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居易的表情由驚訝變成了困惑,隨後露出了明悟之色:
“原來那個女人是她……那就難怪了。我的確有在潛艇上看到一具女性的遺體,但是因爲面容已經難以分辨,加上也沒有留下什麼可以辨別身份的物品,所以不知道那就是她……”
說完這些,唐居易還長嘆了一聲,顯得很是可惜:
“沒想到她居然也參與了那一場旅途……”
亞當·菲爾露出了同情之色:
“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唐不居易。如果沒猜錯,她應該是你的朋友吧?”
唐居易低垂着頭,似乎還沉浸在低落的情緒中:
“既是朋友,也是工作上的夥伴。她比我更早來到這座島上,想要了解其中的文化,同時調查一些事情……她失去消息的那一陣子我就感覺不安,沒想到真的聽到了她的死訊……”
是的,唐居易並沒有坦誠地說出“江水月並不在潛艇上”的事實,而是順着亞當的話撒了個謊,將江水月的行蹤隱瞞了下去。
他很清楚,既然江水月在兩個月之前前往了惡魔之牙礁域,那麼必然是跟着那潛艇上的四名探險隊員一同進入了那海底的裂隙,到達了古老文明遺留下來的洞穴之中。
而如今沒有找到江水月的屍體,那麼這些線索幾乎都在指明一個真相——江水月並沒有跟隨那些隊員一同返航,而是留在了那深海之下的洞**。
“那些船員應該在返航的時候傳回了信息,但是亞當卻並不知曉此事……這說明那些船員雖然說明了江水月死亡的情況,卻沒有提到她是在什麼地方死去,導致亞當誤以爲她同樣在那條船上……”
想到這裡,唐居易立刻就有了一個猜測:
“那麼說的話,要麼是江水月的確死在了探索那海底洞**,要麼就是……”
“那些船員以爲她死在了那洞**。”
雖然不知道江水月究竟情況如何,但是那處於惡魔礁域之下的海下洞穴顯然是唐居易必須前往的地方。
這不僅是爲了探索那死咒島大範圍幻覺事件,更是因爲這是唐居易所扮演角色的專屬任務線。
從一開始,唐居易的角色就被賦予了一個前往死咒島的目的,即尋找自己的愛人江水月,而他在島上的諸多行動也是以此爲最終目的。比如獲取菲爾家族的友誼,就是爲尋找江水月的線索做鋪墊。
既然現在知道江水月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那麼唐居易作爲她的“丈夫”,當然不可能說不去探尋一番,那樣必然會導致選擇和角色不吻合,而引起隱藏收益的大幅度削減。
至於爲什麼要跟亞當撒謊,這也是唐居易處於謹慎的考慮。
如果江水月的確死在了海下,那麼她死亡的地點在哪就並不重要,這個謊言也無足輕重。但若是江水月是故意讓其他人以爲自己死亡,而爲了某個特殊的目的才獨自留在了那洞**,那麼唐居易的謊言就不會影響江水月的佈局。
按照唐居易對江水月的瞭解,以她的智商,應該不至於會比那四個船員要更先一步死亡纔對,所以很大概率是她製造了自己的假死。
“不管怎麼說,都必須去一趟那海下的洞穴才行……”
收斂了一下情緒,唐居易看起來心情很是沉重:
“亞當先生,能麻煩你講述一下有關江水月的事情嗎?我想了解她在這島上經歷了什麼。”
亞當雖然身體虛弱,但是並沒有拒絕唐居易的請求:
“她是幾個月以前來到這座島上的,自稱是一個探險家,爲了瞭解這座島上的死亡幻覺而來。”
停頓了一下,亞當又一次閉上雙眼,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
“她是個非同尋常的女子,從各個方面都能看出她的獨特。那時候我們正好缺少人手,就在海潮城內發了告示進行招募,她就是那時候來到了莊園內。”
唐居易順着亞當的話說道:
“她應該是從衆多自薦者中脫穎而出,這才登上了那一艘潛艇吧?”
亞當對唐居易的話表示贊同,顯然對江水月記憶猶新:
“不論是反應力、記憶力還是行動能力,她都十分出色,而且膽識過人,哪怕是面對那些從未見過的怪物都絲毫不懼……”
說到這裡,亞當便搖了搖頭:
“我對她的瞭解算不上多少,因爲她沒過多久就出發去往了惡魔之牙……遺憾的是,對她瞭解最深的那幾個人,現在也都死在了那潛艇內。”
唐居易沉默了一會兒,這才說道:
“謝謝。”
亞當擺了擺手:
“不用謝。對於她的犧牲,我也感到悲傷。事實上,每一個探險隊員的犧牲都同樣讓我心痛。”
唐居易深吸了一口氣,看起來不願再提起這個話題:
“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去一趟劉的家裡尋找線索了。我的老朋友因爲那海下的洞穴而死,我肯定要弄清楚這背後的真相。”
隨後,唐居易便向亞當告辭,離開了這個房間。
正如唐居易所說的,他必須要了解這那海下洞穴,因此那在探險隊出發前就給出過警告的東方人“劉”,自然也就成爲了唐居易首選的調查對象。
…………
沒過多長時間,“已經死亡”的先知艾米爾忽然又重新在海潮城內露面,並且澄清了之前的“謠言”,自稱自己安然無恙,只是低調外出了一段時間而已。
(那個被唐居易一發子彈擊中胸口的男子也是同樣的遭遇,只是我懶得寫,你們理解一下就好。)
這樣一來,唐居易和萊恩的通緝自然也就解除,但二人此時都已經從南城區內迴歸,波什家族的人自然也就不好再對他動手。
抓捕唐居易的最好時機已經被他們錯過,自家的老對頭也拿到了想要的東西,派出去的人手還莫名掉入海怪巢穴而折損大半,這導致波什家族心有怒火,但是卻無處發泄。
這種壓抑的情緒,最終都降臨到了外來者拜佔的身上,畢竟他是那一次行動的決策和指揮者,當然要負起主要責任。
這對於拜佔來說,可就是倒了大黴了。但是還沒等他從這麻煩中脫身,卻是得到了來自艾米爾的邀約——準確的說,是來自艾米爾和唐居易的邀約。
這封邀請信由西瑞斯傳遞,避開了波什家族和菲爾家族的眼線,在拜佔剛好在城內遊蕩時送入他的手中。
雖然因爲和唐居易之前的互相坑害,拜佔第一反應覺得是個陷阱,但是同樣也產生了一絲好奇。
畢竟,誰會給自己的仇家去莫名其妙送上一封邀請信呢?鴻門宴?那這樣的話,如此明顯的陷阱未免也太侮辱他拜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