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向東邀請,陳三少煩惱

茶舍清幽,碧波盪漾,雖然已經是寒冬臘月,但是在HK這個地方,依然不見一絲寒冷。還是在之前安雲兮赴HK和向東見面的那個遠離城市喧囂的地方,她見到了在普羅旺斯一別之後,一直在打探她消息的向東,還有華青幫的任強。

“雲老弟,你當初是怎麼離開的?我和司徒劍南、任老在出口等了你許久也不見你從密道出來。”向東親自爲安雲兮斟茶,同時也給自己和任強添上。

那一日,在安雲兮的要求下,他們三人是在中間的時候進入密道的,密道的另一口就是森林的另一個出口,在出口外早已準備了車輛。但是數量卻不是很多,不少幫派勢力爲了爭奪車子產生了摩擦,打了一小架,直到卡西出來之後才停止。

他們三人的勢力擰成一團佔據了幾輛商務車,一直等待安雲兮出來,可惜直至最後洪霸和卡西出來,也不見她的蹤影。

當時他們質問最後出來的洪霸和卡西,前者是沉默不語,後者也沒有多說什麼。後來,因爲擔心追兵趕來,他們也就各自散去了。回到自己地盤之後,纔開始暗中打聽出雲社的人當時爲什麼一個也沒有出來。

聽到向東的問話,安雲兮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帝王綠面具的遮蓋讓人看不到她此刻臉上的表情,只是能察覺到她嘴角隱約帶着玩味的笑容。

“洪霸臨走之際,衝我開了一槍。”安雲兮口氣淡然的說道,好似這件事稀鬆平常。

“什麼!”向東失聲道。手中茶杯裡的茶水都差點濺了出來。

就連一向最爲沉穩的任強也將雙眼睜大,看向安雲兮,似乎在思考她這句話的真僞。

安雲兮挑脣,也不管他們信與不信,當下把那日的事說了一遍,至於自己是怎麼全身而退的,只是用一句‘天不亡我’就輕飄飄的帶過了。

說完之後,她便沉默下來,只是懶散、隨意的靠在椅背上,端起茶杯,放在鼻尖前輕晃,嗅着茶香,欣賞着湖光山色。

“洪霸,確實有些過分了。”許久,任強蒼老卻有力的聲音響起。其實,他一開始就相信了安雲兮的話,因爲她沒有必要去說這麼劣質的謊言。

只是過分嗎?安雲兮挑脣。依然不語,清澈的眼眸中倒影着這裡的美景,平靜得很。

向東的臉色很難看,在任強的話落之後,將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沉聲道:“這已經不是過不過分的問題了。”

他擡眼看了安雲兮一眼,卻見她似乎沉迷在美景之中,臉色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洪門會老大當衆射殺出雲社的社長,兩個組織之間已經結下了仇怨……”後面似乎還有話,但是他卻沒有說出來,只是看向任強。後者的臉色也是一沉。

洪門會和如今的出雲社,在黑道上來說都是龐然大物,如果一旦開戰,牽扯到的絕對不只是這兩幫,還有依附他們的幫派也會陷入,甚至將整個東南亞黑道捲入其中也都是必然的事。

東南亞黑道格局一亂,無數人的利益受影響,這是所有人都不樂見的。可是,洪霸這麼做已經是不義在先,總不可能讓出雲社大度的一揮手說不介意。這樣的話,出雲社以後也不用在黑道混了。

這樣一來,大戰豈不就是在頃刻之間?

向東越想,眉頭就皺得越深。任強則是閉上眼睛,重重的嘆了口氣。他已經老了,如今正是培養繼承人,華青幫政權交替的時候,所以這些年,華清越發低調。如果這次洪門會和出雲社真的開戰,恐怕華青幫被捲入也在所難免。

“雲老弟,你想如何處理?”向東試探的問。

安雲兮緩緩轉頭,看向向東,嘴上帶着笑意,眼眸中卻一片冰冷。“大哥知道小弟的性子一直都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別人衝我開了一槍,我總要還去一槍才了事。”

這句話說明了安雲兮的態度。

向東和任強交換一個眼神,前者一拍大腿,怒斥:“這個洪霸糊塗啊!”

糊塗?安雲兮可不覺得他糊塗,相反她覺得洪霸倒是擅於把握機會。洪霸想殺她的心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其實這也能理解,洪門會是這百年來東南亞最強大的組織,可以說他就是東南亞之王,所以他的女兒洪蓮才被黑道中人稱爲東南亞黑道第一公主。

可是,如今冒出一個出雲社,處處搶風頭,立山頭,擴張勢力,這讓他憤怒,也讓他緊張。好幾次,他都想利用出雲社在東南亞攪風攪雨的機會,站在道義上除掉出雲社。可惜無人附和,他一人勢單力孤,也不會傻得就這樣與出雲社兩虎相爭,憑白留了便宜給別人。

之前,在古堡會議廳中,摩羅根拿她做人質時,他就曾動過殺她的念頭,只不過那殺機過於明顯,讓安雲兮感覺到,給了他一個眼神警告。

之後的混亂,恐怕讓他覺得她已經記下了這個仇,與其等到事後被動,還不如找尋機會殺了自己,爭取主動,說不定還能讓政府軍幫他背黑鍋。

至於當時在場的卡西,利益之下,一切都好商量。何況,等他洪門會滅了出雲社,就算爆出他殺了出雲社的社長,恐怕也不是一件壞事。

安雲兮大致分析得出來洪霸的動機,所以她才覺得這個看似五大三粗的男人其實並不糊塗,相反還很聰明。

如今,他行動失敗,返回東南亞,恐怕已經開始在暗中佈置一切了吧。這麼說來,幾個月後的東南亞黑峰會,說不定就是一個爲出雲社準備的陷阱。

思及此,安雲兮嘴角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

向東嘆了口氣,語氣苦澀的道:“看來我們兄弟二人是同病相憐了。”

安雲兮一挑眉,這話又是怎麼個意思?

向東抿了抿脣,道:“老弟和任老都是我的至交好友,不是外人,今日將二位請來相比二位心中也猜出了些端倪。”

安雲兮和任強都是沉默不語,靜靜的等待向東把話說完。

“我說和雲老弟同病相憐,那是因爲,這段時間我新義安和洪門會摩擦也多了起來。”說着,向東原本平靜的臉上,多了幾道狠戾的裂痕:“原本是各幹各的,但是他洪門會卻多次黑吃黑,奪了我新義安的貨,我上門討要,他卻不認賬。反而把我譏諷一番,這些年洪門會真是越發囂張了起來。”

“我的貨,他也吃了兩單。”任強此時也慢悠悠的說出一句話。

“什麼!他連華青幫的貨也吃?”向東不經意外而且震驚。華青幫可算是東南亞第二的大勢力,和洪門會比起來也只弱一籌。洪門會這樣做,是想要挑起各個勢力對他的不滿嗎?

洪霸並不像是這麼自大的人。

“我倒是比較好奇洪霸爲什麼這麼做。”安雲兮若有所思的道。

向東和任強沉默下來。不錯,爲什麼要這麼做,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些貨雖然價值不菲,但對於洪門會來說也不是什麼大買賣,爲什麼他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去劫貨,惹出紛爭?

他這樣做的背後,目的是什麼,又能得到什麼?他們可不相信洪霸得到的僅僅就是那幾批貨。

“或許其中有些什麼隱情,我們還不知道。”向東想來想去也只說了句無用的話。如今,他們手中的情報都沒有什麼能明確指向洪門會異常的,沒有情報可以分析,自然也就只能憑空猜測。

而他並不是一個喜歡憑空猜測的人,更不喜歡僅憑猜測就下決斷。所以,當務之急就是要蒐集有關於洪門會最近的情報,知道他們暗中在謀劃什麼。

向東想的也是安雲兮想的,只有有了進一步的情報,才能知道後面該怎麼做。可是,洪霸給自己的那一槍,卻不能不報。既然如此,洪霸就拿他在泰國的地盤來還好了,主動出擊試探,說不定還能把這撲朔迷離的事看清楚幾分。

向東和安雲兮各自在心中做下決定,而任強在沉默之後,緩緩睜開雙眸,看向遠處,喃喃的說了一句:“起風了。”

……

結束了與向東和任強的會面,安雲兮換下雲少的裝扮,恢復少女的本來面目去了出雲社在HK的分部。這個分部的負責人叫楊勇,不錯,就是‘智狐’楊勇。

當年,他答應爲出雲社辦事,出雲社爲他治療身體。之後,在他完成任務,戰魂幫處於一片混亂時,他被蘇禾秘密接走,在安雲兮的安排下進入雲中城治療。

當他的身體好轉之後,他才知道自己一直在和什麼樣的勢力在做對。之後,他便加入了雲中城,成爲了出雲社的一方諸侯。

如今,華夏境內的出雲社被分爲南北兩部,北方是小解坐鎮,南方是無弦坐鎮。在HK這個特殊的地方,就交給了楊勇。或許是變節來到出雲社的緣故,楊勇來到HK之後,一直在用心賣力的做事,不僅將自己的特長髮揮,而且還不斷補足自己以前未曾注意到的缺失,再加上有新義安的輔助,HK出雲社倒也是發展的前程似錦。

而蘇禾,那個隸屬於幽組的女人,在完成任務之後,也歸了隊,只是在假期的時候會經常來HK,和楊勇之間有着一些不足爲外人道的情感牽絆。

中環,是HK最繁華,最高端的商業圈,也可以說這裡是有錢人,上流人士的消費圈。而出雲社HK的總部就坐落在這。

出雲社在HK成立的公司並不是礦業公司,而是進出口貿易。在這樣的港口,這樣的環境,進出口貿易是最稀鬆平常的事。而且,別忘了,在HK,還有一家掛在安雲兮個人名下,卻從未搭理過的公司,那個半賣半送的貨運碼頭。

那個碼頭一直是由中乾物流在搭理,而中乾物流是做什麼的,除了是‘神幽’成員的輸入口之外,還把控着出雲社的走私渠道。所以,出雲社在HK的這家進出口貿易公司是做什麼的,也就一目瞭然了。

當然,這些都是出雲社內部的事,外面的人不可能會知道。從安雲兮的勢力發展之始,她的白道精英和黑道勢力都是分開的,黑道中情報系統和戰鬥隊列也是分開的,之後又把仲衛華提出來作爲了整個勢力的監督系統,這些系統都像是機器上的零件一樣,各司其職,卻又關係密切,相互合作,共同爲雲中城這個龐然大物服務。

中雲貿易的頂層董事長辦公室從公司成立以來就是鎖着的,從未對外開放。而今天,它卻意外的被打開,並且從那獨立的直達電梯門口到樓頂的辦公室每個關卡都有黑衣人的把守,讓一大早來公司上班的員工都好奇的張望,不知道是什麼大人物要過來。

可惜,他們再怎麼張望也無濟於事,他們想要知道的大人物,早就已經坐在頂樓那個豪華巨大的辦公室裡,慵懶的躺在舒適的老闆椅上,對着玻璃幕牆俯瞰大地。

在大得可以直接躺下去睡覺的辦公桌前面,他們的老總楊勇正恭敬的站着,等待那背對着他的人兒吩咐。

“最近過得如何?”安雲兮的椅子慢慢轉過來,兩隻手肘都靠在扶手上,一手託着自己的下巴,一手伸出食指隨意的在扶手上敲打着。

“很好。”楊勇有些緊張,甚至手心都已經出汗。他不敢擡頭,只能盯着自己的腳尖。他曾經是出雲社的對手,曾經有不少的出雲社社員死傷在他的算計之下。而他也最終成爲了出雲社的手下敗將,甚至被成功策反,調轉槍頭算計了他的老東家。

這些複雜的經歷,讓他每一次見到這位雲中城的‘神’都有一種緊張感,幾乎連心跳和呼吸都無法掌控。

安雲兮輕點頜首,緩緩的道:“楊勇,你要記住。從你加入出雲社的那一天開始,你的過去就死亡了。如果你依舊被過去的事情所困擾,那就給我滾回雲中城去,到基地學校幫我培養幾個數據分析師還作用大些。”

楊勇心中一凝,立刻答道:“是。”

同時,他心中也莫名的爲之一鬆。他不是蠢人,知道安雲兮這番話中的意思是在寬慰他,讓他知道,在她這個大老闆的心裡對他沒有芥蒂,如果他還繼續質疑自己這不乾不淨的身份,那無疑就是作繭自縛了。

安雲兮的本意就是順路來看看HK出雲社的狀況如何,之後就趕回家過年等開學。卻不想,在臨走時楊勇爲她準備的晚宴上,卻偶遇了一位故人。

說是晚宴,其實也就是在中環一家高檔酒樓定了一間包房,楊勇陪着自己吃頓便飯罷了。只是沒想到吃到一半,門外就傳來了爭吵聲,那其中一道聲音還讓安雲兮頗有些熟悉。

安雲兮挑了挑眉,放下了筷子。楊勇見狀,以爲是外面太吵影響了雲少用餐,便也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站起身向門外走去。

這一切,安雲兮都沒有阻止。

包房門剛被打開,就有個人影跌撞着向裡面摔了進來,楊勇敏捷的避過,那人失去力量摔在地上。

安雲兮看向摔在地上那人,眉梢輕挑,心中詫異:這HK陳家的三少爺怎麼落到如此境地?

“亨瑞!”一個好聽的女聲傳來,接着安雲兮就看到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衝進來,想要把陳亨瑞從地上扶起來。

只是奈何她力量太小,費了幾次力都無法將陳亨瑞從地上扶起,只能以求助的眼神看向站在門邊的楊勇。

而這時,門外又出現了幾個帶着冷笑的男人。

見到那幾個男人,漂亮女人的臉上出現幾分恐慌,更加着急想要扶起陳亨瑞。只是,現在陳亨瑞的神志似乎有些不清醒,所以半天也沒有起來。

安雲兮給了楊勇一個眼色,後者意會,上前對那幾個男人冷聲喝道:“你們是什麼人?不知道這裡正在用餐嗎?請出去。”

這時,酒店方的人也趕了過來,見到這個情況,那經理臉色一白,趕緊三方賠禮,這裡的三方勢力,都不是他一個小小的酒店經理能得罪得起的。

他身後的服務員在得到經理的暗示後,急忙走過來想要扶起陳亨瑞,可是那廝居然拒絕他們的攙扶,就躺在地上不肯起來。這讓坐在後面默默觀察的安雲兮不由得皺了皺眉。

“亨瑞,你先起來啊!”女人哀求的道。

可是陳亨瑞卻不願理會,反而手臂亂揮着,想要把她推開。

“陳三少,您欠我們大哥的錢可到了還債的時間,若是再不還,我們可就按照道上的規矩,把你的女人抓去抵債了。”那堵在門口的幾個男人領頭之人,皮笑肉不笑的道。眼中滿是鄙視。

還債?安雲兮眉頭皺得更深。那女子也露出驚恐的表情,向後縮了縮。

陳亨瑞口中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也不理會幾個貌似黑社會人士的話語。楊勇鏡片後的眸光閃了閃,退到安雲兮旁邊,彎腰在她耳邊道:“那幾個是新義安九龍喪標的手下,專放高利貸。”

高利貸?這可有意思了,HK首富最寵愛的第三子居然向高利貸借錢?安雲兮笑得玩味。

她揮手屏退楊勇,站了起來,慢慢走到陳亨瑞身邊,雙手插在運動褲的兜裡,這樣俯視着他。靠近,才發覺他身上有些酒氣,英俊的五官也憔悴了許多,下巴上還有鬍渣。

這一切都和安雲兮認識的陳亨瑞不同,到底最近沒有聯繫的這幾年,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

其實,安雲兮不知道的是,陳亨瑞的變化也就是這半年的時間罷了。而且,這變化,和他身邊的女子有關。

或許是感覺到頭上突然多出了一片陰影,陳亨瑞一直緊閉的雙目睜開了一條縫隙。當他的視線逐漸清晰,看清楚正俯視看向他的人時,雙目突然睜圓,眼中盡是難以置信。

安雲兮知道他認出了自己,挑脣冷笑:“什麼時候陳三少變成了一灘爛泥?起來。”

少女清冷的聲音,讓陳亨瑞的意識迅速回歸。幾乎沒有任何考慮,他就從地上手腳並用的爬了起來。這讓一邊哭喊多次都沒有效果的女子眼中失去光澤,擡頭看了一眼安雲兮,緊抿這脣低下頭去。

安雲兮此時卻沒有閒工夫去注意那女子的情緒變化,只是和已經站起來面對她的陳亨瑞相互對視。後者有些尷尬的撓頭笑道:“好久不見。”

安雲兮輕笑點頭:“確實好久不見,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陳亨瑞尷尬之色更甚:“你就別取笑我了。”說完,眼中滿是落寞。

此時,那門外的幾人發現自己被忽略,推開酒店經理的阻攔,向前走了幾步,對陳亨瑞道:“陳三少,我說的話你聽到了沒有,趕緊還錢,不還錢人我們可就帶走了。”說完,手下的小弟就要去抓那女子。

女子一害怕,就躲到了陳亨瑞的身後,而陳亨瑞也來不及想安雲兮解釋什麼,就伸手擋在女子前面:“告訴你們老大,我會把錢換上了,不用這樣整天追着我,你們攪黃了我的生意,我又怎麼給你們還錢?”

原來,陳亨瑞今天來到這裡是爲了一宗生意,對方對他避而不見,他只好來這裡堵門,卻沒想到這些逼債的人也追到了這,讓他原本的希望打算全都落空。

領頭人痞痞的抖着腳,斜眼對着陳亨瑞笑道:“陳三少,叫你一聲三少不過是順口罷了,你還真當自己是那個HK首富的三子麼?你老子可是爲了你身邊這個女人跟你斷絕關係了,在商場上全面封殺你,你以爲你還能賺錢嗎?”

這番話,讓安雲兮帶着疑惑側目,看向陳亨瑞和那女子。陳亨瑞的臉色變了幾下,卻沒有出聲反駁,那女子則把頭埋得更低,雙手的十指幾乎快要拗斷。

安雲兮垂下眼眸,眼中若有所思。HK商圈的情況,她並不是很關注,需要她處理的事情太多,所以也不會特意注意到這些東西。所以對陳老爺子把陳三少逐出門這件事還真是一無所知。

據她之前的瞭解,老爺子對這個兒子渴死喜愛得緊,幾乎是把他當做接班人來培養的。如今怎麼會因爲一個女人就如此大動干戈,要斷絕父子關係?

而這個女人又是什麼人?

眼下,問陳亨瑞顯然是不明智的,無論如何也得先把新義安的這幾人打發掉。安雲兮給楊勇遞了一個眼色,後者意會,向前走去,摟着那領頭之人的肩膀把他帶到一邊,低聲耳語了一番。

之後,那領頭之人皺了皺眉,便帶着人走了。臨走前自然是放了一番狠話,警告陳亨瑞三日內還錢,否則如何如何。

礙事的人走後,楊勇讓酒店經理準備了新的碗筷,然後四人才重新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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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勇爲安雲兮倒了一杯白水,然後又爲陳亨瑞添了一杯茶,然後方向茶壺,自己坐在安雲兮身邊。對此,安雲兮只是看了一眼,並沒有說話。而那個女人一直深埋着頭,也沒有注意。

陳亨瑞看了看楊勇,見他神色之間對安雲兮很是恭敬,便猜到是安雲兮的屬下。安雲兮白道上屬於她名下的一些企業他是知道的,所以也不奇怪。

“不打算說說?”安雲兮開口。

陳亨瑞算得上是她重生之後,最早認識的商人,也是朋友,對她幫助良多,如今他落難,可以幫忙的地方,她也不會推脫。

可是,陳亨瑞卻顯然不想讓她知道,只是隨意的聊了幾句,就藉口有事便帶着那女子離開了。

陳亨瑞離去之後,安雲兮把玩着面前的瓷杯,沒有說話。

楊勇坐在安雲兮身邊,低聲道:“那個女人叫侯彩妮,原本應該是陳三少的繼母。”

聞言,安雲兮手中把玩的動作停止,雙眼微眯了一下。

楊勇繼續道:“這件事已經過了半年,算是HK的豪門醜聞。據說,陳老爺子在一年前因爲身體的緣故,找了一個看護照顧他的起居生活,這個看護就是侯彩妮。也不知道是老人家年邁了心中寂寞。還是因爲侯彩妮的年輕讓他心動,讓這個老先生突然動了續絃的想法。”

安雲兮無聲冷笑,曾經她還因爲陳家和錢家的事相信豪門有真情,但如今看來,再真摯深刻的感情都逃不掉歲月的洗刷。

“陳老爺子在HK的地位,他要新娶,而且是一個年紀如此年輕的女子,這是陳家三子不能接受的。有一日,陳亨瑞酒醉,回到陳家祖宅,當時老爺子已經安睡,他去質問侯彩妮處心積慮的想要嫁入陳家爲的是什麼。後來……”楊勇停頓了一下,偷偷瞄了一眼安雲兮,見她臉色無異之後,才繼續道:“後來不知怎麼搞的,兩人就上了牀,被家裡傭人發現。老爺子知道之後大發雷霆,三少說他會娶了侯彩妮。之後父子兩人鬧翻,就登報斷絕了父子關係,陳老爺子更絕,發動整個商界封殺了陳亨瑞。他現在的嘉禾珠寶幾乎已經面臨倒閉的邊緣。”

楊勇說完之後,便沉默下來。他很有分寸,只是把這些事情的經過告訴安雲兮,卻不擅自參與意見發表。

安雲兮靠在椅子上,雙手捧起水杯,朱脣輕啓輕輕的吹散水面上的熱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她才道:“去查查侯彩妮的底細。”她總是覺得這件事情有蹊蹺。陳亨瑞不是傻子,他能在商業上有一番成就除了陳家的光環之外,主要的還是他自身的能力。

就算他要阻止父親新娶,也不會採取這樣犧牲自我的方式。按照安雲兮對他的瞭解,他更多的會坐在辦公室裡,優雅高貴的拿着一張七八位數的支票,讓侯彩妮自動離開。

以這種幾乎等於亂倫的手段去解決問題,實在是太愚蠢了。所以,這件事要麼就是陳亨瑞自己也喜歡這個侯彩妮,所以在酒後讓他失控。要麼,這件事就是那個侯彩妮刻意算計的。

從剛纔陳亨瑞的表現看來,他並不像是前者。在他神志恍惚的時候,他對侯彩妮的接觸是抗拒的,這樣的情況又怎麼會是對愛人的表現?

所以,安雲兮吩咐楊勇去調查侯彩妮的底,希望能找到一些有價值的東西,或許父子兩人能夠重歸於好。

原本計劃要離開HK返回G省的想法暫停,安雲兮把機票改簽到三天之後。而這三天裡,陳亨瑞並未和她聯繫,她也沒有去找他。只是每日在中雲貿易的頂層辦公室處理一些積壓的文件。

HK嘉禾珠寶,曾經是HK珠寶界的後起之秀,如今卻大門關閉,一片狼藉。辦公樓裡亂七八糟,搶砸的痕跡不少,還有些牆面被紅色的油漆寫滿了‘欠債還錢’的字樣。

眼前的嘉禾和倒閉幾乎已經沒有什麼兩樣,就差去正式申請了。

此刻,在陳亨瑞的辦公室裡,正上演着暴力的一幕。侯彩妮被兩個混混抓住手臂,她哭喊掙扎着卻沒有引來任何人的同情。

陳亨瑞則倒在地上,身體捲縮,雙手抱頭,任憑無數的拳腳落在他的身上。

安雲兮走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一幕——

“這是怎麼回事?”清冷的女聲打斷了正在進行中的暴行。

衆人擡眸一看,只見一個穿着白色風衣,梳着馬尾,五官精緻,氣質出衆的少女,雙手插在風衣的衣兜裡,帶着玩味的笑容看着辦公室裡的一幕。

在她身後,站在一個穿着銀灰色西裝,帶着金絲邊眼鏡的俊秀男子,在後面還跟着四個五大三粗,穿着黑色西裝也無法遮掩身上肌肉的壯漢。

前面這一男一女還好,給人都是文文弱弱的感覺,但是後面那四個面容冷峻,毫無表情的大漢卻讓人不得不小心,無法小覷。

陳亨瑞沾染了灰塵和血跡的脣動了動,最終沒有喊出來人的名字。眼底的情緒複雜莫名,只能逃避着少女掃過來的清冷視線。

對方帶頭的男人正是三日前在酒店圍堵陳亨瑞逼他還錢的男子,他愣了一秒,也認出了安雲兮和楊勇。正打算走過來,卻突然聽到安雲兮再次開口。

“給向東打電話,讓他管教一下喪標。”安雲兮清澈的眸底映着陳亨瑞捲曲在地上,遍體鱗傷的樣子,面色微冷。

楊勇立即掏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他是HK出雲社的負責人,平日裡和向東的聯繫頗多,自然知道他的電話。因爲有外人在場,他向後走出去,在辦公室外與向東通話。

而室內,領頭的混混聽到了安雲兮口中向東兩個字,心中一顫。向東是誰?新義安的老大,他大哥的大哥。他老大見到這位HK的地下皇帝都要恭恭敬敬的敬一杯茶,叫一聲‘向先生’而她卻直呼其名。眼前這個少女會認識龍頭向先生?而且關係匪淺?

亦或是……領頭混混眼神一狠,對手下吩咐:“我頂你個肺的!臭三八想要虛張聲勢,給我把他們也一起收拾了。”

領頭的混混仗着自己是新義安的人,直接忽略了四個壯漢打來的威懾力。

安雲兮泛起冷笑,不用她吩咐,其中三個黑衣人就直接上去了。剩下一個則是給她找了一張乾淨的椅子,讓她坐下後,纔去扶起倒在地上的陳亨瑞,將他扶回辦公桌後面的老闆椅上。

那些小混混那裡是出雲社精英的對手?等楊勇掛了電話回來之後,就看到情勢已變,安雲兮優哉遊哉的翹着腿坐在旋轉的皮椅上晃着,饒有興致的欣賞着一羣小混混被三個大漢圍着拳打腳踢。至於坐在後面椅子上撫着自己胸口的冷眼看着一切的陳亨瑞和縮在角落裡的侯彩妮直接被他忽視了。

楊勇快步走到安雲兮身邊,低頭在她耳邊彙報。陳亨瑞與他們隔着辦公桌,望着這一幕,眼中的神情更加複雜,甚至有一絲落寞。他最初在T市認識的那個十二三歲帶着草帽的女孩,一晃眼之間已經成長到了這個地步。

雖然這幾年大家各自忙着,聯繫很少,但是他也知道如今的大華拍賣行在世界上佔有怎樣的地位,也親眼看到在HK那個屬於她的貨運碼頭每日都是熱鬧非凡,貨物成堆,貨船往返不斷。

而他如今卻……

“夠了。”隨着少女的吩咐,三個黑衣大漢收住拳腳,退了回來,但是他們卻十分默契的守住了出口的地方,完全掌控了這間屋子裡的主動權。

這方纔停下,領頭混混吐出和着血的牙齒,叫囂威脅的話還未出口,他佩戴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惡狠狠的瞪了安雲兮一眼,他拿出電話一接,嘴裡含糊不清的喊了一聲,就聽到電話裡傳來劈頭蓋臉的罵聲。

讓他的臉色從白變成紅,再從紅變成黑,再由黑變成青,最後由青變白。等電話掛斷之後,他幾乎是連滾帶爬的來到安雲兮面前,對着她不斷磕頭,嘴裡喊着求饒,求原諒的話。

這讓陳亨瑞眼中閃過震驚,也讓侯彩妮的眼神中多了絲莫名的害怕。

“滾。”安雲兮淡淡的說了一聲。她還要趕飛機,沒時間和這些小混混閒扯。

卻不知,她這個字猶如天籟之音,讓那混混頭子露出驚喜之色,招呼着小弟,又向陳亨瑞鞠躬賠罪,說喪標說了他欠下的債一筆勾銷之後才夾着尾巴灰溜溜的離開。

這羣不相干的人離開之後,大漢依然守在門口。

安雲兮將椅子轉向陳亨瑞,與他隔着桌子對視。她的眸底平靜而清澈,那目光卻讓陳亨瑞不敢直視。

手指一勾,楊勇把帶來的資料,雙手禮貌的放在陳亨瑞身前。陳亨瑞狐疑的掃了一眼,卻突然凝重的抓起來,仔細閱讀。等他看完之後,他的臉色已經變得發青,握成拳的十指也緊得發白,血管暴脹。

他擡頭,一雙冰冷的眼睛直視躲在牆角的侯彩妮,讓後者脊樑一寒,迫切的想知道那些資料裡寫的是什麼。

這時,安雲兮突然站起來,側身淡淡的道:“侯小姐不想嫁給老爺子我能理解,可是因爲害怕陳家的權勢不敢直說,利用陳三少達到拒婚的目的,在下卻不敢苟同。侯小姐除了醫護學得好,香料配製也學得不錯,只可惜用錯了地方。”

那一夜,陳亨瑞應酬回家,本就喝了些酒,神志有些不清,再聞到侯彩妮塗抹在身上的催情香水,又怎麼可能把持得住?

一切真相大白,安雲兮轉身準備離去。

“雲兮!”這是陳亨瑞在兩人重遇之後,第一次叫出她的名字。

安雲兮駐足,側目看向他,輕聲勸慰:“老爺子心中對你依然是掛牽的,只是你們兩父子都是犟脾氣。我要趕飛機,就先走了。下次再聚。”

說完,就帶着衆人離開了辦公室。

在走出之後,她聽到室內侯彩妮在祈求陳亨瑞的原諒,對他大喊着:“對不起,我知道是我不對,可是我現在是真心愛你的啊!如果不是對你有好感我也不會選擇你,而且更不會在你如此境地還要陪着你……”

聽到這些話,安雲兮只是揚起一抹冷笑。

走出嘉禾的大廈,進入車子中,車子向紅磡機場而去。路上,楊勇問道:“雲少,您就那麼放心的走了?”在楊勇看來,此事解決得似乎太簡單了些。

安雲兮笑道:“最爲一個朋友,我做的已經足夠。剩下的事陳亨瑞可以處理得很好,別小瞧這個男人,他在知道一切之後,只會比我更無情。侯彩妮的幻想恐怕永遠只是幻想了。”

兩輛黑色的轎車駛入紅磡機場的貴賓通道,半個小時後,一架從HK飛往G省的飛機準時起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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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們,今天幫友題外,只能統一答謝了!麼麼噠~】

逍遙遊遊新文《重生,天才鬼醫》

何謂鬼醫:日醫人,夜醫鬼。

一把銀針,一柄銀刀,人敬鬼尊。

蘇凌,魂魄兩分,一半陽間,一半地府。

陽間的蘇凌被生生地摘心挖肝,含恨而終。

地府的蘇凌卻受萬鬼尊崇。

陽魂疫,蘇凌死而復生。

柳蔓兒,笑裡藏刀的好姐妹,那麼也讓你好好地體驗一下,什麼叫做痛苦的絕望。

高競華,人面獸心的男友,就讓你自己親手摘掉自己的心肝。

從此後,世間多了一個鬼醫門,少女門主風華絕代;

從此後,商界多了一個商業奇才,白手起家,風生水起;

從此後,政界多了一位紅衣女郎,翻手雲雨;

從此後,地府小閻王大人,搬到陽間辦公,於是夜夜百鬼夜行。

人不犯她,她不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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