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亦宸將密信呈給皇兄蕭亦謙,等他看信的空檔。蕭亦宸又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細細理了理。近半年來,他名下遍佈全國各地的大小商鋪都不同程度的受到擠兌,生意差了不少。
最初的一個月因利潤差得不是太多,他也不甚在意,孰料,接下來的幾個月,收到的帳款更是大幅度的減少,他安排了密探暗中調查,今早纔得到音信,知曉是有商號惡意爲之,便快馬趕至皇宮與皇帝商議。
蕭亦謙看完信,擡頭看向蕭亦宸,兩人從彼此的目光中都看到了驚詫以及凝重,世上竟還藏着一個財力這麼雄厚的商號,而他們兩人作爲這個王朝的統治者竟然一直不知道,到現在雖知曉其名號,卻未能查出其主人,也難怪兩人面色這般凝重。
“雨-墨-樓。”
蕭亦謙一字一字慢慢念出,腦中思緒飛揚,卻是毫無印跡可尋。
“宸,儘快查出幕後之主。”
蕭亦宸一路疾馳奔回王府,老遠就看到自家王府門房處拴着一匹棗紅駿馬,看着頗爲眼熟,細想之下頓覺胸中一陣氣堵,京中只一人有棗紅的駿馬,那人可不就是雲澈。
匆匆交待了劉管家幾句,他提氣一躍,幾個起落便到了紅塵閣的院門外。輕輕推開院門,古樹下,凌若雪正和雲澈對弈,稀稀點點的光束透過綠葉的縫隙,落在兩人身上,爲兩人的身上鍍上了金色的光芒,一切靜謐美麗如畫,讓人不忍打擾。
時間仿若靜止了,一切寧靜而悠遠。
心中某處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蕭亦宸不由的伸手撫上自己的心窩處,年輕的心臟一下一下強有力的跳動着,也一下一下銳利的刺痛着。
“王爺”端着茶盤從屋內走出來的落藍率先看到了蕭亦宸,驚呼出聲。
凌若雪與雲澈側頭看了他一眼,又繼續埋頭下棋。蕭亦宸這下徹底怒了,大踏步上前,伸手便要掀翻棋盤。一隻骨節分明的手適時握上他的手腕,阻了他的動作。
蕭亦宸目光犀利的看着雲澈,雲澈也站起了身子,毫不示弱的看着他。感受到蕭亦宸的掙扎,雲澈握住他手腕的右手也加了些勁道,兩人便這麼僵持着,誰了不肯先示了弱。
凌若雪看出兩人正暗自較勁,既不阻止,也不走開,倒是自在的拿起桌上的茶盞,細細品着。一盞茶的功夫很快便過去了,凌若雪放下空空的茶盞,站起身子,眼角掃了眼仍較勁的兩人,轉身,往屋裡走去。
凌若雪的身影再也看不見,雲澈才戀戀不捨的收回視線,這才發覺自己仍牢牢握着蕭亦宸的手,而蕭亦宸竟然沒有趁機掙脫,雲澈不解,側頭看向蕭亦宸,見他仍癡癡望着凌若雪離開的方向,尚未回神。心中巨震,忙鬆開右手,腳步慌亂的離開了。
雲澈疾步走出王府,跨上駿馬,飛奔而去。腦中盤旋的都是凌若雪的翩翩身影,驀地,那雙飽含情義的眼眸從腦中閃過。雲澈忽然覺得胸中煩悶異常,握緊手中繮繩,他一路疾馳,衝到酒樓,灌了幾大壺酒下肚。
那日,在酒樓老闆、活計以及一衆客人驚訝的目光中,素有“千杯不醉”之名的驍勇將軍雲澈青天白日下在瑞豐樓喝了個酩酊大醉,最後是得訊趕來的管家領人將他擡回的將軍府。
這件事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直逼得雲澈除了上朝和去軍營外,便一直躲在家中。過了好些日子,流言才漸漸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