟平時進來不同,有一種淡淡的檸檬的味道。”
彭長宜笑了,說道:“的確是這樣,我擠破了一個橘子,混上半盆水,讓服務員用這個水又將所有的傢俱擦拭了一遍,最後往地毯上又擠了幾滴橘子水。這樣,賓館房間的味道就被蓋住了。”
江帆說:“這個主意不錯,既環保又清新,而且無害,這是誰發明的,改天我告訴小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