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市,西檀區公安分局,審訊室內。
陳楚戴着手銬,坐在一張椅子上,英俊的小臉兒自始自終都帶着一抹淡然的微笑,不見絲毫緊張。
市長譚耀祖和分局局長陶井柏以及不少警察站在旁邊,臉色鐵青。
眼前這貨還真特麼囂張,來到這裡,居然還一個勁的在那笑着,也不知道有啥好笑的。難不成,那貨以爲這裡是豪華的大酒店?
“陶局長。”譚耀祖深吸口氣,道:“昨天天鷹娛樂發生的事情雖然影響不大,但我們身爲政府人員,絕對不能忽視。就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採取一系列的措施,堅決打擊這種犯罪行爲,要以保護人民的人生安全和財產安全爲己任,構建一個和諧社會。”
陶井柏知道譚耀祖是打着官腔要自己狠狠修理陳楚,當即連連點頭:“譚市長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親自把關。”
陳楚也聽出了譚耀祖的弦外之音,好一陣鄙視。
自己爲官不正,偏偏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這譚耀祖的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啊!
“嗯,我還有公務在身,不便多留,只是過來看看同志們的工作情況而已。”譚耀祖點了點頭,轉身往外走去。
陳楚看着譚耀祖那一本正經的樣子,滿臉黑線。
見過不要臉的,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一連串的官話,說得那叫一個滴水不漏。
斜視着正要出去的譚耀祖,他嘴角忽然彎起,勾勒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也就在這時,正要出門的譚耀祖不知道怎麼的,直挺挺的就撞在門框上,正中鼻尖。
鑽心的頭疼傳來,他眉頭緊鎖,眼淚直流。
靠,什麼情況?自己剛纔怎麼會撞在門框上?
“額,譚市長,您小心着點。”陶井柏趕緊上前,笑着說道。
譚耀祖強忍着巨痛,擺了擺手,再次往外走去。
正巧不巧,他纔剛剛邁開腳步就感覺自己被推了一下,當場就趴在地上。
“譚市長,您這是……”陶井柏不解了。
譚市長看起來神采奕奕,精神倍加,剛纔怎麼就犯渾了?不是撞牆就是趴地上。
譚耀祖火了,蹦起身來,臉色鐵青地看向後方的衆警察,陶井柏也赫然在列:“剛纔是誰推我?”
陶井柏愣了愣,道:“譚市長,剛沒人推您啊!”
“沒有麼?”譚耀祖臉色黑得如同鍋底:“剛纔出來的時候,我清晰的感覺到有人在背後推了我一下,你還敢說沒有?”
“不……不是,譚市長,真沒有啊!”陶井柏滿臉的苦澀。
剛纔站在譚耀祖後面的就他一個人,也沒有推過譚耀祖,這傢伙怎麼就死活認爲有人推了他呢?
難道這傢伙只是想給自己的忽然摔倒找一個臺階下?這尼瑪也太不厚道了吧?
譚耀祖的目光在一干警察的臉上掃過,發現都一臉不解地看着自己,臉面上有些掛不住了,冷哼一聲後,就欲轉身離開。
這時,詭異的事情再次發生,他纔剛邁開腳步,又感覺被人推了一下,力道還不小,根本不足以穩住身形。
“砰……”
譚市長那偉岸的身影,再一次摔倒在衆人眼前。
“額……”
陶井柏等人瞪大眼睛。
“魂淡……”
譚耀祖怒不可遏,蹦起身來吼道:“到底是誰?”
“不……不是,譚市長,真沒人推您啊!我們都站在門口呢!”陶井柏哭喪着臉。
本來他打算送送譚市長的,但之前的事情讓他很擔心,也就不敢靠得太近。
讓他沒想到的是,譚市長居然真的再次摔倒了。
這一次他們可是離譚市長有着好幾米的距離,剛纔也沒有任何動靜。
譚耀祖兩次都感覺有人在推自己,也認定有人推了自己:“難道沒人站出來解釋一下麼?”
陶井柏滿臉苦笑:“譚市長,真沒人推您。”
“咳咳……做人要厚道啊!”
這時,一道聲音忽然自審訊室傳來:“陶局長,你怎麼能這樣呢?雖然譚市長的爲人不怎麼樣,但你也用不着玩陰的吧?”
陶井柏臉色鉅變:“不……不是……譚市長,那傢伙胡說八道,您不要相信他,其他同志都可以幫我作證。”
“嘖嘖,原來陶局長是敢做不敢當的小人啊!雖然我不知道你對譚市長有什麼不滿,但我剛纔親眼見到你在譚市長背後玩陰的。”
“沒……沒有……我沒有……”陶井柏臉色蒼白,冷汗直流。
譚耀祖一拂袖,憤怒地離去。
“尼瑪……”陶井柏怒了:“剛纔是怎麼回事?”
衆警察面面相覷,誰也答不上來。剛纔的一幕他們看在眼裡,的確沒有人推譚市長。
不過很顯然,陶局長要倒黴了。
陳楚這件事情辦得好倒是能給譚市長留下個好印象。
辦不好,局長這位置估計是到頭了。
“你們都是聾子麼?”陶井柏怒道:“剛纔你們看到了什麼?”
“我們什麼也沒看到。”衆人搖頭。
陶井柏見狀,心裡猛地一咯噔。
大白天出現如此詭異的事情,不會是鬧鬼吧?怎麼就覺得這麼滲人呢?
“局長,會不會是裡面那傢伙搞的鬼?”一警察走過來說道:“剛纔就是他說是局長您推的譚市長,這事肯定跟那傢伙有關係。”
“不會吧?”陶井柏道:“那傢伙在裡面,我們在外面,他是怎麼做到的?”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那警察道:“我也覺得這件事很詭異,但目前嫌疑最大的就是那傢伙。”
“進去看看。”陶井柏點了點頭,轉身走進了審訊室。
陳楚依舊坐在審訊室裡,手上帶着手銬,自始自終都沒有離開過椅子半步。
見陶井柏等人走了進來,臉色鐵青地看着自己,他嘿嘿笑道:“陶局長,你這是什麼意思?爲什麼這樣看着我呢?”
“小子,剛纔的事情是不是你搞的鬼?”陶井柏怒道。
陳楚故作驚訝地問:“你……你說什麼?”
“草,你少特麼給老子裝蒜。”陶井柏怒道:“剛纔陶局長無故摔倒的事情,是不是你乾的?老實交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陳楚苦笑着搖了搖頭,道:“陶局長,你還能再搞笑點麼?沒看到我還在這裡拷着呢?”
“那你爲什麼說是我推的?”
“那個啊!不好意思,我是開玩笑的。”陳楚笑道:“請問陶局長,開玩笑犯法麼?如果犯法,那我又多一條罪名。”
“開玩笑?你特麼開玩笑?”陶井柏氣炸了,上前就要抽陳楚幾大嘴巴。
這該死的魂淡太氣人了,開玩笑能這樣開麼?就因爲這一句玩笑,有可能結束他的政治生涯啊!是可忍,孰不可忍。
“怎麼?你想打我?”陳楚翹着二郎腿,撇嘴道:“在這麼幹之前,我勸你打個電話問問甄有才同意不,他應該是你的領導吧?要是甄有才沒有時間,你也可以問問錢書記。他們要是不答應,你們打我就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其實,譚耀祖他就是個屁啊!”
陶井柏愣了愣,依舊嚷嚷着要揍人。
這魂淡,太氣人了。
“局長……局長……莫衝動……”一警察趕緊拉着陶井柏,道:“淡定,淡定啊!咱先打個電話問問。”
“你就敢保證這傢伙不是在胡鬧?”陶井柏怒道:“我打電話過去,人家甄局長壓根就不認識這傢伙呢?我豈不是又得罪人了?”
“多大的事啊!”那警察道:“也就問問而已,甄局長沒道理生氣不是?”
“也是,我尼瑪氣糊塗了。”陶井柏一拍額頭,拿出手機撥通了甄有才的電話:“甄局長,您在忙呢?”
“嗯,陶局長,你有事麼?”
“也沒大事,就是我這裡抓了一個犯人,他說認識您,我想問問情況。”
“犯人?認識我?誰來着?”
“一個叫什麼陳楚的小傢伙,口氣大得很,還說認識錢書記。”
“陳楚?你確定他叫陳楚?”
“額……”陶井柏見甄有才語氣忽然激動起來,有些沒譜了:“沒……沒錯,他是叫陳楚。”
“好,你在那裡等着,我馬上就過來。記住,你們那邊給我好好招呼着,誰要敢怠慢了陳先生,我特麼的第一個不饒誰。”
陶井柏握着這手機,好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什麼情況?這傢伙大有來頭麼?市局領導讓自己好好招呼着,還什麼事都不問就要親自趕過來,這是什麼節奏?
愣了一會兒,他趕緊收起手機,走到陳楚身前笑道:“小兄弟,那個,剛纔是我衝動了啊!”
陳楚嘿嘿一笑,道:“這個好說,好說,我也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
“那就好。”陶井柏笑了笑後,忽然站直身體,沉着臉喝道:“你們還愣着幹啥?還不趕緊給我把手銬打開?陳先生能拷着麼?”
衆警察愣了愣,當即就有一警察上前,解開了陳楚的手銬。
此時此刻,他們也算明白了。
眼前這傢伙大有來頭,最起碼市局那邊的態度已經明確了,就看錢書記那邊怎麼樣。
一警察的眼珠滴溜溜地轉動急下,走到陶井柏身邊小聲道:“局長,這件事情有些詭異,我覺得您應該馬上打個電話通知市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