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陽一愣,看着桌子上這些豐盛的飯食,當着劉金山的面,讓曾素瑤端給下面吃飯的士兵。
只留下四盤小菜,盛了一大碗白米飯,坐下來吃的津津有味。
吃了好一會,才擡起頭來看着劉金山:“你怎麼不吃?”
劉金山一愣,硬生生地擠出一個笑容:“吃,吃,都吃。”
說着,只看劉金山一揮手,這羣士兵纔開始動筷子。
這一餐飯吃的張雲陽和葉茂等人頗爲壓抑,草草的吃過之後,張雲陽便不再理會劉金山的目光,看見自己的皮卡車上堆積的如同小山一樣高的補給,並且還拿着綠色帆布給籠罩住,捆紮好。
張雲陽皺了皺眉頭:“這些補給都是你們平日裡省下來的吧?”
劉金山一愣,隨即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讓首長見笑了,我們這裡是邊防,條件自然比不上補給方便的地方,這些東西都是靠着每一次補給下來,我就封存下來一些,以備不時之需。”
張雲陽點了點頭:“心細如髮,我不能白用你們的補給。”
說着,便看張雲陽從懷中掏出一張卡,輕輕地放在劉金山的手上,繼而淡淡開口:“我們在這裡大概還需要很長的時間,這點錢你留着,有空的時候去一趟城裡,給弟兄們弄點好的。”
劉金山哪裡肯接?一看那張卡的顏色,就知道那是鑽石級別的客戶,這裡面的錢也有不用說了。
沒有百萬的身家,斷然用不起這種卡。
劉金山還要推辭,張雲陽臉色一沉,只看劉金山急忙改口:“是,是,我收着。”
張雲陽這才滿意的拍了拍眼前這位年輕的上尉營長的肩膀:“密碼是零一六五六二。”
劉金山點了點頭,臉上寫滿了感激。
隨即,便看張雲陽大手一揮:“走!我們出發!”
只看張雲陽親自坐在皮卡車的駕駛室裡,葉茂跟曾素瑤兩個人上了車,營門大開,張雲陽等人踏着月色,直奔神農架。
夜晚的神農架無疑是充滿着神秘的,車子行駛在野外的路上,能夠聽見一聲聲野獸低沉的吼聲。
也能聽見不遠處傳來的一聲聲鳥鳴,還有貓頭鷹發出的低頻率的“咕咕”聲。
彷彿到了荒山野嶺。
但這裡,是世界上最爲神奇的一個地方,這裡有着數不清的神蹟,更有着數不清的珍禽猛獸。
向內縱深一百多公里,似乎已經能看到這路的盡頭,車輛再往前行是不可能了。
張雲陽停好車,轉過身來對着葉茂跟曾素瑤開口說道:“今晚我們就在這裡紮營。”
曾素瑤一愣:“在這裡?這裡可是荒山野嶺啊……”
葉茂一臉痞氣的湊上來:“怎麼?你怕了?你要是怕,就跟着我一起睡呀!”
“啪”的一聲傳來,葉茂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五個鮮紅的手指印。
“呸!不要臉!”
張雲陽看着葉茂跟曾素瑤兩人打情罵俏,卻是沒有閒心再繼續看下去,轉過身去的功夫,已是將車子徹底的停放好,跳下車將皮卡車後面的帳篷搬下來。
一捆捆的帳篷和睡袋,看起來葉茂並非是不知道在野外的生存需要些什麼東西。
葉茂從車上跳下來,開始幫着張雲陽搭建帳篷,而曾素瑤則是找尋她先前就放
在車上的土罐子,準備燒上一鍋濃濃的熱湯,然後喝掉睡覺。
在野外生存時,熱湯是必要的,若是沒有這東西,恐怕很難能夠扛住野外的淒冷,就算是有保暖性極強的睡袋也不行。
當即,便看曾素瑤四處打量,不遠處便是一條小溪,清洗乾淨土罐過後,只看曾素瑤從懷中掏出一塊老舊的打火石。
幾番打火之下,打火石僅僅冒出一丁點的火星,卻是未曾起火。
張雲陽實在看不過眼,輕輕地打了一個響指,手指上出現一朵小火苗,下一刻,已經將小火堆點燃。
曾素瑤似是不滿的看着張雲陽,將自己的打火石小心翼翼的放在懷中。
“都打不起火了,你還留着做什麼?”張雲陽萬分詫異。
曾素瑤冷哼了一聲,緊接着走遠。
葉茂湊了上來:“那東西我知道,據說是她那個死鬼師傅給她的,你可小心點,別說那東西不好。”
張雲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不多時的功夫,當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飄散開來的時候,張雲陽不由自主的“咕嘟”一聲嚥下了一口口水。
葉茂的鼻子最靈,只看他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剎那之間已經跑到小火堆旁邊,繼而盤腿坐在火堆旁等候着。
曾素瑤冷哼了一聲,如同一隻驕傲的小孔雀,“就你饞?”
張雲陽此時也苦笑了一聲走了上來:“那頓飯吃的太壓抑,其實早就已經餓了。”
曾素瑤冷哼了一聲,繼而端着木頭碗盛了一碗湯,葉茂迫不及待的接了過來,喝上一口,頓時險些將嘴裡的熱湯噴出去。
最後只得強行嚥下,繼而吐着舌頭,好似被燙到了。
看見葉茂的糗樣,曾素瑤終究是沒能繃住自己的臉,噗哧一聲笑出來,張雲陽從車上拿下來一些肉罐頭和餅乾。
美美的享受着這一頓無拘無束的晚餐。
吃飽喝足,便是進帳篷睡覺,然而,這一股香氣終究是引來了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睡到半夢半醒之時,張雲陽似乎聽見了一聲聲的響動,當他睜開惺忪睡眼時,腦海猛然炸開,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
一行三人吃剩下的肉罐頭和熱湯,正被一個“人”風捲殘雲一般的打掃着。
此時天空上的薄霧已經漸漸地散開,月光並不朦朧,張雲陽能看的清清楚楚。
那的確是一個人,只不過在他的身上已經遍佈着黑色的毛髮,遠遠看去,就如同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猩猩。
張雲陽並沒有作聲,而是靈識陡然一緊,破妄之眼陡然打開,能夠看穿在這濃厚的皮毛之下,是一個完整的人。
只不過骨骼稍大,骨架略寬,從骨骼上來判斷年紀的話,應當是在四十歲左右。
並且張雲陽能夠看的很清楚,在靠近他肺葉的地方,還有着幾顆尚未來得及取出的子彈。
張雲陽充滿好奇的觀察着那個人如同風捲殘雲一般的吃相。
過了許久這才斷定,這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即便他的身上已經遍及濃厚的毛髮,但在他的動作中,依舊保持着人的習慣。
比如端碗,比如瘋狂的將熱湯吹涼,比如懂得靠坐在先前張雲陽坐着的石頭上。
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這個濃密毛髮下,隱藏着的,並非是一顆野獸的心。
只是他因何到這裡來,這裡是進入神農架最後一絲屏障,在張雲陽帳篷的前方,便
是原始森林的入口。
那麼看樣子這個人是從裡面逃出來的?然後因緣際會遇到了張雲陽他們?
怎麼想都有些無法讓人徹底的信服。
但看這滿身都是毛髮的人將東西全部吃光過後,甚至還有些短暫的停留,坐在石頭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當葉茂睡到一半起來放水時,滿身黑色長毛的“毛人”好似受到了驚嚇,只看他三步兩步就已經逃竄的很遠。
葉茂睡眼惺忪的找了一棵樹,隨後開始盡情的放水。
張雲陽走出帳篷,再也沒了睡意:“葉茂。”
葉茂正在最爲舒爽的時候,猛然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一個激靈轉過身去,一看是張雲陽,這才鬆了一口氣。
“雲陽兄,還沒睡?”葉茂強打着精神問道。
張雲陽嘆了一口氣:“本來已經睡着了,但被一個人吵醒了。”
葉茂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抱歉啊,真沒想到你睡覺那麼輕,可能是我動靜大了些。”
“不是你。”張雲陽的語氣極爲平淡。
“那是素瑤?”葉茂一臉猥瑣的笑意。
“是毛人。”張雲陽淡淡的開口。
但葉茂卻是被嚇了一跳:“什麼?毛人?你沒開玩笑?”
張雲陽拉着葉茂,走到三個人在一起吃晚飯的地方:“你看,就是這裡,我們吃剩下的東西已經被打掃了個乾淨,而且我已經親眼看見了它逃走,若不是你半夜出來撒尿,或許到現在他還在這。”
葉茂狐疑的看着張雲陽,又看了看那些木碗和土罐,只看上面被舔舐的乾乾淨淨,就連吃剩下的肉罐頭裡也見有一絲的湯汁。
葉茂嘿嘿一笑:“不會是你半夜餓了揹着我們吃東西覺得不好意思來蒙我的吧?”
張雲陽轉過身去,甚至沒有理會葉茂。
然而葉茂在這時卻發出了一聲驚呼:“你看這是什麼!”
張雲陽猛然轉過身去,只看就在那扁平的大石頭旁,有一塊木牌。
且這木牌上還有着文字,張雲陽大步走上前,從葉茂的手中一把搶過這木牌,只看上面只有幾個字:“隱龍門,十六代弟子黃松鶴。”
張雲陽這一下確定,剛纔的那個毛人,的確是個人,至於他爲什麼成了現在這副樣子,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張雲陽的心裡已經有了一些眉目。
只看葉茂怔怔的看着張雲陽:“雲陽兄……剛纔真有人來過?”
張雲陽淡淡的點了點頭,開口問道:“素瑤是第幾代弟子?”
葉茂也是一愣:“不知道,等她醒了問問她。”
張雲陽心中推斷,剛纔那個渾身長着黑色毛髮的“毛人”,或許極有可能跟曾素瑤有關聯。
翌日清晨,當曾素瑤醒過來時,卻看葉茂跟張雲陽兩個人坐在昨天晚上三人一起吃飯的地方,表情嚴肅。
曾素瑤心裡一樂:“喂,你們兩個,既然這麼早起來,也不知道準備點東西吃?”
張雲陽擺了擺手,板着一張臉:“素瑤,我有話問你。”
曾素瑤一聽張雲陽的口氣很是嚴肅,也不禁收斂起了臉上的笑意,淡淡的走上前才發現,一向痞氣十足的葉茂也是一臉的凝重。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曾素瑤也是一陣發懵。
“隱龍門,你是第幾代弟子?”張雲陽想都不想,脫口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