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所謂的高手寂寞麼?”死天不答反問,側眸凝視着沈梵問道。
沈梵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嘴裡叼着一根草,帶着一股子的邪意,看不透他此時心中的絲毫想法,“對,高手寂寞!”
“那你對高手又是如何定義的呢?怎樣纔是高手呢?”死天繼續反問道。
“城府頗深的包亞運算是麼?”
“這個男人怎麼說呢,太虛僞,太陰險,我感覺底子應該比我薄一些。”沈梵迴應道。
“在我看來,只怕你和他的勝負只在五五分之間。”死天輕聲說道,仿若他是一個裁決所的領袖一般。
“哦,原來包亞運跟我差不多啊,謝謝你的信息。”沈梵嘿嘿一笑,誠然他是在套死天的話,因爲他並不知道包亞運到底有多強悍,他只想在死天的口中瞭解一些信息,只有阿蘭託一個人的描述未免有些狹隘和範範。
“呵呵,你很狡猾。我有點不喜歡。”死天見到沈梵那種小人得知的神色,有些無奈的說道。
“還好你不喜歡,即便是你喜歡,我也不會跟你搞基的,我對男人沒興趣,你看阿蘭託像小受吧,那麼漂亮的男人我都不要,更何況你了!”沈梵哈哈大笑着說道。
死天無語了,他真的想一腳把這個該死的沈梵踹飛。
“我感覺與你沒有共同語言。”死天深吸一口氣說道,“如果我這一次沒有帶着任務來找你,那麼你現在的下場就是腦袋搬家!”
“唬我呢啊!學長!”沈梵撇着嘴說道。
死天晃動了一下手臂,不置可否,帶着一臉的淡淡的笑,對着天空吹起一陣剛勁有力的口哨,在沈梵詫異的眼神下,一個黑色長影劃空而過,撲閃着翅膀,帶起一陣剛猛的勁道,盤旋在兩人上空帶着一聲長長的嘶鳴,聲音恢宏響亮,讓人爲之側目,隨即俯衝而下,安靜的停留在死天的肩膀上,煽動着翅膀,無比俊逸。
“你覺得如果我想不再聽到你胡說八道的話,你的頭有多大的機率在它的利爪之下,不會被它抓走?”死天面無表情的問道,他真的不耐煩了。
“羽蟲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數海東青。性秉金靈含火德,異材上映瑤光星。”沈梵臉色微變,他是個識貨的人,感嘆着說道:“沒想到你連這種矛隼都能擁有,商量一下,讓給我怎麼樣?”
能夠讓這個眼高於頂的男人都感興趣的海東青,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而這頭萬鷹之神中的絕品,那對純白之爪更讓它的價值提升到一個無法估算的地步,而這種有着王者之稱的飛禽,更是一個站在神壇上的男人最渴望擁有的,象徵着權利和地位的東西,誰不喜歡?
“你在開玩笑麼?這小傢伙從能後振翅的第一天開始就與我陪伴了,送給你?”
看着死天那副溺愛的樣子,君子向來沒有奪人所好的意味,望而興嘆,不由得感嘆着苦笑道:“金代一位詩人把海東青撲擊天鵝的場面描寫爲‘搏風玉爪凌霄漢,瞥日風毛墮雪霜’,表現了對海東青以小制大、堅毅勇猛的讚譽,倒是和你的性格有幾分相似啊!那麼,既然你喜歡炫耀,那我也來一下子吧,要不然顯得我多遜啊!還好我也有點家底!”
言罷沈梵站起身來,渾身頓時散發出強烈的陽剛之氣,凝視着長空,長長的呼嘯着帶着一種慘烈的悲壯,經久不衰。
“噗、噗!”頗有節奏的聲音中,天際那頭同時響起一陣慘烈嘶吼,而再看死天臂上的海東青,依然是展翅高飛,劃破長空,與那被沈梵呼喚而來的飛禽互相嬉戲,隨即再次折轉身來,當看清楚那飛翔之物,死天的臉色大變,帶着不可思議地聲音說道:“個頭這麼大的禿鷲你竟然也能弄來,不由得不讓我佩服啊!老實說,名畫珠寶這些俗物實在不入我的法眼,但是這種東西卻是可遇不可求的寶貝,只怕那幫子玩鷹幾十年的老頭子看到你這的這個禿鷲寶貝,爭破頭顱也要和你搶吧?”
沈梵笑着說道:“海東青的磅礴氣勢的無可抵擋,禿鷲的殘忍和伺機而動。校皇學長,你說,海東青與禿鷲哪個更爲犀利呢?”
“有點意思。”死天看着盤旋在沈梵頭頂的禿鷲,感嘆道。
“我也覺得有點意思,自動我離開師門到達大都市之後,我都沒跟這個老夥計見過面,沒想到今天卻因爲不想輸給你的海東青才把他招呼過來的,鷲兄,別生氣啊!以後哥會找時間給你弄一堆母禿鷲陪你的!”沈梵擡着頭對着禿鷲說道,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目光轉回死天的身上,帶着一些些小興奮的期待問道,“你的海東青,是不是個娘們啊!”
“幹嘛!”死天再一次被沈梵給搞得蛋疼了。
“你說幹嘛啊!要是個娘們,我就讓我的禿鷲兄霸王硬上弓!你說禿鷲和海東青會生出個什麼玩意來啊!?”沈梵哈哈大笑着說道。
死天徹底無語了,已經不是蛋疼能夠形容的了,現在他是蛋碎了,稀碎稀碎的散了一草原的碎蛋片兒了……
“學長,瞧你那一臉經不起調侃的樣子!真是無趣啊!”沈梵突然停止了笑聲,轉瞬變得正經起來,揮手之間,禿鷹振翅而去,“我知道你爲什麼來,我現在給你個答案,目前爲止,我沒興趣,等到比賽結束吧,我要爲我的女神贏得這場戰爭,僅此而已。”
“你確定沒興趣?”死天一怔,他就知道沈梵這個傢伙一直在裝瘋賣傻。
“確定,玩弄天下或許並不是最高境界,我要的是玩轉天下,怎麼樣,陪我玩玩?”
天神色一稟,頓時恢復王者風範凝視着他的眸子正色道:“你能捲起多大的驚濤駭浪?我接着便是!”
歡呼聲永遠是勝利者澎湃的狂瀾。
而沈梵和索亞侖的尖峰對決,更是讓人津津樂道的話題,一些久未浮出水面的大人物紛紛涌來,這場軍區與非軍區之間的武力爭霸,在未開始之前,無疑就在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硝煙味道,再加上盤口大開,押注空前強烈,這種未雨綢繆的場面,不多見,至少在近幾十年的格鬥大賽中,無論是世家豪門所前來的貴族,還是領導高官,甚至是軍區政要都空前的繁多。
包青,這個包家當代家主,包亞運畏懼和膜拜的爺爺,退隱的革命老將軍,他的頭髮很短,整張臉看上去異常普通,甚至沒有絲毫神韻,更沒有傳言中那種凶神惡煞,甚至給人一種萎靡不振的感覺,總給人一種奄奄一息的錯覺。
但是誰都知道,在偌大的華夏,能夠和他說上話的人不多,甚至不超過二十個,其中七大軍區首長,僅僅能跟他說上話的,不是因爲心高氣傲,而是那些人有種相形漸愧的感覺,甚至提不起絲毫勇氣。
因爲這個老人,很小就跟在那個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他二三十歲的事情曾經是一個地下組織的龍頭,只不過最後被招安,整編自己的勢力成立了一個在當時相對獨立和自由的軍隊,一輩子殺人放過喪盡天良的事情沒有少做,從一個大流氓轉變爲革命要員,當初的明智選擇直到現在仍舊感覺相當正確。
三四十年代,最大的黑道頭子莫屬燕京的包青與江南的龍雷了,龍雷也就是現在龍家的老泰山,龍薩普的爺爺,四十年代初這兩大扛霸子達成了一種空前的默契和聯合,神話般的統一了華夏的黑道勢力,形成了一股不可忽視的民間抗戰團體,曾多次被當時的兩大政權邀請招安。
但是在抗日戰爭結束之後,龍雷和包青在是否被招安的事情上,產生了分歧,龍雷認爲日本鬼子已經滾蛋了,他們已經捍衛了自己的國家,這已經足夠了,至於當時即將爆發的內戰局面,他倒是十分的反感,認爲同時華夏子孫並沒有將戰爭繼續下的必要。
而包青卻不這麼認爲,華夏必定會歸屬一方的領導,他們也必將在這時候選擇棲息之地。
由於時間過於長久,誰也不知道當初那兩大龍頭是經過了怎樣的討論和爭執,只知道最後龍雷隱退了,而包青則帶領着一隊人馬選擇了棲息之地,那時候的選擇也就直接奠定了他現在的地位和權勢。
雖然包青現在已經隱退,但其實力絕對是不可忽視的,樹倒猢猻散那種人走茶涼的確是一句至理名言,顯然不適合用在他的身上,從他這麼多年相安無事,反而勢力和財力如日中天就不難看不他本身的精明之處,早些年間,在龍雷消失之後,他選擇了自己的道路,然後收拾了龍雷“神秘”消失以後的所有殘局,儼然成了那一輩當中的代表人物,誰都不能否認他的野心、忠誠和實力是成正比的。
包青坐在觀賞臺上,僅僅是對幾個舊識打過招呼以後,便半閉着眼眸,手中託着一個鳥籠逗着那隻極品紫藍金剛鸚鵡,典型的皮笑肉不笑,甚至只能看到他嘴角略微勾勒着的弧度,轉瞬間卻又在逗着他的鸚鵡,教着那句“天地間,存兩端,定天站中間。行一步,殺一怒,包家男兒天不復。”又或者是“包家人,生!要睥睨衆生,死要傲骨長流。”對周圍壓低的氣氛已經寒顫若噤的人羣熟視無睹,甚至沒有懷揣着半點的好感,這個老男人,同樣孤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