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澈對你倒還真是念念不忘。”蕭亦宸踏進書房，不鹹不淡說了這麼一句。
凌若雪挑眉，放下了手中的書本，看向他。
“他今日來？”蕭亦宸語氣淡淡的問道，似風輕雲淡，看着凌若雪的眸中卻隱隱露出緊張之色。
“他勸我離開王府，不要嫁給你。”
“什麼！”蕭亦宸驚呼，又覺得自己的反應過於激烈，平了下嗓音“他真這麼說？”
凌若雪點頭。
“他竟這麼說，他——”還未出口的話被凌若雪打斷。
“王爺難道不覺得奇怪，雲將軍怎會說出讓我‘不要嫁給你’這種話？王爺並未在他人面前提過，怎的不僅府裡的人都知曉了，連雲將軍似是也聽到了風聲。”
被凌若雪這麼一說，蕭亦宸也覺得事有蹊蹺，那日一個衝動，說出了那句話，他本就心中愧疚，自是沒有再提起過，難道真是有人刻意宣揚，並告知了雲澈。只是，若真是有人刻意爲之，那他的目的是什麼？蕭亦宸陷入沉思，忽然腦中一個念頭閃過。他看向凌若雪，冷笑道
“凌若雪，想嫁給本王就直說，何必耍這麼多手段。”
心中怒極，轉而想到這種情形在三年前是再平常不過的，也就釋懷了。凌若雪起身，揚起一張笑臉“宸王您還真是奇怪，我什麼時候說要嫁給你了，你想多了吧。”
這樣的凌若雪對於蕭亦宸來說是很陌生的，初進王府的她是淡然出塵的，之後則是哀愁憂傷的。眼前的她，雖滿臉笑意，卻分明是在假笑，她清亮的大眼中根本沒有一絲笑意。
“別笑了。”他怒吼。
她愣了愣，依然擺着一張笑臉“原來王爺想看我哭啊，可是怎麼辦呢，我哭不出來。”臉上笑容更燦“大抵是以往哭得太多了。”
蕭亦宸默然，以往，他們的以往當真過於沉重，他現在想來，那兩年裡，屬於他們兩人的記憶夾雜着的似乎只有苦楚，竟似沒有一刻的甜蜜。
心思迴轉，蕭亦宸不再糾纏與以往，回到了他們此刻的話題。“除了你，我想不出還有誰？”
千瘡百孔的心上再次被狠狠捅上一刀，絲絲鈍痛傳來，凌若雪心中苦笑。他對自己當真絕情。
“既然這樣，王爺，您又何必找我回來！”
蕭亦宸再次沉默，當初把她帶進王府，一方面是出於愧疚，另一方面是出於心疼。是的，心疼，他知她生活窘迫，知她差點被人強暴，也知道她爲市井小民非議，他真的心疼她，纔會在那日知曉她墜崖後慘痛的經歷後，毅然將她帶回王府。
他卻無法說出口。
“王爺放心，明日我便離開，不會再打擾你了。”
凌若雪疾走幾步，上前打開了書房的門，又退到一側，垂頭站着。
“我沒有要讓你走的意思。”
她擡頭看向他。“那就請王爺還我一個公道。”
漆黑的夜，一抹挺拔的身影在夜色中靜立。
“王爺，是袁紫妍身邊的平傳出去的，平兒則是從紅塵閣的彩兒口中知道這件事的。”柳子鬱將查到的事盡數告知蕭亦宸。
“子鬱，你覺得此事是何人主導？”
“將彩兒、月兒綁了細細審問，定能查出幕後主使之人。”柳子鬱細想之下，答道。
“會不會，是她。”蕭亦宸猶豫道。
她？凌若雪？可能麼？柳子鬱並不確定。
“不會。”他答，快速而堅決。
雲澈，但願你能真心護她寵她，柳子鬱暗自祈盼。
“爲何這般確信？”
“因爲。”眸中堅定之色更濃“如果我是她，定會不顧一切嫁給雲澈。”
明明早就知道不會有結果，心，卻仍狠狠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