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逼到絕境的時候往往都會爆發出連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巨大力量,例如西漢名將飛將軍李廣,有一次出去打獵,天色漸晚,他突然看見前面有一隻斑斕猛虎攔路,形勢危急之下,他一箭射出,正中虎身,可後來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老虎,而是一塊跟老虎很像的大石頭,堅硬光滑,他那枝箭,已經深深的潛入石頭裡,拔都拔不出來,而後來又射,連射幾箭卻再也射不進這塊大石頭裡了。
這事兒聽着玄乎,卻是史書中有明確記載的真實案例,而現在的世界上,這樣的事情也不勝枚舉,就比如之前有過報導的,某位媽媽看到自己孩子被壓在車下,有可能性命不保的時候,她居然用那枯瘦的胳膊以一人之力掀起了汽車,將自己孩子救了出來,而等之後再怎麼試,她都掀不動那輛汽車了。
這種情況,很難用科學來解釋,兩個字來勉強形容一下,那就是——爆發!
對,就是爆發!
剛纔,被楊棟樑逼到絕路的白宇宙就爆發了,撐着被打斷的雙腕抱住楊棟樑,竟是直接將他摔倒在地,骨碌着滾落斷崖。如果換做平時,他那點力量怎麼可能將楊棟樑這個特種兵王摔倒呢?健康的時候都不行,更別說他現在還是處於一個殘疾人的狀態。
而楊棟樑也被他這搏命一抱嚇了一跳,在斷崖上掉下去的一剎那,他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不是網絡遊戲,不是摔下去掉點血或是直接傳送到墓地能被長着小翅膀沒穿多少衣服的神仙姐姐復活的場景,而是真實的,足有二十多米高的斷崖,從這裡摔下去是真能摔死人的,生活不是遊戲,不能死了重來,楊棟樑情急之下,就在剛剛從斷崖滾落的時候,他一胳膊肘砸在白宇宙的胸前。力氣太大了,就聽咔擦一聲,白宇宙的兩根肋骨被生生的砸斷。
而與此同時的,楊棟樑又是膝蓋一頂,直接頂在白宇宙的小肚子上。而在這種雙重重擊之下,白宇宙就算再怎麼不情願也必須撒手了,帶着不甘的嘶嚎,從斷崖上掉了下去,砰的一聲悶響,重重摔在地上。
二十米高啊,白宇宙又是很倒黴的腦袋先落地,這一下子,直接連腦漿子都摔出來了,萬朵桃花開,當時身體一軟就不動了,而楊棟樑則是藉着反力,手疾眼快抓住旁邊斷崖上的幾棵不知名的雜草樹枝,有些狼狽的向下墜了一段距離,然後身體一頓,險之又險的懸在了半空之中。
“我x……”
楊棟樑擦了擦頭上的汗水,風一吹,覺得身上衣服有些涼——他的衣服已經被汗水全都溼透了。
試着活動了一下,身體倒是沒什麼大礙,也沒有骨斷筋折的硬傷,只是臉上有鮮血滴落下來,剛纔在地上翻滾的時候,腮幫子被一顆尖銳的小石子劃破了,雖然流血,卻沒有更大的問題。
楊棟樑擡頭看了看,又低頭看了看,他現在所在的地方,正是斷崖最中間的位置,不上不下,直接跳下去肯定不行,想往上爬,卻又沒什麼能用手抓住的地方,借不上力,楊棟樑又不敢太使勁兒,生怕把手裡的樹枝拽斷了,就這麼懸着,風一吹,衣角啪啪亂抖,楊棟樑上不來下不去,很有些尷尬……
幸好,腳下有個能踩的地方,不至於太過吃力,就這麼貼在斷崖上,堅持一段時間應該沒什麼問題。
“呸!”
楊棟樑狠狠吐了口吐沫,暗罵自己太大意了,居然被白宇宙這個死鬼弄成這個模樣,差點就陰溝裡翻船把自己給栽進去:“x尼瑪的……”
他一邊罵着,一邊拿出手機,姿勢很彆扭也很古怪地按動按鈕,然後撥出一個號碼。
報警電話。
不過,可不是110。
而是雲海市河西區公安分局,王亮的辦公電話。
楊棟樑心裡很清楚,白宇宙這種非法拘禁奴隸工,然後強迫他們非法勞動的事兒是個大案子,對那些警察來說,如果破獲了這樣一個大案,絕對是功勞一件,正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這功勞憑啥要打110去便宜外人?楊棟樑現在對王亮的印象不錯,正好,五一勞動節也沒空去看他,這個案子的功勞就當禮物送給他得了。可別說自己這個當朋友的不夠意思……
那個……警察應該不休五一勞動節吧?
滴……滴……滴……
還行,楊棟樑剛纔最怕這大山裡沒有信號,那樣的話就尷尬了,卻沒想到電視裡某移動的廣告還算靠譜……“珠穆朗瑪峰上有我們的信號,南極有我們的信號,深山老林裡也有我們的信號……”還真它孃的有信號。電話響了幾聲之後,被接通了。
可是,讓楊棟樑覺得有些意外的是,接電話的並不是王亮,而是另外的人。
一個女人!
而這女人的聲音,楊棟樑怎麼聽怎麼耳熟——尼瑪,這不是那個粗魯的女刑警大隊長杜巧芸的聲音嗎?
怎麼是她接的電話啊?她的傷好了?怎麼不在家裡養着又跑出來上班了?
可是,現在楊棟樑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反正也不是外人,王亮不在,杜巧芸也行啊。
“我是楊棟樑。”
“楊棟樑?”
一聽他的名字,杜巧芸明顯變了聲調,可還沒等她說話,楊棟樑就飛快地繼續說道:“你閉嘴,什麼都別說,先聽我說,我這事兒十萬火急,我現在在城南的青峰山,陳家村後面……”
楊棟樑言簡意賅地把之前的事情對杜巧芸全都說了一遍,然後讓她趕緊來,多帶點人,順便把什麼救護車啊,殯葬車啊都弄來最好,這邊死好幾個人了,還有一堆受傷的,那些奴隸工也需要解救出去,人少了不行。
可是,很讓人憋屈的是,手機雖然有信號,可這信號實在太差,杜巧芸聽了個含含糊糊,一會兒有一會兒斷的,不過她也聽出來楊棟樑說的情況很嚴重,就立刻很嚴肅地進入了工作狀態,追問他這邊死了幾個?什麼身份?是犯罪嫌疑人還是奴隸工還是其他什麼人?那邊受傷的有多少,奴隸工的情況怎麼樣?哇啦哇啦……
聽她在這裡嘮嘮叨叨,楊棟樑急的快要哭了,對着電話大喊一聲:“讓你來你就來,哪兒那麼多廢話啊,快點……老子快支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