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外這一戰可謂驚天動地,嘹亮的嘶喊慘叫以及那震天的巨響牽動每一個長安百姓的心絃。
他們都盼望着官軍獲勝,給窮兇極惡的匈奴人一個血的教訓,將這羣番外韃子趕出中原。
長安城守將李肅站在高高的城樓上,舉目眺望着遠處塵埃滾滾,熾熱如火,殺戮不止的戰場,心中頓生嚮往。但他爲人謹慎,現在戰場局勢並不明朗,要他現在領兵出城,與城外那支漢軍前後夾擊兇名赫赫的匈奴鐵騎,他又沒這個膽量,不免左右爲難。
旁邊一位年約二十,英武不凡的小將目不轉睛地望着城外的戰場,‘胸’中熱血沸騰,漆黑的眼眸中透着一股濃濃的戰意。
他本以爲李肅很快就能下令大軍出擊,等了半天卻不見任何動靜,終於忍耐不住,出列稟道:“將軍,城外的援軍正與匈奴人戰得不可開‘交’,正是我軍出城廝殺的大好時機,只要現在打開城‘門’殺出城去,和城外援軍首尾夾擊匈奴鐵騎,定能將這羣侵我漢土的強盜殺得片甲不留!”
李肅擡頭掃了他一眼,正‘色’道:“文遠,長安城乃大漢陪都,不容有失。現在戰場局勢並不明朗,本將軍不能冒這個險!”
小將面帶不忿,泱泱退下。
戰場上,匈奴軍的陣型已經被火牛陣衝得四分五裂,無數匈奴士兵慘死在野牛的鐵蹄和利角之下,士兵哀嚎着逃亡,卻難逃被踐踏成渣的下場,場面十分血腥。
劉凡冷冷望着前方哀嚎的戰場,眼中不喜反悲。
剛剛,就是這羣發瘋的野牛收割走了兩千多興漢軍的兄弟。現在,即便它們殺掉再多的匈奴人也難以彌補這份罪孽。
“全軍出擊!”劉凡眼中爆‘射’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寒芒,手中長槍高高舉起,在朝陽的映‘射’下寒光閃爍,耀人眼目。
他一馬當先,奔出陣去,‘胸’中的那股怒氣需要發泄!
真正的大戰爆發了,興漢軍吹響了衝鋒的號角,將近兩萬的興漢鐵騎猶如‘潮’水般涌出,帶着一股蔑視一切的氣勢,向四倍於他們兵力的匈奴鐵騎發起了衝擊。
這是一場硬碰硬的對決,在這殘酷的戰場上,沒人會手下留情,戰爭必將以一方慘敗而落幕。
興漢軍主帥帶頭衝殺,士氣無比高揚,個個奮勇爭先,往前衝殺。反觀匈奴軍,他們主帥呼延豹昏‘迷’不醒,又被野牛陣衝‘亂’了陣型,個個情緒低‘迷’,士氣跌落到谷底。
興漢軍將士高舉長槍,槍出如電,收割着一顆顆匈奴人的頭顱,那些野牛雖然也在幫助興漢軍,但對他們來說,這些畜生害死過他們的戰友,他們的兄弟,手中刀槍也毫不留情,一頭頭高壯的野牛在他們滿腔的怒火中被斬得支離破碎。
這些匈奴騎兵畢竟也是經歷過無數場血戰的,開始嗷嗷叫着反撲,不要命地向漢軍撲去。戰場上,大鐮刀軋軋叫,劍在斫着,槍在刺着,斧頭和鉤刀劈個不停。匈奴鐵騎像一片森林似的紛紛給斫倒,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戰爭依然在持續,淒厲的嘶喊,瘋狂的殺戮,熾熱的烽火,使得兩軍兵士‘欲’加地憤怒,戰爭越來越‘激’烈。
長安城樓上,年輕小將再次請戰,李肅被他惹惱了,訓斥道:“城外那支軍隊,驍勇異常,一個可抵三名匈奴騎兵,如此漢軍本將軍從未聞過。若此乃匈奴人的‘誘’敵之策,一旦打開城‘門’便中了匈奴人的詭計,你我便成了這千古罪人。”
年輕小將面‘色’一變,拜倒在地,急聲道:“將軍,雙方‘交’戰到現在,死傷不計其數,足有萬餘人,若以此代價‘誘’敵未免太過駭人。況且我觀援軍的旗幟,乃是驃騎大將軍所領的那支興漢軍,以興漢軍的戰力能以一擋三再正常不過。還請將軍打開城‘門’,與城外漢軍首尾夾擊,殺光匈奴,揚我大漢國威!”
李肅不爲所動,轉過身去,怒聲道:“本將自有主張,休得再說!”
小將驀的擡起頭,一雙虎目直直地盯着李肅的背影,沉聲道:“將軍,若你不開城‘門’,不率大軍出城擊殺匈奴,此間事了,末將定要參將軍一本!”
李肅轉過頭‘逼’望着他,冷冷道:“張遼,你可想清楚了,得罪我的下場!”
小將倔強地和李肅對視,面無懼‘色’,朗聲道:“匈奴人侵我漢土,屠我漢人,‘淫’我漢‘女’,此仇不共戴天,遼願意率麾下三千兵馬殺出城去,無論勝敗都與將軍無關!”
李肅本‘欲’令人拿下張遼,但他畢竟也是漢人,而且張遼這番話也擊中了他心坎,心中一軟,嘆了一聲,擺手道:“那你便去吧,你出城後我便會關閉城‘門’,你是生是死便與本將軍無關!”
張遼不憂反喜,大聲應諾,匆匆點兵殺出城去。
城外戰場上,興漢軍雖然佔據了上風,殺得匈奴騎兵節節敗退,但畢竟人數不佔優勢,雙方處於膠着之態。
劉凡傲立在神焰駒上,飲血的長槍高高舉起,一雙星目冷冷地望着遠處的長安城。
他想不通,城外如此大的動靜,長安城的守軍怎會無動於衷,若長安五萬守軍從背後殺出,足以將這支八九萬的匈奴鐵騎全部殲滅。
事實卻令他無比失望,長安城城‘門’緊閉,無絲毫動靜。
正當劉凡失望至極之際,長安城‘門’終於緩緩打開,一名年輕將領率着一支兵馬殺了出來。
劉凡大喜,有長安數萬守軍助陣,定能全殲匈奴鐵騎。
但很快,長安城‘門’便再次闔上,出來助陣的漢軍只有區區三千人。
張遼率領麾下的三千‘精’騎如同一柄尖刀,直‘插’匈奴背後,頓時殺得匈奴人一陣人仰馬翻,陣法大‘亂’。
匈奴人本就士氣低落,落於下風,又見到長安城援軍出現,頓時再無戰意,在幾名萬騎長的帶領下往北邊突圍逃竄。
高順領着八百陷陣營一早就埋伏在北邊,此時突然殺出,又是殺得匈奴人一陣大‘亂’。張遼從後方追上,兩人率兵夾擊,匈奴人早被嚇破了膽,哪敢應戰,又是丟下數千具屍體,倉皇逃竄。
高順和張遼麾下士兵並無多少,不敢太過深入,又是掩殺一陣後便率兵歸來。
劉凡握緊長槍,手上青筋如蚯蚓般猙獰,他面‘色’鐵青,望着匈奴人逃去的方向低吼:“本能全殲這支匈奴鐵騎,卻白白錯失了!”
賈詡在數十名士兵的護衛下,策馬行到劉凡身邊,搖扇嘆道:“李肅此人,有勇有謀,但爲人謹慎,以至於在這緊要關頭起了疑心,白白錯過立此大功之良機。”
長安城外驚天的一戰,匈奴人損失慘重,僅餘五萬殘兵,退到了長安城以北三十里外。
劉凡這邊,雖然大勝,卻也付出了五千將士傷亡的慘痛代價。此時天‘色’已晚,劉凡只能暫時退兵,在長安城外十里處紮營休息,同時派人前往長安,將這一戰況通知李肅。
待到高順和張遼率兵歸來,劉凡從營帳中親自迎了出去,親熱地執着張遼的手,細細打量着他。
只見他二十來歲,身材高大,身穿亮銀‘色’戰甲,外披藍‘色’戰袍,面容清秀儒雅,眉宇間英氣勃勃,姿容極爲不凡。
張遼也從高順口中聽說了眼前這人便是驃騎大將軍劉凡,他低眉打量了眼劉凡,見後者果然英武帥氣,氣度非凡,連忙拜了下去,道:“長安城城‘門’校尉張遼拜見驃騎大將軍!”
劉凡大驚,連忙彎腰將他扶起,失聲叫道:“你就是張遼張文遠?”
張遼不明所以,他只是個普通的校尉,不管是丁原,又或是李肅,從來不重用他,卻沒想到驃騎大將軍見到他會‘露’出如此神態。
劉凡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此舉有點嚇壞了張遼,笑着說道:“文遠不惜開罪上司,領兵出城助陣殺敵,本將軍十分欣慰,這纔有些失態,文遠勿怪!”
張遼這才釋然,連道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