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重新奪回酒,如獲至寶般的抱在懷裡,使他夠不到。
她說:“你說這酒叫什麼名,紅顏容?這麼詩意的名字,這麼昂貴的酒,我們這麼喝就浪費了,以後找個充裕的時間,點上蠟燭,那時我肚子也不疼了,你再教我怎樣品紅酒,那多詩情畫意啊,纔不浪費這好酒。”
想到在省城的西餐廳裡,那麼一瓶昂貴的好酒,居然那麼被自己喝了,真是太可惜了。
看着她捨不得放下那酒,他就說:“聽你的,有長時間了再喝。但是,這酒是和紅顏知己共飲的,所以必須你得和我喝。”
她使勁地點着頭,抱着那酒不撒手。
可是,他們誰也沒料到,一瓶有着詩意的法國紅酒,最終也沒等到它的紅顏知己,而它被開啓的那一天,早已是物是人非,男主角一人獨飲時,也是五內俱焚,痛斷肝腸。這是後話。
關昊在翻箱倒櫃地繼續找,看來他今天的確高興,想喝點酒助興,終於他找到了一整箱的茅臺,欣喜地開箱,拿出一瓶,給她倒上小半杯,自己倒上滿滿一杯。
她說道:“你下午還要上班的,臉會紅的。”
他坐在她對面,笑嘻嘻地說:“不怕,我今兒就想喝點,來,幹、一口。”
他喝了一大口,然後靠在椅背上,隔着餐桌,笑眯眯地看着她。
“我肚子疼,不喝了啊。”她討好地衝着他諂笑着。
他搖搖頭,說:“這是高度酒,暖胃暖肚,喝下去有好處。”
爲了不掃他的興,她喝了一口,立刻,那種獨特的辛辣嗆得她咳嗽起來。
他“哈哈哈”大笑,趕緊給她夾了菜,直接送到她的口中。
這頓有意思的午飯就在濃情蜜意中完成了。
這也是他們度過的最浪漫輕鬆的時刻。
關昊的臉微微泛紅,夏霽菡的臉也如胭脂輕染。她調皮地點了一下關昊的額頭說:“關大書記臉紅了,眼也紅了,我看你怎麼去上班。”
關昊握住她的手說:“那我就不上班了,也不許你走,我們接着瘋狂。”
“那可不行,於婕找我還有事呢。”她怕他再瘋,趕緊從他手裡掙脫出來。
“萏萏,跟於婕說話要注意,有關我的事,咱們的事都不要說。”關昊嚴肅地說。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你囑咐。”夏霽菡嗔怪地說。
“萏萏,我、我可能和別的人不一樣,因爲我的身份,所以,一定要格外謹慎。”他小心地措着辭。
“我知道。”她認真地說,垂下眼簾,美麗的大眼睛就被細密的睫毛蓋住了,有種憂鬱的東西纏上心頭。
關昊注意到了她瞬時的低落,但他沒有進一步解釋什麼,就轉移了話題說道:
“對了萏萏,今天開引進人才彙報會,你們電視臺怎麼沒有記者參加。”他頭走入會議室時還在想,今天肯定能見到那個小女人,好長時間沒見,還真想她了。他進入會議室,迅速地掃了一遍會場,沒有見到她,心情不免有些沮喪,這也是促使他離開會場的一個理由。
“我沒接到採訪通知。”美麗清澈的眼睛重新擡起:“今天的會有報道的必要嗎。”
“無關緊要。”他接着說:“萏萏,我這次見你清瘦了許多,而且好像藏着什麼心事,對嗎?”其實第一眼他就看出她憔悴了很多,但喜悅掩蓋不了她那淡淡的憂愁。
她一怔,隨即垂下頭。
其實見到他的那一刻,她的確是百味雜陳,不是滋味,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終於見到了家長,有種想掉淚的衝動,但還是忍住了,一來田埴的事已經了結,二來他連會都不開了,把自己約出來,見他那麼高興也不想說了。
“萏萏,我們是愛人是親人,有什麼難解的問題就該跟我說。”
她有些激動,沒想到他早看出了她的心事。按說田埴的事已經塵埃落定,保住了職位,而且無傷大雅,只是被通報了一下,可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輕鬆不起來。
見關昊這樣真誠地說,她就把田埴的事簡單的跟他介紹了一下。關昊聽完後說道:
“萏萏,既然沒事了,你就可以放下心來了。再有,這對於他來說未必是壞事,等於給他敲了一次警鐘,他以後在工作中就會多加註意的。因爲他的工作性質決定,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閃失,差個小數點就是成千上萬甚至上億,要積極地對待這事,以後決不能再發生了,他不能,他手下的人也不能。”
“還有。”關昊認真地說道:“由於他工作的特殊性,你要時刻提醒他,決不能在經濟問題上出差錯,更不能在‘利’字上跌跟頭,他那麼年輕就進入中層,這一點一定要戒躁戒躁,要抵制各種誘惑,你要長吹枕頭風,警鐘長鳴。”
“嗯,知道了。”她仰頭看着他,他幾句話,就讓她如沐春風,但是,關於李麗莎,她沒有跟他說。
這時,她的電話響了,她一看是於婕。
“喂,於姐。”
“小夏,你怎麼回事,上午我等你到下班,現在早就過了上班的點了,你怎麼還不來?”於婕在電話裡說道。
“我臨時有點事耽誤了,馬上就到。”
“那好,我在怡茗苑茶樓等你。”
“好的。”夏霽菡收了線,問關昊:“我的臉還紅嗎?”
“紅,不過很好看。”說完,在她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她笑靨含羞,低下頭,不去看他。
說真的,就她這楚楚含羞、嬌媚動人的一低頭的溫柔,無數次激發起關昊做爲男人的衝動,他擁住她,吞嚥一口氣,紅着眼,目光灼灼地低啞着說道:“不想讓你走,好想這樣廝守下去。”說完,閉上眼睛,享受着最後的溫存。
關昊逃避會議是暫時的,還有許多工作他是無法逃避的。
剛一到單位,秘書小丁就拿着記事本過來了,給他逐項地念叨着:參加軍地座談會、出席託雷斯在京召開的新年酒會、看望老紅軍、召開砂石料企業老闆座談會、出席錦安常委會……另外,邵書記病了。
他疲倦地靠在椅子上,閉目聽着,當聽到邵書記病了時,突然睜開眼睛,直起身問道:“什麼病?你聽誰說的?”
“我哥在錦安第一醫院開救護車,我剛纔給他打電話問他春節啥時回家,他說還不知道怎麼排班呢,他剛把邵書記送進醫院,什麼病他也不知道。”丁海說。
邵書記明年就到了退休的年紀,由於前任省委第一書記折戟的原因,他沒有進省委。中國的官場非常講究派系,一旦你所依賴的派系的掌門人出了問題,那麼整個派系都將受到牽連和衝擊。誰都知道派系的危險,可誰又都離不開派系的託舉,真所謂成也派系,敗也派系。
關昊想了想,說道:“小丁,咱們上次去駐京辦時,拜見了督城籍的老畫家周良,他送的那幾幅畫還在嗎?”
“在,我放您這個書櫃第二層了。”丁海指指關昊身後的書櫃說。
“你最近找出來後,把他裝裱好,我要用。”
“可是,那上面有您的題名。”丁海知道他又要送人。
“有兩幅沒有。”關昊說。
“有您題名的還裱嗎?”
周良老先生今年84歲,是水墨大師李苦禪的得意弟子,隨着老人年齡的增長,他的畫技越來越精湛、成熟,簡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不裱。”關昊想了想又說:“你在準備兩份貴重一點的禮物,別少了督城的土特產。”
關昊又說:“軍地座談會不是元旦時開過了嗎,怎麼還開呀?”
“是這樣,每年頭春節都開一次,說白了就是聚餐,在一起聯絡聯絡感情。”丁海說道。儘管他給關昊當秘書還不到一年的時間,但他以前一直在秘書科,所以對這些事情還是很熟知的。
“這個就不要安排了,春節團拜再說吧。砂石料座談會什麼時候?”關昊問,隨即捶着自己的肩部和背部。
“明天下午,明天上午是常委擴大會,也是研究取締無照採砂企業的事。”丁海見關昊有些疲憊,就說:“關書記,您是不是不舒服?”
他在心中暗笑,什麼不舒服,是太舒服了,想到這裡,他突然問丁海:“小丁,你有對象了嗎?”
丁海臉紅了,他不好意思地說:“家裡負擔重,窮,沒人肯找我。”
對於他的家庭情況關昊知道一些,他上面有一個哥哥,仍然打着光棍,是丁海出錢讓他學了開車的手藝,在錦安市醫院開救護車,下班後,還到工地打工再賺一份錢,下面有兩個妹妹,一個高中,一個初中。
父母親年紀大了,但還在操持家裡十多畝薄地,丁海的工資全部用在兩個妹妹上學上,哥哥今年開始掙錢了,家裡籽種、化肥都是他出錢買的,這樣丁海的負擔就輕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