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萱萱並不是完全醉的不省人事,而是迷迷濛濛的還有一點知覺,被幾個陌生人拽着,以她的性格,當然是又喊又叫的拼命掙扎。而那幾個小子卻是一副根本不管不顧的架勢,反正洪萱萱這邊已經醉了,他們就是一口咬定洪萱萱是他們的妹子,要把她弄回家去。
其實……看他們都是一副流裡流氣的樣子以及洪萱萱那種掙扎的態度,不管是服務員還是旁邊幾個看熱鬧的食客心裡都清楚,這幾個小子肯定說的是假話——毛的妹子,肯定就是他們看見這個小姑娘挺漂亮的又喝醉了酒,就起了不良的心思,想把她帶走之後去做一些喪盡天良的事情,甭懷疑,肯定是這樣的。
可是,卻沒人管。
服務員是不敢……他一個社會底層的打工仔幹活兒賺工資,自己活得不耐煩了管這種流氓地痞的閒事兒?而其他人更多的則是一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看熱鬧心態,吃自己的串喝自己的酒圖個樂呵,誰特麼閒着鬧心去管那些有的沒的?算了算了,自己又不是超人,世界上的齷蹉事兒多了,難道也都是自己的責任?去她媽的,就當一邊吃飯一邊看演戲吧,就是……嗯,這小姑娘眼看就要被糟蹋了,挺特麼可惜的。
而最開始的時候,吳憂也是這種心態。
雖然他平時喜歡管些閒事,也是一個嫉惡如仇的性格,可是現在他的心情非常糟糕,又喝了不少酒,自顧不暇,管閒事的心思也就淡了,而且……雖然看着洪萱萱在那裡掙扎不休,那幾個小子也不像是真跟她認識的模樣,可是……這事兒誰特麼說的清?又沒去查他們的戶口和身份證,萬一人家真是兄妹呢,嗯……這種沒證據的事兒,還是少摻和的比較好。
吳憂嘟嘟囔囔的,轉身要回去繼續喝酒,他只是覺得那些人吵吵嚷嚷的影響他喝酒的心情了,只是不爽而已,可就在這個時候,洪萱萱猛地擡頭推了正對面一個小子一把,雖然沒有對那人造成什麼直接傷害,可就是這麼一下,吳憂卻是看到她的正臉了,當時,吳憂就是一愣,覺得洪萱萱有些眼熟。
“在哪兒見過呢?……對了!”吳憂想起來了,當初洪萱萱曾經跟楊棟樑一起到健身中心找過他,然後在那裡見過,他也記不清洪萱萱當時是管楊棟樑叫哥還是叫叔什麼的了,他只是確定,洪萱萱肯定是跟楊棟樑有關係……
而既然這樣,吳憂可就不能眼睜睜看着洪萱萱被人拽走了,那樣太不仗義,雖然楊棟樑不在場,可是如果不出手的話,吳憂也覺得自己對不起朋友。
於是,就是這麼想着,吳憂出手了。
也沒廢話,直接過去就要阻攔那幾個小子帶走洪萱萱的舉動。
而見到半路殺出這麼一個吃生米的程咬金,那幾個小子也不含糊,三句話兩句話說岔了,直接就是對吳憂動手。
兩邊就這樣打在一起。
一時間,酒瓶子亂飛,盤子碗在地上砸得粉粉碎,旁邊那些食客生怕被殃及池魚,於是就全都跑了——正好,也特麼吃的差不多了,這麼走了,連飯錢都不用給了。
必須說一下的是,吳憂猜得沒錯,這幾個小子根本就不認識洪萱萱,只是看到洪萱萱這麼一個單身漂亮姑娘喝醉了沒人管,於是見色起意,想要把她帶走糟蹋佔便宜的,而在這種精蟲上腦的時候,被吳憂這麼一攪局,他們當然心裡非常不痛快,於是,跟吳憂打架動手的時候就比較狠,一點都沒留情面。
按理來說,雖然對方有三個人,卻也只是一些武力值不入流的小混子,以吳憂的實力,一隻手就能分分鐘滅了他們,打的他們連自己親媽都不認識,可是……吳憂喝酒了,而且喝的不少,腳底下一個勁兒的拌蒜,不用人打,他自己的戰鬥力都只剩下平時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而且,還要時時刻刻護着洪萱萱,生怕那幾個人動手把她傷着,或者是趁亂把她帶走,而這樣一來,吳憂就有點吃虧了,一個不留神,他腦袋上就捱了一盤子——瓷的,啪擦一聲盤子粉碎,然後吳憂的腦袋上就開始嘩嘩流血。
疼痛,讓吳憂瞬間清醒了許多。
就這麼一下子,憤怒之下的吳憂戰鬥力直線上升,甩着血珠子,彷彿一頭被激怒的雄獅一樣,竟是以一敵三把那三個小子一頓狠打,甚至,其中一個人的胳膊都被吳憂一腳踹斷了。
這下子,那三個小子慌了。
本以爲吳憂就是一個普通的醉漢,卻沒想到他居然是這麼一個難啃的硬茬子。
他們可沒有跟吳憂同歸於盡的勇氣,見勢不妙,就倉惶狼狽地扔下幾句狠話轉身跑了。
然後,等他們都跑沒影了,吳憂這纔給楊棟樑打的電話,讓他趕緊過來。
……
聽完吳憂嘮嘮叨叨的敘述,楊棟樑一陣唏噓感慨。
這樣的兄弟……瑪德,說啥都是廢話了,而這個時候,還有比酒更能表達自己內心感情的東西嗎?
他一把抄起桌上那個扎啤杯,仰起脖子,對着自己的嘴咚咚咚狠灌了好幾口。
然後,放下了。
倒不是他不能喝的更多,而是一會兒還要開車回去……對了,車!
就在這個時候,楊棟樑忽然反應過來,自己開的那輛雪佛蘭科魯茲還是管人家吳憂借的呢,之前就想過還他,卻是一直沒時間,而今天……呵呵,正好啊,正好趁着這個機會把車還給他算了。
於是,楊棟樑就跟吳憂說:“正好你在這兒,一會兒把車還你。”
說着,他就拿出車鑰匙往桌子上一扔。
“算了,你留着開吧。”吳憂看都沒看車鑰匙一眼,喝了一口啤酒說道。
“怎麼的?你不開啊?”
“我想開車的話還不容易?隨隨便便就弄一輛了,嗯……那輛科魯茲的離合有點高,我踩着不舒服。”
“我擦……”楊棟樑愕然了,怎麼吳憂這話說的跟開玩笑似的?你以爲自己是土豪啊?哪兒有覺得車的離合器有點高就把車送人的道理?而且……楊棟樑有些很敏銳的覺得吳憂這話裡另有別的意思,可是,具體是什麼意思,他又一時半會的想不明白。
“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
“我覺得你有點不對勁兒呢,是不是腦袋被砸出問題了?那個……”楊棟樑指了指吳憂的頭:“暈不?”
“滾滾滾,你是不是皮癢又欠揍了?”吳憂翻愣着眼睛說道。
“呃……”
楊棟樑無奈地聳聳肩,忍了……倒不是真的怕了吳憂,關鍵是他們倆每次見面都打,而現在,這次來之不易的和平應該好好的珍惜……
可是,“和平”這個詞兒哪有那麼容易?
楊棟樑剛想跟吳憂說點別的,可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前面遠處呼啦啦來了一大幫的人,至少十幾二十個,而前面有幾個帶路的,指指點點衝着吳憂和楊棟樑這邊叫嚷着:“就這兒就這兒……對,就是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