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你不是獨孤解意,你永遠不可能是她。”李墨道。
施柔雙目失神地笑了笑,終於不再發一言了。
按照星雲圖所示,她帶着他們到了郊外一處小屋處,此屋應是獵人臨時休息點,從小屋走過一段距離,就能到達高木密林,進入狩獵區。此小屋從外觀看滿身斑駁,歷盡風霜,屋子甚至已經沒有門了,像是早已經廢棄的感覺。
衆人進入屋內,李墨讓人晃着了火摺子,卻發現此處並沒有完全廢棄,裡頭雖然落滿灰塵,但是在架子上猶掛有鍋具,屋子中間有個坑洞,用以燃火之用,屋角有幾隻舊罐子。
施柔將罐子打開,只見裡頭還有些碎米,但並無其它。
李墨道:“虎符,竟藏在這個地方嗎?這裡是一個誰都可以進來,幾乎沒有任何遮掩的地方。”
“若是遮掩了,說不定早就被找到了,獨孤傲不愧是獨一無二的佐君良臣,他做事情思慮周全,也只有他纔敢把這麼重要的地方藏在這樣不起眼的地方。”
施柔提起獨孤傲時,語氣裡總有些許崇敬。
李墨的目光也在屋子裡搜索一番,這裡實在太簡單,簡單到一眼就看到底,他又試着敲敲牆壁,但是並沒有任何的異常,這個屋子是用大塊的石頭搭建成的,雖然簡單卻很牢固,也就是說這個屋子很可能還維持着十幾年前的樣子。
獨孤傲會將那半面虎符藏在什麼地方呢?
他緩緩向前走,道:“按照威武王的說法,虎符用料非金非玉,不怕火烤,不怕雪凍,極難損壞。是以纔會製成扣式虎符,兩面都尋到後,相合爲一塊。難道,獨孤傲因爲虎符難以損壞,是以將它砌到大石中了嗎?”
施柔卻忽然想到了什麼,她走到那燃火起竈的地方,道:“既然它不怕火燒,不怕雪凍,想必藏於火下,便也安全得很。”
李墨也是眼睛微亮,道:“你說的不錯。”
又命令屬下挖那個坑洞。
這裡原是放柴薪的地方,上面有個鐵製的簡易架子,只要把掛在牆上的鍋具拿下來,放在這個簡易架子上,再在架子下的坑洞裡生上火,便可以煮食食物。這坑洞不知道挖了多少年了,又被多少次用以點燃柴薪,坑洞裡已經積了厚厚一層冰冷灰燼。
挖的時候,這些灰燼浮起,形成濃濃的塵埃,衆人不免後退了好幾步,待塵埃落下後才又繼續行動,就這樣挖了好一會兒,才把上面的灰燼徹底的清理掉。
李墨看着黑色的坑洞道:“繼續挖。”
侍衛便繼續往裡挖,片刻之後,道:“有東西。”
將上面子的硬灰和硬土扒開,果然從裡頭挖出一個盒子,這個盒子外面並沒有任何的防護,此時已經有些變形,製作盒子的木材也是普通的木材,侍衛用手輕輕一扳,這個盒子就徹底碎裂開來,從裡頭落下一隻圓形物品,正與威武王當初所拿出的那幅虎符圖相對上。
無疑,這真的便是那半面虎符了。
李墨將虎符拿在手中觀察半晌,道:“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原來虎符真的就在安善城,父皇讓威武王駐守安善城,怕是早知道虎符就在這裡。然而這麼多年,威武王卻並沒有找到這個虎符,可惜。”
“這也沒有什麼可惜的,或許這是上天的安排,有些東西,該是誰的就是誰的,如今這半面虎符在殿下你的手中,便是應你得到的纔對。”
施柔說完,便又抱拳道:“恭喜殿下,得到虎符,自此後便可大展拳腳,便是要雄鹿天下,也不在話下。”
李墨將虎符塞入懷裡,看着施柔,忽然用淡而堅定的語氣道:“殺了施柔!”
他身後的侍衛立刻都長劍出鞘,施柔緊盯着李墨的眼睛,“殿下,你當真非殺我不可嗎?”
“那你,可以放過德陽郡主嗎?”李墨忽然問了一個問題。
施柔卻依然只是緊惕地看着他,卻不回答他的問題。
李墨便替她回答了,“你不會放過她,也不會放過我。你妒忌她得到的一切,你的心已經被這樣的情緒矇蔽。你即不放過她,你與我之間,今夜必有一人死在此處。”
施柔又往後退了兩步,這時候她幾乎已經退到屋子的最裡面,身子便快要靠到牆壁之上——
“殿下,若你今夜放過我,今後施柔便爲殿下做牛做馬也心甘情願,或者殿下不想看到施柔,施柔便遠走他鄉,永不在殿下的面前出現,只求殿下能饒過施柔一命!”
李墨卻是冷酷地道:“動手!殺了她!”
侍衛立刻持劍上前,對着施柔就刺,好在施柔是有些功夫的,只是李墨手底下的卸嶺軍雖然人數少,卻個個都是經過精挑細選,又強加訓練過的,功夫自非宮中一般侍衛可比,此時二人圍攻施柔,就算施柔身後尚算不錯,也很快就破綻百出,首尾難以兼顧了。
“殿下,放過我,讓我做你的女人!不,讓我做你的奴隸,我保證,你不會後悔擁有我,我會皆盡全力報答今夜的大赦之恩!”
施柔依然盡力地對着李墨求情,只望他能放過她。
然而李墨根本就不爲所動,忽然,施柔的臉上中了一劍,傷口從左額,通過眼睛到達下頜,鮮血直冒出來,施柔忽然啊地慘叫一聲捂住了臉,動作也僵住,兩個侍衛不好趁人之危,竟同時停了手。
施柔感覺到鮮血流過自己的臉頰,她絕望又憤怒地吼了一聲,“你們居然刺傷我的臉!李墨,你率人欺負一個女人,你不是大英雄!我看不起你!”
雖然說男人這樣設計一個女人,確實太不厚道,沒有風度,但李墨深知自己對面的女子,不是普通的女子,她能夠毀了通天龍泉,眼睜睜的看着徂徠山下幾萬百姓的性命剎那間殞滅,她卻自顧自下山逃命,彷彿這一切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