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話間,朱智的電話忽然打了過來。
陳譽剛拿起話筒,對方的聲音已經匆匆的在耳邊響起道:“譽哥,最新消息,劉琦那老狐狸可能在明晚逃跑,你要不要過來列席會議?”
陳譽果斷的道:“不用了,有什麼事情你到時直接通知我就行了。”
等掛了電話,他對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溫聽雨道:“好了,希望真的會有進展。”
溫聽雨道:“可以有一個請求嗎?”。
陳譽苦笑了下,道:“說吧,希望不是一些過分的要求就行。”
……
當天晚上,在市公安局的一個臨時據點內,朱智和許勝達幾人圍坐在一個小小的會議桌子旁。
臉色有些嚴肅的朱智道:“好了各位,今晚我們臨時召集大家來這裡,就是要通報下最新情況,同時安排下接下來的行動,爲了保密起見,請各位將身上的通信設備都拆下電池並放到我這裡,謝謝。”
其他幾人倒是和理解,畢竟這種行動會議是高度機密的,保密工作確實非常重要。所以被臨時從其他地方叫來,並要求上交通訊工作時,並沒有人有意見。
朱智等每個人都交了手機,這纔對許勝達點頭道:“好,接下來由許隊爲大家講解具體情報和安排接下去的行動。”
許勝達也不矯情,直接道:“各位,根據我們技術部門截獲的信息,嫌疑人很可能在明天晚上通過坐船的方式偷渡香港。”
聽到這句話,場上一片安靜,雖然其他人眼中不乏驚色,但並沒有人出聲詢問和打擾。
許勝達暗暗點頭。又道:“所以根據信息,我們制定了a計劃,在座的各位進行分工,小陳負責監控情報指向的這片民宅,如果發現嫌疑人可以馬上實施抓捕,小王負責監控所有重要路段、汽車站點。老張負責監控離江南市最近的偷渡點。”
被叫到名字的幾人都點頭應是,對許勝達的這種安排很信服。
不過另外兩名沒有被唸到名字的年輕人卻面露惑色,其中一人終於開口問道:“許隊,那我和小李呢?”
許勝達笑了笑,道:“別急。你們對我的安排有沒有什麼意見呢?”
那一直沒有開口的小李道:“許隊,能不能請問下,是怎麼獲得這個情報信息的?”
許勝達讚許道:“問得好。我來解釋下,這次能夠截獲這個信息,也有偶然的因素。是使用了最新的關鍵字和語音識別雙重技術,也多虧技術部門的人夠耐心,從上千條可疑信息記錄中逐一排查,最後鎖定了幾十條,我們再進一步進行甄別,終於找出了這條信息。”
那小李顯然不是個容易放棄自我想法的人,他又道:“會不會是敵人誤導我們的?畢竟,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取得進展。剛好在這個時候又了新的發現。”
許勝達道:“問得好,不排除這個可能性。雖然可能性不大。但我們仍然要做好這個應對準備。所以小周和小李你們兩個是我們明天行動中b計劃的成員,所謂的b計劃,就是專門爲了防止敵人聲東擊西的計策而制定的!”
聽完這話,其他人都露出了欽佩的神色,朱智道:“許隊,辛苦了。竟然還要考慮這麼多東西,真不容易!”
許勝達道:“不多考慮不行,因爲我感覺,嫌疑人的身後,站的不是普通人。而是有着強大的勢力和豐富的逃亡經驗的一些人。按照我的判斷,很可能跟上次綁架案的劫匪那夥人有關係。所以這一次按照情報裡的信息,嫌疑人要偷渡到香港那邊,是比較可信的。”
那小李又道:“許隊,嫌疑人會不會已經逃跑了,不在江南市內了?”
許勝達搖頭道:“不大可能,這幾天我們在各個交通路段和要害點都佈置了警力,並沒有發現嫌疑人的蹤影。而且以嫌疑人的身份和性格,倉促之下,他應該不會,也沒有能力一鼓作氣馬上逃離。而幫助他的那些人,要想幫他佈置一條逃跑路線,最快的時間也需要幾天,時間節點跟請報上比較吻合。”
那小李又問了幾個問題,許勝達都一一耐心的解答,沒有絲毫慍色。
心中的疑惑都被解答完畢之後,兩人都心服口服的接受許勝達關於b計劃的安排。相比a計劃,b計劃同樣考慮周到,不單將敵人可能趕往的其他兩個偷渡點都考慮到了,甚至還考慮到嫌疑犯空中逃離的方式。
等會議結束後,其他成員都領命而去,按照計劃迅速的去進行具體工作安排了。
朱智纔對許勝達道:“許隊,你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但你剛纔好像沒有說我負責幹什麼?”
許勝達笑道:“朱科,除了a計劃和b計劃,其實我還有一個c計劃的,簡稱應急計劃,可能需要你來負責,其他人沒有這個資源和優勢。”
朱智搖搖頭,道:“許隊,要說到破案和抓捕,我完全是門外漢,哪裡有什麼資源和優勢啊!”
許勝達卻道:“不,你有的……要執行c計劃的人必須智勇雙全,能夠以一人之力來完成某些不可能的任務,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出奇制勝……起碼,你有這方面的人選吧?”
朱智眼前一亮,道:“你這麼說,我就明白了。要找這麼一個人,確實很不容易……還好,我跟他很熟,哈哈!”
夜色漸晚,在那棟民宅的一個房間裡,劉琦終於衝了幾天來的第一個涼,將蓬亂的頭髮梳直,換上了衣櫥裡的一件新衣服。甚至臉上還特地的颳了一番,刮掉了這幾天嘴角冒出來的鬍鬚渣子。
再過一個小時就要離開這裡了,這一刻,他既緊張又激動。
他相信以那個人的神通廣大,要帶走自己其實並不難。那些對普通人來說有如天眼的監控,對於他來說則並不神奇。——從對方能夠將自己神不知鬼不覺的帶到這裡,到現在也沒有被人發現就知道了。
現在他比較擔憂的,則是未來等待自己的生活是什麼樣子。
錢財不用擔心,自己在這些年裡面匯到瑞士銀行的錢,已經足夠一家人非常奢侈的過幾輩子了。而且自己腦子裡面那些秘密情報信息,相信有許多人願意花大價錢來購買,也足以讓自己衣食無憂。
只是來不及將家裡人都轉移出去。老婆還好一些,可能已經離開了,但孩子還沒有辦好相關的護照,按照正常來說,未來可能有相當一段時間很難跟他見面了。如果老婆能夠順利離開自然是好事,但那樣一來,就只剩下孩子一個人留在這裡了,不過身邊沒有了父母的他,接下去的路要怎麼走呢……
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走,其思也悲。
到了這個時候,劉琦忽然發現自己對於兒子確實關心不夠。從小到大,自己似乎給了他所有的一切——但幾乎都是物質上的,他要什麼就給他買什麼,但也僅限於此。更正確的說,是除了買東西給他之外,自己也沒有盡過一個父親的其他職責。從他上幼兒園開始,自己就沒有好好陪過他。平時忙於應酬,也沒時間陪他去哪裡玩……
這個從小時候開始就調皮搗蛋,越長大越難以管束,四處惹是生非的兒子,是不是也是自己的無心理睬造成的呢?
可惜,生命不能重來一次。
縱使到了臨走的一刻他終於有了悔恨,失去的那些東西終究已經無法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