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丘涯怒極,道:“蔣虎,心月可是你的女兒!”
“不用龍公子提醒,這一點蔣某很清楚,所以沒有我的同意,你無法帶走心月,若你不把那半面虎符拿回來,心月就沒命了。她是我的女兒,同時也是你的妻子,現在就看你對妻子的愛,到底有多深了,這也算是我這個做岳父的,對你的一個考驗吧。”
“無恥至極!”
蔣虎一個眼神示意,便見蔣心月心邊之人,將匕首在她的頸子上緩緩劃了一條血口子,蔣心月受痛,眉睫微動,就要醒來了。龍丘涯想到她若醒來,看到此情景,不知道要有多傷心難過,當下便道:“我答應了!”
那人即停止傷害蔣心月,大概是傷口疼痛,蔣心月依舊睡得極不安穩,龍丘涯實在不知道若她醒來,他該如何向她解釋?
轉身便出了帳子,道:“蔣虎,不要讓她知道你曾經這樣對待過她!至於那半面虎符,我一定會把它帶回來的!”
蔣虎笑了起來,“若是如此,就太好了。”
此時再多說什麼也是無益,龍丘涯即刻出發,回到城門口。
李墨與虞雲荻早就等在城牆之上,見他走過來,李墨道:“快放繩子下去。”
繩子放下去後,龍丘涯便抓住繩子,藉着繩子的力,輕輕鬆鬆地上了城牆,看到李墨雖然面色蒼白,但是竟已經能夠站在城牆上吹風,頓時笑了起來,“我以爲你這次要死了,沒想到才過了這麼短的時間,你的傷好差不多了?”
“我當然沒那麼脆弱!”李墨反而發覺龍丘涯的眸子裡沒有往日的明亮,拍拍他的肩道:“你呢?一切可好?蔣姑娘沒有隨你一起來?”
“她之前爲救你,動了胎氣,這件事你是知道的,她父親不捨得她回來奔波,也不放心她回到安善城,所以暫時留在他父親那裡休養。”
龍丘涯說完,便道:“怎麼樣?康王妃她人呢?”
“你回來的正好,今日正有好戲看。”
“什麼好戲?”
“今日,按照約定,蔣虎應送六日粗糧進安善城。”
龍丘涯哦了聲,“他能守約?”
“定會守約。”
三人便站在城城之上觀望,不一會兒,就見城牆之下果然來了一隊人馬,大約有五百人左右,他們護送二百車糧車入城。威武王早就在城門最高處觀察情況,這時候並沒有讓人立刻打開城門,蔣虎也到了城門之下,道:“李鄯,想當年,你也是沙場上的健將,威名赫赫,怎麼如今成了縮頭危龜了,向我蔣某索了六日粗糧,我蔣某按約送到,你竟不敢接了?”
“你敢送,我就敢接,我就是有點好奇,按照約定,我應把德陽郡主交給你,可是如今德陽郡主已經回來,你其實不必守此約。”
“德陽郡主能夠從我的眼皮底下溜走,是她的本事。約定是你我二人之間的事,我自然要守約。”
“怕只怕你醉翁之意不在酒,糧食我要,人卻不能放進來。”
“哈哈哈!那你要如何把糧食運進去?”蔣虎的語氣裡滿是嘲笑。
“自然是又繩子吊上來。”
“太麻煩了,恕我不奉陪。這糧食就在這裡,你若要,就大開城門來取,若不要,我再把它送回糧倉好了。”蔣虎似乎很不耐煩,甚至打馬轉身,準備離開的樣子。
就在這時候,聽得城門之人有人道:“大將軍,就按威武王所說的做吧。”
蔣虎轉身擡頭,便見李忠和李發站在城牆之上,自蔣虎圍城,這二人就沒有從威武王府出來過,今日,是特地被威武王“請來”的。
蔣虎神情陰晴不定,半晌才從馬上下來,遙遙向李忠行了個大禮,“皇上這一向可安好?”
“蔣虎,朕尚在城中,你便圍城攻擊,已是逾越了。如今即與威武王有約,便該好好的將糧食送進來,否則你以爲朕能好嗎?威武王可是有兩日,沒有給朕送上任何飯食了。”
這時候,衆人才知道,原來蔣虎忽然發難,並沒有經過李忠的同意,之前的圍城之舉,卻連李忠和李發也圍在城中了。
蔣虎倒也有理由,語氣飄飄然地道:“皇上,微臣可都是爲您着想,你進入安善城近一月,沒有任何信息,微臣以爲皇上您出了什麼事,是以才讓人發起攻擊,如今見皇上安然,微臣也放心了。”
“安然什麼?朕繼續留在這裡,會被餓死。”李忠沒好氣地說。
原來威武王也並非好相與的,管你是不是北越的新君,既然你北越敢在主子仍然在安善城內的情況下發起攻擊,那麼我對你還有什麼好客氣的?
他也並沒有去找李忠理論,只是安排人看住李忠,不讓他亂走,同時斷了李忠與李發二人的伙食。
雖然只有兩天,效果卻很明顯,畢竟都是養尊處優的皇子,哪裡受過這樣的大罪?
蔣虎聽了,哦了聲,道:“那微臣恭請皇上出城。”
“你,你明知道,如今我卻已經出不了城了!”李忠很是氣憤。
“皇上,當初您能夠有恃無恐進入安善城談叛,乃是因爲有我蔣虎在城外護衛,威武王知道微臣隨時都會攻到,是以不敢動您。如今談叛尚未結束,琉璃大軍尚未合二爲一,您爲何要急着出城而來?”
“蔣虎,你這是什麼意思?”
“皇上儘管好好談判,安心談判,若是威武王將您餓死了,微臣一定率人攻城,殺了他替您報仇。若是您得了琉璃大軍,使得琉璃大軍與我蔣虎的大部隊合二爲一,那麼威武王又怎麼敢動您一分一毫?”
蔣虎說着,又道:“是以微臣認爲,皇上您還是在城中好好處理有關琉璃大軍的事情便好。”
“你,你——你沒明白嗎?朕已經兩日沒吃飯了?”李忠急道。
這君臣二人的對話,使得旁邊聽到的人,此時都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出來。
按照蔣虎的說法倒也不錯,可有時候理論是理論,實踐是實踐,如今威武王在懲罰李忠李發,要把他們餓死,蔣虎卻還在說什麼琉璃大軍的事情,顯然是避重就輕,根本無意救李忠和李發。
李忠還想說什麼,被李發輕輕地拽了下袖子,示意他不要再說了,李忠雖然憤怒,但還是硬生生地嚥下了沒說完的話。
卻聽得蔣虎道:“微臣這不是正在給皇上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