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轉瞬即逝的溫柔

比拼才藝是無聊的,至少鳳玉是這麼想的,和父親講了一聲,鳳玉便從一旁的側門悄悄的退了出去。不喜熱鬧,不喜繁華,不喜宮廷之鬥,這就是鳳玉,好比她一身素衣一般。

走着走着,不知不覺中來到了御花園,御花園集天下植株,不論多珍貴,多稀有,這裡都有,只是“唉,你們也不過是苦命,被囚禁在這深宮中罷了。”嘆氣道。

走着走着,眼前一亮,是紅楓。晚秋的紅楓似火一般,在御花園中無聲的燃燒着,無法言語的美衝擊着鳳玉的心,額間的紅楓掛墜和那簪子,在這紅楓林的映襯下,似乎更加耀眼,尤其是在這素衣女子身上,更加奪目,只可惜這片小小的楓林,也只有二三十棵,讓鳳玉有一絲失望。

“是在嫌棄嗎?”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一轉頭撞上了那雙深的不見底的黑眸,一張剛纔自己端詳了許久的臉出現在眼前,不自覺的往後一退,不覺中踩到了裙角,又出現那種烏龍的情況了,並且男子也很自覺的來拉鳳玉,只是……

“啊,你好重。”鳳玉不滿的聲音傳來。沒錯,男子沒拉住,反而把自己也帶下去了。

“是你重吧,不然我怎麼可能拉不住你呢。”男子不滿的說道,只是底氣很不足,因爲剛纔是自己沒站穩被帶倒了。

鳳玉從地上爬起來,拍着身上的灰,看着站在一旁的男子說到“不知明軒王爺爲何會來此處。”說實話,現在這個王爺的確打破了她的第一印象,一點也不像神仙。

“出來透透氣,不喜歡那麼多人的場合。”這似乎和我志同道合了。鳳玉在心中默默的說着。

明軒王的聲音剛落,兩人之間就陷入了及其尷尬的沉寂。

隔了許久,明軒王說道“你喜歡楓樹?”

鳳玉點點頭,看着那楓樹眼中莫名的有種溫柔溢出,“母親在我及笈那日曾說過,希望我像楓樹一般能夠活出自己的魅力,能夠用自己的魅力俘獲屬於自己的幸福。”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順手拉上鳳玉施展輕功,暗黑的夜兩道白色的聲音劃破天際。鳳玉從未被人帶着用輕功亂飛,極速的鳳,讓好無準備的鳳玉一時呼吸不了。“停,停下來。”虛弱的聲音最終艱難的傳入了明軒的聲音,明軒抱歉的停下來,站在屋頂上。

“額……我以爲你是武將的女兒就會武功的。”停頓了一下說道,“對不起。”

“沒事沒事……諒你初犯,原諒你了。”不住的喘氣,好不容易恢復回答着,心中卻是十分震驚,被萬人稱讚的明軒王真的是在和我道歉嗎?

這次,明軒帶着鳳玉明顯速度慢了不少,雖然剛開始還有一絲不適應,但是現在已經可以開始看外面的夜景了,今天是國宴,所以到現在,市井依舊熱鬧着。人流入水,熙熙攘攘的,各種燈籠掛在市井上空,照亮了半邊天。

“你要帶我來逛街?”看着邊上的明軒,又看看熱鬧的市井,好奇的問道。

“不是,如果你想,也可以。”明軒答道,沒有放慢速度。

“你先閉上眼睛吧。”鳳玉擡頭看向明軒,眼中滿是好奇,但是從他深不見底的黑眸中什麼也沒有看出來。

“好吧。”

耳邊的風逐漸減弱了,似乎微微的聽到風劃過樹梢的聲音,樹林?這是鳳玉的第一反映,一落地,土地的質感,空氣中清新的泥土味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你帶我到樹林來做什麼!”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語氣中滿是質疑,不是鳳玉多心,只是在民間混跡久了,有時在酒樓裡聽說書先生講壞人將女子帶到樹林做些難言之事,心思本就單純的她這時有些慌亂。

明軒富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睜開看看吧。”

鳳玉被那聲音嚇得退後一步睜開,一瞬間彷彿世界被紅光渲染了,四圍的楓樹比御花園中的更加紅火,紅色更加肆意,這火彷彿能夠燒燬世間一切事物,但又是那麼的祥和,祥和安靜的接受着自然的安排。

落葉劃過地面,頭頂滿是楓葉,腳下全然也是楓葉,只是來的人不多的原因,這墜落的楓葉也很新。放眼望去,死、凋零的楓葉地和掛在枝頭的楓葉林在遠處交匯,一樣的紅火分不清生與死的邊界。

站在面前的男人此時似乎也被這楓葉感染,讓鳳玉覺得其實這明軒王爺還是不錯的。

“謝謝你,明軒王爺。”輕聲說道,這是鳳玉發自內心的感謝。

“我叫鳳軒宸,以後沒有外人的時候別王爺王爺的喊了。”說罷,擡手,不知所措的鳳玉又退了一步,

“額……你頭上有一片楓葉。”意識到自己的行爲有些過了,鳳軒宸尷尬的放下手。

“沒事啊,讓它待在上面好了。恩,那我以後叫你鳳大哥吧,你可以叫我玉兒,皇后娘娘她們都是這麼喊我的。”似乎這個王爺並不是什麼壞人,剛纔的行爲好像讓他有點尷尬,是不是傷着他的心了。

又是尷尬的沉默,只是這次多了楓葉落地的聲音。

“對了,玉兒,你剛纔爲何質疑我帶你來樹林。”鳳軒宸說着之間看向鳳玉的側臉,鳳玉聽到她的問題,支支吾吾的撇向了一邊,沒有回答。

“恩?”

“哎呀,跟你講好了。”然後鳳玉就把她剛纔所想的告訴了軒宸。

看着鳳軒宸的臉一點點的變黑,似乎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鳳玉訕訕的問道“鳳大哥,你還好嗎?”

“這是哪家酒樓,以後不許去!”鳳玉感受到他的語氣中似乎有些氣憤。

“鳳大哥,你生氣了?”

滿世界的紅楓似乎燒的更加旺了,兩個素衣之人本應該與這景格格不入的,現在反而生出一種融洽,一陣清風吹過來,亂的不僅僅是這片楓樹林,還亂了鳳軒宸的心。世界彷彿更加安靜了,楓葉的沙沙聲更加清晰了。

“沒有。”鳳軒宸淡淡的回答,這種感情,和當時鳳鸞殿前的他,真像。

“鳳大哥……”

“你以後還是叫我王爺吧。”說罷,便消失了,留下鳳玉一人,面對着蒼茫的楓海,心中有種酸酸的感覺,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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