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出密林,前面一座高山擋住去路,莫言喘息道:“翻過這座山,便遠離魔仙谷,再往前十數裡,便進入離城地界。”
山道崎嶇難行,何小羽攙扶着安落舞,行動緩慢,莫言所受內傷極重,行動更慢,爬一步停兩下喘息。
她左手廢了,右手持着火把照明,不能抓住樹枝等物支撐,行動極不方便,有幾次險些滑倒摔落山下。
爬到半山腰,何小羽與安落舞已累得直喘氣,估計距天亮還有二個小時左右,他乾脆找了一處較平坦的地方,讓安落舞坐下休息。
莫言僅爬了一半,已經累得爬不動,彎着腰靠在樹上直喘氣。
何小羽嘆了口氣,極吃力的爬下山,來到她身邊,把她手中的火把弄熄扔掉,攙扶着她往上爬。
莫言心中一暖,低聲道:“謝謝公子。”
美人的感謝讓何小羽全身有些輕飄飄的。
“還示請教公子尊姓賢伉儷尊姓大名呢。”
莫言在他的攙扶下,總算爬到半山腰,坐倒在地上喘息詢問。
何小羽邊用長劍砍許多枝葉墊在地上邊回答。
連他都累慘了,二女受傷,那更不用說了,今夜別暫且在這半山腰上小睡一會吧。
好在揹包沒有丟失,還有足夠的乾糧可以充飢,兩張毯子,莫言一張,他與安落舞合用一張。
安落舞捲縮在他懷裡甜甜入睡,莫言則縮在另一邊,也很快進入夢鄉。
身爲唯一的大男人,只有硬撐着上下眼皮打架的倦意放哨。
火把已經熄滅,四周黑呼呼的伸手不見五指,不時有呼嘯的山風飛掠而過,颳得枝葉沙沙作響。
無聊,只好數着天上的點點繁星解悶了。
天空灰濛濛亮的時候,何小羽叫醒兩人,繼續向山上攀爬。
短暫的休息,三人體力恢復不少,在天空完全大亮的時候,總算攀越這座高山,來到離城附近的一個小村莊,在一家村民家裡住下。
有錢能使鬼推磨,安落舞給了那家人一片金葉子,樂得那對老夫妻把準備給兒子娶媳婦的新被子都拿出來,又忙着殺雞宰羊招待。
一片金葉子,對貧窮的村民來說,幾年都賺不來這個數啊。
有了這片金葉子,可以給兒子娶媳婦了,怎麼不讓他們開心得嘴巴都合不攏?
安落舞身上都有傷,行動上仍有不便,加上擔心撞上四處搜捕他們的聖門子弟,何小羽乾脆先在小村裡暫住幾天,等她的傷勢好一些再僱傭車回蒼悟。
美美的吃上一餐,舒舒服服的洗過澡,然後上牀睡覺。
第二天,兩女的氣色好多了,莫言所受的內傷頗重,沒有幾個月的時間,恐怕無法恢復。
安落舞有莫言配製的上好金創藥,傷口好得很快,只是近期仍不能與人動武,免得傷口再一次破裂。
兩女整日在房內行功調息,何小羽卻閒得發慌,心中想着大夫人的交待,還有自已那個怪異的吸精事兒,卻不知如何向莫言開口。
他極無聊的坐在院子裡看一隻老母雞帶着七八隻小雞仔找蟲子吃,莫言走到他身側,低聲道:“何公子
心中一定很奇怪,莫言爲何會無緣無故的算計你吧?”
何小羽呆了一呆,隨即點頭。
兩人只是來求醫看病,身份刻意隱瞞,完全與莫言素未謀面,而她莫明奇妙的突然制住何小羽與安落舞,動機確實讓人疑惑不解。
何小羽與安落舞心中俱充滿了疑惑不解,當然更有憤怒。
莫言幽幽嘆息一聲,撩起左袖,露出那條肌肉枯萎收縮只剩骨頭的左臂。
“公子一定奇怪,莫言的左臂爲何會如此恐怖吧?”
何小羽拼命點頭,上天給了她傾城傾國的絕世容顏,纖美的身段曲線,卻偏偏在完美之中弄出一點令人遺憾的瑕疵,賊老天實在不長眼啊!
莫言再一次發出幽幽嘆息聲,開始娓娓道明原因。
魔門勢力發展得空前強大之際,上一任魔主厲千劫因修練魔門神功弒神大法而走入魔爆斃,爲爭魔主之位,魔門內鬨,相互殘殺,最終四分五裂。
魔門十大護法在自相殘殺中僅剩魔醫莫問天一人,他心灰意冷,攜妻女隱居魔仙谷,不再過問江事是非。
不想愛妻突然病逝,莫問天號稱天下醫術第一,卻無法治癒愛妻的疾病,眼睜睜的看着愛妻在懷中逝去,整個人完全崩潰。
內心極度自責的莫問天不理會女兒莫言功力尚淺,以灌頂大法把一身功力強行灌輸給女兒,陪伴愛妻離開人世。
一天之內連失兩位親人,莫言痛不欲生,她按照父親的遺願,把爹孃的遺體火化,骨灰撒在魔幻一般的魔仙谷中。
她體內存有父親強行灌輸的強大真元,卻因功力尚淺,無法完全化解融合,引發反噬,全身疼痛欲爆,只能把無法化解吸收的殘餘真元封閉在左臂,以至弄成了這樣的結果,還要經常承受肌肉**的無邊痛苦,簡直是苦不堪言。
她自小天資聰慧,繼承了父親的醫術,查閱了大量的醫書資料,確定唯有修練玄門純陽奇功的男子,通過**,以吸字訣把她體內殘存的真元吸去,左臂才能復元。
如果修練聖門秘傳神功散元仙功或許也能以轉嫁的辦法把殘存的真元散去,但想要奪取散元仙功,比登天還難。
不想何小羽突然登門求醫,通過把脈,她感覺到何小羽脈搏的異常,似乎存有一股螺旋狀的吸力,而且雄渾純正,完全符號,這才突然出手制住他了,不想聖門高手突至,以於弄成了這樣的結局。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何小羽呆了半晌,突然問道:“如果當時,我在脅迫下治好你的手,事後你是不是殺我滅口?”
要通過陰陽交和才能治好她的左臂,莫言自然要失貞,而這個男尊女卑的社會,女人的名節比命還重要,失貞的女人,要麼嫁給奪去她貞節的男人,要麼上吊自殺,沒有選擇的餘地。
如果真是那樣,莫言當時的處境,事後除了嫁他,要麼殺了他滅口!
莫言仍然很蒼白的面頰浮起一抹羞赧紅暈,低垂着頭沒有出聲。
何小羽又是一呆,倏然渾身一震,“你會殺了落舞,對不對?”
莫言幽幽嘆息一聲,繼續沉默,也不知是拒絕回答?還是默
認?
何小羽瞪着她,一字一吐道:“你如果殺了落舞,我必殺你!”
誰敢傷害他的女人,他就跟誰拼命!天皇老子照樣殺!
他臉上現出的堅毅冷酷神情,令人不敢不相信他的話。
莫言俏面一紅,幽幽道:“是莫言錯了,幸好沒有釀成大禍……”
何小羽突然低笑一聲,“其實,你只要說明原委,只有傻子纔會拒絕,嘿嘿。”
美若天仙的超級大美女,白上的話,哪個男人不想上?除非是**或者太監公公……
汗,本性又暴露出來了。
莫言怎會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羞得連粉頸都泛紅,瞪了他一眼,一溜煙跑進房裡。
亦羞亦嗔的媚眼兒,令何小羽心中一蕩,忍不住得意哈哈大笑起來。
莫言沒有惱怒,說明……
雖然經歷了一場生死劫難,但平白無故的撿了一個絕世大美女,心裡頭爽得好象背後長出了翅膀一般。
爽,非常的爽。
當晚用餐,何小羽殷勤的給安落舞挾菜,也同樣對莫言殷勤,前者不解與無奈,後者羞赧中帶着一絲絲暖意。
安落舞不知道魔主爲何在突然間變了一個人似的,對莫言這麼好?
不過她已知道魔主是個多情種,見不得美女,只能無奈嘆氣,好在他不是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而且他修練的邪門奇功太過霸道,除非功力強過他的女人,否則,只有被他欺負的份兒……
直到晚上上牀,魔主擁着她解釋了一通,她這才明白原委,唯有無奈接受。
她的身份,在邪宗只是一個殺手,而莫言的父親卻是魔門長老,論身份,對方比她高了一截,論容貌武功,莫言都強過她,而且還有一身神奇的醫術,她能比麼?
唉,只希望魔主不要冷落了她纔好……
聽到她的幽幽嘆息聲,何小羽擁着她,以少有嚴肅表情道:“落舞,你放心,在我心裡,你們都是我的最愛,我決不會冷落哪一個的!”
安落舞心道:這個,未必哦,將來都住一起,妻妾間不爭風吃醋纔怪……
不過她心裡頭仍是涌起陣陣甜蜜幸福的暖流,捲縮在魔主懷裡甜甜入睡。
瞭解之後,雙方的隔閡全消,關係融洽,甚至有些曖昧。
安落舞自認身份低下,對莫言的極客氣,甚至有些討好之嫌。而莫言心中則認爲她受寵在先,見安落舞這麼歉讓,對她也更客氣。
兩人姐妹相稱,安落舞年紀最小,莫言比何小羽還大上三歲,也要老老實實的叫上一聲親親好姐姐。
女大三,抱金山,呵呵。
在小村裡調養五天,之後,何小羽僱了一輛大馬車,在車廂裡鋪上厚厚的錦墊,起程回返蒼悟。
這一路上聽到不少消息,聖門高手被魔門僅存的莫長老痛宰,一個不剩,聖門門主大怒,喝令高手盡出,緝殺莫老魔。
魔仙谷一戰,無意中把蒼悟的殺機四伏化解大半。
反正莫言已經默認,這一路上,何小羽少不了毛手毛腳,大吃豆腐,車廂裡綺旎萬分,只差沒有盤腸大戰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