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賓館,華夏京城最接近政權中心的大酒店。因爲它的後臺就是華夏政府,這裡除了接待外賓政要之外,就只有真正的有錢人才具備消費資格。所以,在京城這塊地界,以它爲平臺舉辦酒會的都是屬於大有來頭之人。
今夜,在國賓館的芙蓉宴會廳裡就在進行着一場慈善晚會。主辦方是華夏的紅十字會,邀請的對象都是京城有錢有權的軍二代,官二代。別說當官的沒錢,那都是做做樣子給老百姓看的。
只要是真正的權利家族出來的少爺小姐們,他們的身價都不會低於外面一般的商人。今天這個慈善晚會的目的是籌集資金爲偏遠地區修築希望小學,所以主辦方一早就從各個渠道弄來一些華夏大佬的書法、畫作之類的物品作爲慈善拍賣的彩頭。
這樣的拍賣會其實拍賣品是什麼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花多少錢去給自己博一個慈善家的好名聲,將圈中的名氣維護好了,無論是對自己以後的政途還是軍道都是極好的。
紅十字會的官員們正是摸準了這一點,所以籌辦了這場內部的慈善晚宴,一早就把邀請卡四處散了下去。
其實,這類的酒會每一年都會有很多,對於京城的少爺小姐們早已經習慣,但每一次都依然樂此不疲的響應。
此時,芙蓉廳內燈光閃耀,水晶燈帶着特有的晶瑩將整個大廳承託得十分夢幻。芙蓉廳大概能夠容納三百人左右,除掉工作人員和酒店服務員,大概賓客人數是在200人左右。
芙蓉廳之所以叫芙蓉廳是因爲在這個宴會廳的四周壁畫上都是以寫意山水的方式繪製着盛開嬌豔的芙蓉花,在穹頂上也雕刻着芙蓉花的浮雕,廳中擺設的植物也都是以芙蓉花爲主,人在裡面猶如置身於芙蓉花海一般。
宴會廳的中間是空出來的舞池,在四周便圍了一圈小圓桌,沒一張桌子上都有着臺號,對應着邀請卡的編號,也是酒會中旬拍賣會進行拍賣會的叫號依據。
每張小桌上都放了一些點心和小吃,侍應生端着酒水在大廳中來回走動。誰都知道這樣的場合主要目的不是爲了吃,所以誰也不會費心思去準備飯菜招待。
樂隊正在按照樂譜演奏着曲目,整個芙蓉廳裡仙樂飄飄,美輪美奐。那些穿戴整齊,精心打扮的賓客們在裡面或是隨着音樂翩翩起舞,或是坐在一起低聲傾談,還真有一種花中仙的感覺,顯然,酒會已經正式開始了。
六號桌上,林炎炎穿着一身紫色的魚尾抹胸晚禮服,那緊緻將她火爆的身材勾勒出來,胸前的巨碩幾乎隨時都會露出來。她是軍人所以只能留着齊耳的短髮,不過今天也刻意的打扮了一番,讓短髮變得時尚而野性。
她就坐在那裡,卻能吸引人的視線。不得不說,她確實是一個美人,是一個尤物。今夜,她和哥哥林彥文是代表了林家來參加酒會,但實際上她更希望是作爲喬博琰的女伴出席。只不過,對方不邀請,她也不敢去問。這個男人在她心裡總是有一種畏懼感。也正因爲此,她纔會瘋狂的愛上他。
林炎炎喝了一口悶酒,林彥文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個角落去獵豔了。她獨自坐着,對着這個酒會有些索然無味。
她的美麗爲她吸引了很多目光,但是卻無一人敢靠近。先不說林家在京城的地位如何,就但是內部傳聞的消息,她是喬家老爺子內定的孫媳婦這一點,就足以打消很多人的覬覦之心。
所以,她這個美人在衆人眼裡只能遠觀。林炎炎很享受這種感覺,因爲衆人對她的忌憚,還能讓她覺得自己和喬博琰是有希望的。可是,誰又知道喬博琰甚至從未用正眼瞧過她一次。
嘴角泛起苦笑,林炎炎端起紅酒杯,將裡面剩餘的紅酒一飲而盡。
杯中已經見底,她招手,侍應生端着酒水走了過來,只是還未等她選擇時,一隻白淨的手卻從托盤上端起一杯果汁和一杯紅酒,示意侍應生的離開。
林炎炎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祁裕毫不客氣的坐下,將果汁放在她面前,優雅的道:“喝酒太多不好。”說着,自己輕抿了一小口紅酒。
林炎炎笑道:“叫我不喝,自己又喝。”
“我是男人。”祁裕淡淡的回答,語氣中好似有一絲關心。
他們都是一個圈子裡的人,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小時候的感情固然是真摯,只不過長大後,站在各自家族的立場,人心倒是變得讓人難以揣測起來。
尤其是祁裕,林炎炎覺得自己從來都弄不清楚他心裡在想些什麼,他總是把真實的情緒隱藏得很深,就算他認真的說些什麼,熟悉他的人也都不敢百分百的相信。這樣的人,也讓她感到害怕,好像隨時隨地都會被他算計一般。
“多事。”林炎炎白了他一眼,淡淡的撇過眼神。她看向宴會廳的門口,彷彿在等待着什麼人。
“喬博琰還沒到。”祁裕好像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麼,直接說了出來。不過,這個好心,換來的是林炎炎的一瞪。
祁裕毫不介意,把玩着酒杯,慢慢的道:“我聽我家老爺子說,喬家和林家已經在開始商量你們的婚事了?”
這句話讓林炎炎雙頰揚起一抹甜蜜的笑容,點點頭:“是喬爺爺主動跟爺爺提出的,希望我和博琰早日成婚,好爲喬家開枝散葉。”
祁裕聞言,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了扯嘴角,沒有說話。端起酒杯,垂眸飲了一口,看不清的眸光裡,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
這時,宴會廳的大門打開,在門口出現了一男一女,當人們的視線落在他們身上的時候,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動作,變得有些呆滯。
男人,他們很熟悉,是圈內真正的大少,更是華夏軍界的太子爺,誰也不敢招惹。他的容貌即便是已經見過無數次,都會讓人感到驚豔。
女人,他們不認識,從未見過。但是她一身白色飄逸的晚禮裙,黑髮隨意披着的模樣,卻猶如畫中仙。她的五官精緻而美麗,氣質出塵脫俗,她的出現,猶如將整個宴會廳分割成了兩界,她是芙蓉廳裡的芙蓉仙子,而其他人都是來朝聖仙子的凡夫俗子。
那種氣質上的絕對優勢,讓她瞬間就俘虜了不少人的眼球。
宴會廳幾個角落裡,看向這對男女的目光卻在一瞬的失神之後,就露出了各自複雜的眼神。
四周赤裸的打量,讓喬博琰不悅的皺了皺眉,臉上的表情變冷,讓大家猛一個激靈,趕緊收回了直視的目光,改爲暗中打量。
可是,幾乎所有人都在心中猜測,這個陌生的女子是什麼人,爲什麼會出現在太子爺身邊?喬家的內定孫媳婦不是林家的大小姐麼?
不少人帶着這樣的疑惑,看向林炎炎,卻發現此刻她的面色很難看,雙眼死死的盯住那門口的一雙人。
這個女人她認識,她曾經因爲江孜宣被追殺的事去找過她,還懷疑過她,可是她和喬博琰是怎麼一回事?
而坐在她身邊的祁裕看到兩人同時出場的時候,雙眼也是微眯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平靜。
喬博琰帶着安雲兮走向屬於自己的圓桌,那是一張寫着2號的桌子,這裡的1號永遠都是無人可坐的,那只是一種象徵,而2號象徵了喬家在京城的地位。
看着喬博琰紳士而溫柔的爲安雲兮拉椅子,爲她要來喝的東西,低聲詢問,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林炎炎眼紅,雙眸幾乎要噴出火來。
“她可是一號首長的救命恩人。”祁裕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林炎炎一愣,她知道喬博琰帶來的一位神醫治好了一號首長的病,可是卻不知道這個神醫就是安雲兮。
咬了咬牙,林炎炎站起身,理了理頭髮,身姿搖曳的向二人走去。祁裕看着她離開,也只是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林炎炎調試着臉上最動人的笑容,想要將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在喬博琰面前,可是,纔剛走進,她就看到喬博琰牽着安雲兮的手,微笑着把她帶入了舞池之中。
臉上的笑容一僵,讓林炎炎尷尬萬分,她就站在離2號桌不到兩米的位子,喬博琰卻對她視而不見。她似乎聽到了四周傳來的嘲笑聲和感受到了奚落的眼神,這讓她感覺到雙頰火辣辣的,如火燒一般。
“你故意的?”安雲兮隨着喬博琰在舞池中起舞,這些交際舞她還是在上一世學會的,當初就是爲了應酬客戶,現在這一世,還是第一次跳,舞步都有些生疏了。
喬博琰一手扶着安雲兮的纖腰,一手輕託着她的小手,優雅的笑道:“故意什麼?喬某有幸與雲少一起共舞,怎麼能不好好把握住機會?”
安雲兮白了他一眼,突然感到再成熟的男人都有幼稚的一面。
“老爺子已經知道了你的存在,威逼我不成,就想着來個趕鴨子上架,先去林家把婚事定了,然後逼着我取林炎炎。”喬博琰淡淡的道,雖然他的語氣平靜,但是安雲兮還是聽出了其中的怒意。
安雲兮輕挑脣角,笑容也有些泛冷:“所以你把我帶來這裡,告訴別人你心上人另有其人,先一步讓外界知道我的存在,知道我纔是你心中所愛?”
“聰明!雲少就是雲少。”喬博琰讚道。
安雲兮嘴角一抽,咬牙道:“你還要報復到什麼時候?”自從這個男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後,就稱呼她爲雲少,每天晚上就只知道在牀上欺負她,差點讓她落荒而逃。
喬博琰輕笑出聲,看着眼前這個雙頰氣得鼓鼓的少女,心中還是有些難以相信。這樣的一個女孩子居然就是黑道中令人聞風喪膽的雲少,傳言中的雲少可是風流多情,狡詐多變,冷血無情的人。他能說這妞兒的僞裝太好了麼?甚至自己與她多次交手都沒有察覺到她身份的異樣,要不是兩人確定關係後逐漸瞭解,讓他尋到了一些蛛絲馬跡,有了大膽的猜測,他也不會在最後的時候肯定。
桃花眼中眸光閃動,喬博琰看到安雲兮那副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的樣子,心中一動,忍不住將她摟入懷中,雙手緊緊的纏住她的纖腰,隔着衣料撫摸着那緊緻的肌膚,將頭靠在她的肩頭,低喃:“雲兮,我的雲兮……”
被喬博琰這突然的動作弄得一僵的安雲兮,本想推開他,卻因爲這句話,讓她停止了動作,反而纖臂交纏着摟住他的胳膊。
兩人視若無人的親密摟着,在舞池隨着舞曲的旋律踏着步子,那種沉醉和忘我,讓周邊的人不知覺的閃開,留出空間給兩人。
原本還以爲喬家太子是故意逢場作戲的人此刻也大跌眼鏡,他們都是情場老手,看得出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喬博琰在圈子裡是出了名的不沾女色,每次出來都是一個人,偶然會帶着他的表妹海柔。
別看他好像如謙謙好像如謙謙君子一樣,優雅而有禮,但實際上是最不好接觸的。
如今,他卻如此摟着一個女人,就算是他有心看林炎炎笑話,也不至於做出如此大的犧牲。
當然,這一抱,在場無數名媛的心碎,心碎加落地的眼球,都快鋪滿了全場的地面。
林炎炎雙手的指甲陷入掌心,骨節發白,她緊抿着脣看着那相擁在一起的兩人,只覺得渾身掉入了冰窟之中。
上一分鐘,她還在祁裕的詢問中,甜蜜的想着自己終於能成爲喬博琰的妻子,而下一分鐘,對方就當着衆人的面給了她如此響亮的一耳光。
祁裕不知何時走到她的身邊,彎腰擡手道:“賞臉跳個舞麼?”
林炎炎轉動着僵硬的脖子看向他,眼神中帶着一絲感激。她知道對方是在幫她解圍,免得她繼續留在尷尬的漩渦之中。
幾乎是沒有知覺的把手放在他的掌中,任由他牽着自己滑向舞池,但即便如此,她的眼神也忍不住向喬博琰的方向看去。
人羣中,林彥文面色陰冷的止住了自己的步伐。他原本想要去帶走自己的妹妹,沒想到祁裕快了一步。他感謝祁裕的解圍,但是對喬博琰和安雲兮,他卻記恨上了。
在京城,他是紈絝子弟,可是他妹妹卻是林家的驕傲,即便是他,也是將她捧在手心上呵護備至的。
周邊人各自的情緒,對忘我的喬博琰和安雲兮來說都無關緊要,以至於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在一個燈光昏暗的角落裡,一個穿着筆挺軍裝的熟人正在那裡默默的看着他們,狹長的眼眸中情緒複雜。
這些男歡女愛都是在暗中浮動,誰也不會拿到檯面上說話。若林炎炎此刻真的跑去喬博琰面前去質問他,或是拿喬老爺子來壓他,也未免顯得太不懂事了些。
一切都是大家的心知肚明而已。只是,喬博琰的這個信息一放出來,恐怕有不少人都會在思考到底喬林兩家的聯姻還是否可行,自己的陣營又該怎麼去站。
舞曲結束,男人們拉着自己女伴的手回到屬於自己的圓桌。喬博琰和安雲兮剛在2號桌坐下,就看到祁裕和林炎炎也走了過來。
“可以嗎?”儘管心中已經狂風驟雨,但林炎炎依然笑顏展開的對喬博琰詢問。
喬博琰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轉眸看向安雲兮,後者點頭之後,他才同意兩人入座。這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卻看得林炎炎眼中閃過一絲痛楚,沉默着和祁裕一起坐下。
“安小姐,我們又見面了。”一入座,祁裕就先對安雲兮打招呼道。
喬博琰挑了挑眉看向安雲兮,後者微笑解釋:“曾經在江府與祁公子見過一面。”然後,她帶着矜持的笑容向祁裕微微點頭。
這讓熟知她本性的喬博琰不由得嘴角一抽。
“祁裕,你也認識這位安小姐?”林炎炎轉眸看向祁裕笑道。
祁裕微笑點頭。
“博琰,你和這位安小姐……”林炎炎牽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問出她心中最害怕的問題。
喬博琰放在桌下的手與安雲兮十指交握,聽到林炎炎的詢問,兩人相視一笑,前者笑道:“林小姐這還看不出來嗎?雲兮是我的女友。”
女朋友三個字深深的刺痛了林炎炎的心,她塗抹了紅色脣膏的脣微微顫抖,強忍住心中的怒意,淡笑:“哦?帶回家裡給老爺子看過了嗎?”
“爺爺知道。”喬博琰簡單的回答。
這一下,林炎炎是徹底變了臉色。喬老爺子知道?喬家知道喬博琰有女朋友,還來林家談婚事,這到底算是什麼?
林炎炎垂下的眼眸神色莫名,好似任何一種可能性都存在,這讓她開始心慌起來。但是,她最希望的是喬家不喜歡這個平民之女,不允許她進入喬家大門,那麼最後的勝利者就依然還是她。
想到這,她眼中又燃起了鬥志。
此刻,在舞池中間已經擺好了拍賣臺,那些名人的書畫或者工藝品,甚至一些舊物已經擺放,拍賣已經開始。
“安小姐沒有喜歡的東西嗎?”林炎炎調試好心情,高傲的笑着。那種感覺就猶如一個貴族在俯視一個小民。
安雲兮淡然的笑着:“我對這些不是很感興趣。”她說的是實話,但是在林炎炎的心中卻變成了她掩飾自己窮酸的目的。
她調查過安雲兮的背景,知道她父母是幹什麼的。自然知道這樣的場合,如果不是喬博琰,她一輩子都沒有機會踏入。
“這可是做慈善,想必你出手了,博琰也不會生氣的。”林炎炎說完,轉眸看向神色淡淡的喬博琰。
這話裡的意思,就是要鼓動安雲兮參加拍賣,然後讓喬博琰出錢。好讓後者知道這個女人和自己的生活圈子是多麼的格格不入。
林炎炎和安雲兮的鬥法,祁裕坐壁旁觀,喬博琰也任由安雲兮接招。這樣一來,反而給林炎炎一種錯覺,以爲喬博琰對安雲兮的感覺似乎也就那麼回事。恐怕只是一時心血來潮的遊戲罷了。
殊不知,這是因爲喬博琰對安雲兮的充分信任,知道一個林炎炎奈何不了她,所以纔沒有加以干涉罷了。
安雲兮笑道:“他自然不會生氣。用的又不是他的錢。”
這句話把林炎炎說得一愣,祁裕則是眸光輕閃了一下。他對安雲兮的調查遠比林炎炎仔細,後者只是粗略的查了一下她父母的下她父母的情況,家世背景。而他可是把這個人相關的一切都查出來了。所以知道安雲兮名下在國內有着兩個產業,一個是如今聲名鵲起的大華拍賣行,一個是華夏地產逐漸形成龍頭之勢的裕豐地產。
有這兩個企業做後盾,林炎炎想從金錢上去壓垮她,讓她生畏,恐怕是不可能了。
祁裕知道這些,但是林炎炎此刻卻不知道。所以對安雲兮說的這句話,有些搞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我就等待安小姐出手嘍。”林炎炎笑意盈盈的道。雖然不明白,但是她還是按着話裡的意思說了下去。
安雲兮依然淡淡然的道:“林小姐放心,若是遇到喜愛之物,我自然會出手。”
四人坐在一起,早就引來了四周的注意,一個個都悄悄豎着耳朵聽着。遠的自然是什麼也聽不到的,但是坐在附近的幾桌都一字不漏的把幾人的對話聽進耳裡。對於安雲兮最後的這句話,也露出一些鄙夷。
都在心中想着,在他們這個圈子裡混,可不是光有錢就能行的。
拍賣會正常的進行着,物品一件一件的被拍出,安雲兮卻一直沒有動手,神色淡淡的看着,偶爾與喬博琰耳語一番,旁邊兩人似乎被她遺忘。
當最後一件拍品送上之後,林炎炎帶着譏諷的笑容看向安雲兮道:“這可是最後一件拍品了,安小姐還沒有找到心儀的東西?難道這些大家名人的作品都無法入你的眼?”
這句話可謂狠毒,一句話就將安雲兮推到了衆人的對立面。似乎她不拍下這最後一件拍品,就是承認了林炎炎的話。就連喬博琰都不悅的皺了皺眉。
她這句話說出的時候,正巧是在一個空隙時間,現場很安靜,所以導致整個宴會廳的來賓都聽到了這句話。
紛紛向2號桌側目。
木駿坐在角落裡,此刻他也爲安雲兮隱隱擔憂。放在桌面上的拳頭都不由得握緊。他知道的,他就知道的,安雲兮離京城的圈子太遠,即便她再努力也會在這裡受到奚落。她和喬博琰是沒有結果的。
他很想站起來,可是卻找不到站出去的理由。那邊的形式已經很複雜了,他再攪和進去,對安雲兮沒有任何好處。
或許,經歷這次,她就會懂得了和喬博琰之間的差距,就會放手,到時候,自己再去她身邊安慰吧。木駿在心中對自己說道。
安雲兮緩緩轉眸,在林炎炎身前的拍品上淡淡掃過,目光突然落在她耳朵上戴着的一對鑽石耳釘上,笑道:“我倒是對林小姐的這對耳釘很感興趣,不知道林小姐肯不肯割愛?”
這句話一出,衆人不屑的眼神更甚,心中都覺得安雲兮是一個庸俗的女子,這些名人大家的墨寶看不上,偏偏和世俗中的女子一樣喜歡鑽石。同時,也對喬博琰感到不值,這樣的天之驕子居然看上了一個小家子氣的姑娘。
林炎炎一愣,顯然沒有想到安雲兮會突然這麼說。但很快她就笑道:“我這耳釘也不值什麼錢,怎麼好和這些藝術的無價之寶放在一起?你喜歡,我送給你便是了。”
這番話,是安雲兮覺得林炎炎一個晚上說得最有水平的話。既拍了這些名家的馬屁,又體現了自己的大氣,順便暗諷安雲兮只配撿她不要的東西。
衆人心中紛紛叫好,但也不說話,等着看安雲兮如何選擇。
安雲兮淡淡的笑道:“林小姐的耳釘是鮮彩藍鑽爲原料,市面價爲300萬美元,這麼昂貴的東西我怎麼能百要呢?我看還是送拍的好。”
300萬美金,在現在摺合人民幣就是2400萬。若不是安雲兮說,恐怕沒有有人注意到林炎炎耳朵上那兩顆鑽石是如此的價值不菲。
“安小姐倒是好眼光。好,就如你所願。”說完,林炎炎就摘下了耳釘,放在侍應生的托盤裡,眼神中有些不捨。能夠讓她佩戴出席的東西,又怎麼會不是心愛之物了?
不過,如果能借此讓安雲兮出醜,這對耳釘也算是值得了。
安雲兮漠然的看着,嘴角泛起冷笑。喬博琰性感的嘴角也是愉悅的上揚。赫赫有名的雲少怎麼會不知道一個小小慈善拍賣會裡面的道道?能拿出來的拍品都是對於這些大家們來說不在乎的,真正寶貝的東西誰會真個拿出來拍賣做慈善?
既然都是別人不要的東西了,她又怎麼會花錢去買?
兩人之間的默契,自然不需要去解釋什麼。只是林炎炎身陷局中卻不自知罷了。當是那個祁裕……
安雲兮眼神淡淡的掃過他身上,他卻垂眸不語,好像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嘴角上,依然保持着淡淡的,充滿紳士的笑容。
“感謝林小姐的慷慨,爲咱們大會又增添一件價值不菲的拍品。現在這對耳釘起拍價就以1000萬人民幣起步,每次競價不得少於500萬。”拍賣師激動的道。這可算是今晚拍賣會上底價最高的拍品了。
林炎炎有些得意,雖然心痛不減,依然捨不得那對耳釘,但能夠博個好名聲也不錯。
可是,花1500萬去買一對耳釘,怎麼算都不值。在座的雖然有錢,但是也不會這樣花出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兩個女子之間的鬥法,他們旁人又何苦攪進去?
所以,拍賣師連喊了兩次,都無人開價。這讓林炎炎臉色微變,不悅的看向安雲兮。她不是說自己不是說自己要競拍的嗎?爲什麼還不出手?難不成要讓耳釘流拍?這可是一件很丟臉的事。
就在林炎炎忍不住就要詢問的時候,安雲兮開口了:“2000萬。”
2000萬?!
衆人倒吸一口氣,這個女人一開口就是2000萬,她到底什麼來頭?
“2000萬一次!”
“……”
“2000萬第二次!”
“……”
“還有沒有比2000萬更高的。”拍賣師激動的道。
“2500萬。”有人開口了,衆人望去,居然是林炎炎的哥哥林彥文這個紈絝。衆人憋笑,林炎炎臉上一黑。
這個笨蛋!林炎炎在心中罵道。他瞎喊什麼,萬一嚇住安雲兮,不出價了,自己豈不是要花2500萬去買回原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這不就等於讓所有人看林家的笑話?說不定還有人以爲是自己捨不得,所以才讓自己哥哥重新拍下來似的。
她在責怪林彥文,可是,在林彥文心中想的卻很簡單。他知道那是自己妹妹喜愛的東西,所以想幫她拿回來而已。
林炎炎狠狠的瞪了林彥文一眼,轉眸看向安雲兮,期待她再次喊價。
安雲兮嘴角噙笑,等到最後一秒的時候,才淡淡的道:“3000萬。”
3000萬!
這下不止衆人震驚了,就連自以爲對安雲兮十分了解的木駿也驚呆了。3000萬是多少錢,他完全沒有概念。他心中覺得安雲兮實在是太胡鬧了,難道她以爲喬博琰會爲她買單麼?就算買單了,那麼她在喬博琰的心中印象也會有所影響的。
“3000萬第二次!還有沒有比3000萬更高的?”拍賣師激動得語調都高了起來。
誰會傻得用3000萬去買一對耳釘?
最終,林炎炎的耳釘落在了安雲兮的手心中。望着手心中那發着璀璨光芒的藍鑽耳釘,安雲兮笑着對林炎炎道:“確實很漂亮。”
那笑容在林炎炎眼中顯得格外的刺眼。而喬博琰卻在此時補了一句:“你若是喜歡,我可以去給你買新的,你何必花那麼多錢買別人用過的呢?”
這句話簡直就像是一把尖刀直接插入林炎炎的心臟,差點讓她當場失控。
安雲兮笑道:“無妨,反正這些錢都是做善事的。”說罷,就掏出小香包裡的支票簿,當場寫了一張支票,在衆人目瞪口呆之下將那3000萬的支票輕飄飄的放進侍應生的托盤裡,完成了交易。
知道要陪喬博琰來參加慈善拍賣會,她又怎麼會沒有一點準備?
隨手3000萬買一對耳釘,這個女子身價不菲!這是衆人對安雲兮的新評價,同時心中猜測,難不成喬家一改風格,準備軍商聯姻?
酒會在衆人的猜度中結束,散場的時候,喬博琰細心的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安雲兮披上。又一次惹得林炎炎眼中嫉妒。
國賓館外,有一個荷花池,雖然此時還未到荷花盛放的季節,但是那些新生的荷葉卻讓池水添了一分綠意。
衆人從國賓館出來,走在人羣前面的安雲兮卻突然駐足,攤開手掌,露出那對3000萬買來的耳釘,在手中掂了掂,突然在衆人震驚的視線中,將它們拋入了荷花池。
“安雲兮,你!”林炎炎咬牙恨聲的道。那是她最心愛的東西。可是此時,她卻無法說出口,因爲它們已經屬於安雲兮了。
衆人譁然,看向安雲兮的視線像是看神經病似的。
可是,她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將所有人打得啞口無言。
“別人戴過的東西我又怎麼會喜歡。不過是把玩一下罷了,玩夠了也就扔了。”安雲兮好似自言自語,又好似在對身邊一直微笑陪伴的喬博琰道。
這份豪氣,讓衆人咂舌,剛纔還在心中覺得安雲兮庸俗的人,此刻心中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那可是3000萬啊!
特別是林炎炎,此刻臉都黑了。安雲兮這樣衆目睽睽的將耳釘扔入荷花池,就算她明知道東西在哪,也無法去要回來。
此時,衆人心中才恍然大悟,這兩女的戰鬥,到底是誰勝誰敗。
……
喬家,這個京城首屈一指的大家族,正在震怒之中。喬博琰帶着安雲兮公然出席四九城裡的社交場合,並且鬧出的事已經傳到了喬老爺子的耳中。
甚至,他在五分鐘前,才掛掉來自老林家的電話。一想起之前自己曾經的部下明裡暗裡的試探,喬嚴軍就心頭窩火,指着眼前淡淡然坐着的喬博琰罵道:“不肖子孫,不肖子孫!”
而這一次,喬博琰也沒有任何反應,任由自家老爺子發貨怒罵。
喬家在家中的另兩位主人,喬老太太和二嬸蔣玉華都在房外聽了一下,離開。
喬老太太嘆了口氣,對攙扶着自己的二兒媳婦道:“這老傢伙脾氣臭了一輩子,老了也還這麼火爆。在部隊裡下了一輩子的命令,到了家裡也還是這樣。”
老太太的嘮叨,蔣玉華只是淡淡一笑,並未接話。只是她眼神中帶着點擔憂,好像是擔心書房裡的爺孫二人鬧出什麼。
喬老太太轉眸看了蔣玉華一眼,拍了拍攙扶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背,一臉不以爲然的道:“別擔心,博琰那孩子有分寸,老頭子罵出來倒還好了,憋着反而不妙。”
蔣玉華訕蔣玉華訕笑,小心翼翼的試探:“媽,咱們老喬家已經站在如此高位了,還要和林家聯姻麼?”
“就是因爲老喬家站得太高,纔不得不這樣做。我和老頭子都擔心,如果有一天我們不在了,喬家這青黃不接的,手中權勢又太大,說不定會淪爲政鬥中的犧牲品。所以和老林家聯姻也就是想讓家族勢力更強一些,就算是有人想動也要仔細掂量掂量。”喬老太太也不介意,反正都是自家人,再加上對這個二兒媳婦心中有着虧欠,所以就把自己和老爺子心中的擔憂說了出來。
她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前段還有些落寞無奈,可是在最後一句的時候,年輕時打仗積累的殺氣就冒出來了,震得蔣玉華心中一個激靈。
她將老太太的話在心中反覆咀嚼了一下,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最後只能嘆氣道:“就是委屈了博琰這個孩子。”
說到喬博琰,喬老太太的眼中既欣慰又心疼:“誰讓他是咱們老喬家的獨苗呢?”
老人話裡的苦澀,蔣玉華聽得出來。不知怎地,她腦海裡忽然出現安雲兮那張淡然精緻的小臉,還有那平靜問她爲何留在喬家的話語,她心中突然一疼,只覺得可惜那麼好一個孩子。
安雲兮的事,蔣玉華不敢給喬家二老說,因爲她知道說了也沒用。因爲喬家二老並不是因爲喜歡林炎炎才逼着喬博琰與林家聯姻。
最後,她只能在心中嘆息一聲:造化弄人。
喬博琰走出老爺子的書房,拒絕了奶奶讓他在家中吃飯的挽留,走出喬家大院,深深的吸了口空氣,薄脣輕啓,將濁氣吐出。
他現在的腦袋被老爺子吼得有些微微發脹,但是至少暫時破壞掉了喬林兩家的聯姻計劃。
電話響起——
喬博琰拿出來一看,眉梢一挑。居然是正在國外就行會晤工作的母親打來的,在工作中,母親一般不會給自己打電話,看來國賓館的事沒有逃過她的耳朵。
接起電話,母親海婧的質問立即傳來,喬博琰平靜的等她全部說完之後,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句:“是。”
是的,自己是有了女友。是的,自己不願娶林炎炎。
電話裡傳來一陣的沉默。
母親不說話,喬博琰也不開口。母子兩人就這樣僵持了十幾分鍾,最後還是海婧妥協,在電話裡用緩和的聲音道:“你知道你爺爺是爲了你好。”
喬博琰不敢苟同的反駁:“是爲了喬家好。”
海婧被他一噎,脫口道:“喬家不就是你的?”
喬博琰深吸了一口氣:“既然喬家是我的,那麼就由我自己來支配我的婚姻。我也不需要靠妻子的孃家來保住我的地位。”
海婧沉默了一下,最後道:“等我回國再說。”說罷,便掛了電話。
電話裡傳來忙音,喬博琰抿了抿脣,將手機塞進口袋,駕着悍馬車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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