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京海明白了,彭長宜摸的是對方的底,這也是他區別於普通人的地方,所以,他便用心去做這事了。因爲這個舞場坐落在開發區。
兩天後,寇京海就完成了任務。把調查結果告訴了彭長宜。
原來這個人是中鐵工會一名文藝幹事,業餘時間出來教跳舞,兩次離異,有一個女兒今年考上大學,據說他兩次離婚的原因都是跳舞引起的,另外還有多次的豔史,經濟條件不是太好,房子早就給了前前妻,目前在單位單身宿舍住。按老百姓的話說,這不是一個能踏實過日子的男人,玩玩風花雪月倒差不多。
彭長宜沒有把他調查來的情況告訴沈芳,無論如何,他都沒有理由對沈芳選定的男人說三道四。
江帆當選後,到下邊幾個市縣進行了爲期一週的調研,由於他惦記着丁一,又是年底,他只選擇了市區周邊的市縣,這樣,便於他當天回來。
年底,電視臺也同樣很忙,丁一歇了七八天後也就上班了。
小虎被姥爺接走後,就剩下丁一一人了,江帆就和她一起在老房子住了,因爲江帆的住所在重新佈置。
有的時候,江帆從下基層回來後,丁一還在單位加班,他就悄悄把車隱在角落,接她下班。
這幾天,他們就這樣悄悄地過着甜蜜的共同生活。丁一沒敢讓跟江帆公開亮相,儘管他們只欠一紙婚約,但必要的影響還是要注意的。畢竟江帆剛剛當選。不過,已經有一小部分人知道了他們倆的關係。
首先知道的就是肖愛國。
江帆讓肖愛國對他的主處重新佈置一下,而且明確提出要溫馨一些,而且江帆明確提出要一個梳妝檯,這個溫馨和梳妝檯的寓意,無疑就是要有女主人入住了,他知道市長接下來要考慮個人問題了。
因爲市長明確表示,不要鋪張,保持原貌,於是,肖愛國經過一番苦思冥想之後,把江帆的住所重新佈置了一遍,簡單又不失雅緻,明快又不失溫馨,等江帆調研結束後回來時,住所就發生了變化,原來更像個辦公場所,經過簡單佈置,有了家的氣息了,而且格調溫馨了許多。
最大變化就是臥室有了一個女人用的梳妝檯,這個梳妝檯邊角顏色跟原來的傢俱是同一色系,所不同的是表面的顏色卻是乳白色,儘管兩種顏色對撞感很強,但搭配到一起卻很和諧、自然,就連窗簾的顏色都和這個梳妝檯的顏色一致,看得出,儘管沒有大動干戈,但肖愛國卻是着實費了一番心思。牀的用品沒換,還是江帆以前用的,他決定給丁一留着,讓她自己去挑選,有助於增加她對這個“家”的感情。
客廳和書房沒有太大的變化,保留着原先的內斂、莊重,地毯沒有換,本來江帆搬進來的時候就是新的,房間裡,添置了幾種正在開花的盆栽花卉,尤其是一大簇怒放的紅杜鵑,爲居室增添了不少熱烈氣氛。廚房添置了好多廚具,就連各種調料和米麪都落戶了。
江帆笑了,心想,難爲這個秘書長了,他一定費了不少的心思。
由於一段時間的磨合,他感到這個秘書長很會做事,並且較有分寸,儘管號稱是殷家實提起來的幹部,但他和殷家實似乎並不怎麼親近,保持着一個適當的距離,這一點江帆早就度量出來了,他有意識地試探過他幾次,發現他還是可靠的。
就拿秘書這件事來說吧,他之前跟他透露過讓辛磊回原來崗位的事,這次他下去調研,肖愛國就沒安排辛磊跟着,而是另外讓另一個秘書邸鳳春跟着他下鄉。
邸鳳春,一個長得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的年輕人,做事機警、認真。江帆剛來的時候,肖愛國就有意想讓邸鳳春做江帆的秘書,但殷家實卻建議讓辛磊兼着市長秘書。
只是江帆沒有用幾天,就發現了辛磊許多壞毛病。這個結果,肖愛國早就預料到了。
結束了爲期一週的調研後,在他去省城開會的時候,丁一搭他的車,到省裡去看望了陸原。
杜蕾見丁一來了,就讓丁一陪哥哥,她回家去給陸原做飯去了。陸原已經脫離了危險,傷勢得到有效控制,腿上打着鋼板,頭上和臉上還都包着紗布,臉還沒消腫,胳膊腿上都有紗布纏着,情況趨於好轉,但他還必須躺在醫院臥牀。因爲他的內臟在這次事故中受到傷害,還屬於一級護理狀態。
儘管江帆沒有跟她一同出現,但是陸原已經知道了最近她和江帆的交往,因爲小虎向他傳遞了一切情報。
陸原摸着妹妹的頭,很費勁地說道:“我都聽說了,哥哥爲你感到幸福。”
“哥哥,我……”
她想跟哥哥解釋什麼,哥哥制止住了她,說道:“什麼都不要說,你們是最好的一對,哥哥祝福你。”
“謝謝哥哥。”丁一由衷地說道。
最後,哥哥問打算什麼時候辦喜事。丁一說等爸爸春節回來跟他商量。
陸原勉強笑了一下,說:“好,到時提前告訴我,我好提前出院。”
丁一說:“你不好起來我是不會結婚的。”
“傻丫頭,那你等得起呀?”
丁一說道:“當然等得起,這麼多年我不是等了嗎?”
陸原點點頭,他信。這麼長時間她都堅守着,一直在等江帆,又怎麼等不起呢?他打量着妹妹,說道:“你瘦了。”
丁一摸着自己臉蛋說道:“沒有啊,小虎非常乖,聽話,根本就沒給我添麻煩。”
“那你的氣色怎麼這麼差,跟我想象的大相反。”
“你想象的是什麼?”
陸原故意逗她,說道:“我想象你應該是春風化雨,陽光明媚,笑容燦爛,不該是這樣憔悴,消瘦,而且心事重重。”
丁一笑了,撫摸着他臉上的繃帶,說道:“哥哥,我發現你幾乎全身都受傷了,就是這嘴沒有受傷,不然的話,我這會是聽不到這麼好聽的話的。”
陸原知道她在奚落自己,就說道:“我是巴不得把你今早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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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不會拖累你們太久,等爸爸回來後,你也就出院了。如果我年輕英俊的哥哥不在婚禮現場,我會失落的。”
陸原說:“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說真的,我還真怕你偷偷嫁了呢。”
丁一笑了,說道:“所以,希望哥哥快點好起來。”
陸原點點頭,慢慢地從牙縫裡往外擠着說道:“你放心,我會站着送你出嫁的。”
丁一握過哥哥的手,說道:“哥哥,我會等你站起來再出嫁。”
陸原歇了歇,說道:“那姓江的還不滅了我?”
“他不敢。”
陸原伸出手,摸着她的頭,說道:“他是你的唯一嗎?”
丁一衝他點點頭。
“你……是他的唯一嗎?”
丁一稍愣了一下,說道:“是的。”
“那就好,哥哥再次祝福你。”陸原衝她豎起大拇指。
“哥哥好差不多了,我帶他來見你。”
陸原說:“不用,又不是不認識,在亢州的時候,他跟你那個科長差點沒讓我喝死,那個時候哪想到他會成爲我的妹夫。等見面的時候我得警告他,如果再讓我妹妹傷心流淚,別看我傷了,照樣可以這樣!”陸原說着晃了晃還纏着繃帶的胳膊。
丁一欣慰地笑了。
那天,丁一陪哥哥坐了會兒,就感覺有些累,陸原也有些虛弱和疲憊,就跟陸原告別,囑咐他好好養傷,爭取早日出院。
陸原說道:“你放心吧,等你出嫁那天,我保證能送你。”
丁一眼睛溼潤了,陸原再次說這話,等於是對她的支持,她感到了溫暖和踏實,說:“你這話我記住了,你要快點恢復,快點好,千萬別耽誤我出嫁。”
丁一走出住院部大門的時候,看到杜蕾和小虎提着飯盒過來,還沒容杜蕾說話,小虎就說:“姑姑,姑姑,我看見江叔叔的車了。”
丁一的臉就是一紅,說道:“你怎麼看見了?”
“我認識江叔叔的車。”
杜蕾低頭看着小虎說:“你這孩子,怎麼不告訴我?”
小虎笑了,說道:“這是軍事秘密。”
丁一笑了,說道:“秘密你還說?”
“哈哈。”杜蕾笑着說:“怎不跟你哥多呆會?對了,怎不讓江市長上去?。”
丁一臉紅了,說道:“他開會來了,還要趕回去,等哥哥恢復得差不多了我再帶他來看哥哥。”
“是嗎?”杜蕾看了看停車場的方向,詭異地說道:“是不是你想選個良辰吉日再給我們介紹?”
“我不用介紹,我和江叔叔現在是好朋友。”小虎說道。
丁一笑了,摸着小虎的頭說:“主要是我還沒想好怎麼讓他跟咱家的人見面。”
杜蕾說:“還想什麼呀,你哥早就認識他,小虎也跟他是老相識了,就我一人沒有見過他真人,我看是你不想讓他見我吧?”
丁一拍了她一巴掌,說道:“胡說!”
杜蕾笑了,說道:“我理解你,你是想等你哥哥站起來,選個良辰吉日,再讓他來見我們,是不是?”
丁一笑了一下。
杜蕾說:“所以說我理解你。好了,快去吧,別讓咱們江大市長等急了。”
丁一就跟小虎和杜蕾再見。她剛走出兩步,小虎就追上她,說道:“姑姑,替我問江叔叔好。”
丁一點點頭。
回去後,丁一感覺江帆似乎有些不高興,回去的路上,他一直都不說話。就奇怪地問道:“你怎麼了?”
江帆沒言語。
直到丁一又問了一句,江帆才說:“我感覺我好像見不得天日似的。”
丁一知道他這話是指她沒有讓他上去。她也不好解釋什麼,加上身體有些虛弱,就靠在後面不說話了。
江帆一見她不說話,心裡就沒了底,說道:“我認識陸原,可是你不讓我上去探望,我感覺有些不禮貌。”
丁一說:“因爲我也是第一次來看哥哥,不知道他什麼情況,怕驚嚇住你。”
“真的?”
“真的。”
江帆看了她一眼,說道:“我剛纔在車裡的確把你想狹隘了。”
“怎麼把我想狹隘?”
“你撇下我,去見別的男人,心裡當然不是滋味了。”
丁一看着他,撅了一下嘴,說道:“那不是別的男人,是我哥哥。”
“哥哥也是男人。”
“小心眼。”
“哈哈。”江帆大笑,說道:“記住,在這個問題上,我的心眼永遠都大不了。”
丁一嬌嗔地看了他一眼,說:“還沒怎麼着呢,就對我實行監管了?”
江帆說:“不管怎麼着還是沒怎麼着,對你實行監管將是我這一生最長期的工作。”
丁一笑了,說:“沒發現你還這麼霸道。”
“那當然,我必須霸道,把你牢牢地霸在手心裡。”
丁一歪着頭,看着他,說道:“是嗎?”
“當然,如果你不反對的話。”
“我不反對,市長同志。”
“不對。”
“什麼不對?”
“稱呼不對,要叫老公。”
丁一眨了眨眼睛,沒有叫出聲。
江帆扭過看了她一眼,說:“有什麼異議嗎?”
“異議倒是沒有,就是叫不出。”
“我會讓你叫得出的。”
丁一看着他,說道:“這麼篤定?”
江帆使勁並了下嘴,看了她一眼,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使勁地攥了一下,說:“今天晚上跟我回我那兒去住吧。”
“爲什麼?”
“因爲我想讓你去。”
這幾天,由於江帆下鄉,他回來的比較晚,大部分時間都是他來丁一家裡陪她。
丁一沒表示反對,也表示同意,她說:“我晚上要加班。”
江帆說:“沒關係,我也要開一個軍地座談會,晚上要跟他們聚餐,完後就過來接你。”
丁一說:“你來的時候一定要先給我打電話,另外……”
江帆不容丁一說完,就打斷了她的話,接過丁一的話茬說道:“另外把車停在隱蔽處,不要讓人發現,是不是又是這句?我聽得耳朵都起繭了。”
丁一笑了,這的確都是每次江帆來接他要囑咐他的話,如果要是被電視臺的人發現他們的戀情,那就等於全市人民都知道了,丁一現在倒不怕什麼了,只是他剛當選,必要的影響還是要注意的,再說,丁一也不想那麼高調地公開自己跟市長的戀情。
回來後,丁一又到臺裡去加班,等她出完圖像,正在卸妝的時候,接到了杜蕾打來的電話,杜蕾帶給了她一個讓她揪心的消息。
“小一,你沒在家嗎?”
“是的,嫂子,我剛錄完節目,有事嗎?”
“是這樣,媽媽剛纔往家裡打電話,沒人接,打你哥手機關機,就把電話打到我手機上了,他們春節回不來了……”說到這裡,杜蕾語氣放慢了。
“爲什麼?”丁一的語氣裡有了明顯的失望。
杜蕾又說:“小一,我跟你說,你千萬不能着急,是這樣,爸爸身體有點不好,所以媽媽說等過了年有時間再回。”
爸爸身體不好?丁一的腦子立刻就繃緊了弦,因爲她知道,爸爸的心腦血管一直有問題,血壓也高,這也是丁一一直擔心的事,最嚴重的一次就是袁小姶來找爸爸後,爸爸氣得住了院。她急忙問道:“爸爸怎麼了?杜蕾,你要跟說實話。”
杜蕾想了想說道:“媽媽就說最近他不太舒服,血壓有點高,可能是爲了回家課程趕得緊,沒有大礙,讓你放心。”
沒有大礙?爲什麼還強調沒有大礙?丁一的心提了起來。
杜蕾見丁一不說話,就又說道:“我剛纔跟你哥哥商量了一下,目前他還不能出院,估計我們一家要分頭過春節了。”
“嫂子,過年的事好說,爸爸他真的沒有大事嗎?”
“媽媽說沒有,讓咱們放心。”
“既然沒有大事,就應該能回來。”
“國內冷,媽媽說不想讓他倒騰了,等他身體硬朗了,就辭掉那邊的工作。另外小一,我沒有告訴他們你哥哥的事,他說你也不要告訴他們,等他康復了再說不遲。”
“我知道。”
“小一,別擔心,爸爸沒有大事,媽媽擔心他旅途奔波,所以臨時放棄回國了。你等下,你哥哥跟你說話。”
這時,電話裡傳來陸原很費勁的說話聲音:“這麼晚了還在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