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原沉吟了半響,最終拍了一下驚堂木。
“帶江城!”
沒過多久,衙役便帶着一個身材魁梧,方正臉,劍眉略帶英氣的年輕人走到公堂之上。那年輕人穿着襤褸,臉上髒兮兮的,頭髮也有些散亂,看不出原本的面貌如何。
但那雙眼睛卻是極爲堅定的。
這樣一個年輕人,很難讓人相信是殺人兇手。
柳梅殊愣愣地看着江城,這個江城的氣度,竟和江櫻的氣度一般,隱隱有大家之風。根本不像是孤兒。
江城身上雖然狼狽,但通身的氣度卻是極爲高雅,自有一番堅定,一看便知是個正義可靠之士。
柳梅殊眉頭微皺,暗自揣測着江櫻和江城的身份。
“喂,你幹嗎?”她感覺到手一疼,叫了起來,原來是被被司徒墨狠狠地捏了一下手。
“你在看什麼?”司徒墨有些不悅地問道。
“你閱人無數,可看出這江城氣度如何?”柳梅殊問道。
司徒墨臉一黑,最終皺着眉頭說道,“臨危不亂,目光堅定。手腳都大,站得又筆直,一看便是懂功夫之人。尤其是通身這份氣度,鮮少人能及。”
柳梅殊讚賞地點點頭。
“江城,四日之前的戌時,你是否見到鄭元?”荻原問道。
江城看到江櫻和小翠的時候已經愣住了,待荻原問來,便一五一十地將那日發生的情景敘述了一遍。
鄭元附和着,證實江城所說非虛。
荻原略略思考了一下,和軍師對視了一眼,一拍驚堂木,大聲宣判道,“江櫻救兄心切,與小翠誣告鄭元。雖然一片心赤,但國有國法,法不容情。本官宣判,江櫻誣告鄭元,打五……”
“咳咳……”柳梅殊聽荻原的口氣像是要打五十大板,慌忙咳嗽了兩聲,若是打五十大板,那江櫻小命也要廢了。
荻原聽到柳梅殊暗示的咳嗽聲先是一愣,臉一沉,心中明白柳梅殊與江櫻有些關係,同時也覺得五十大板對一個女人來說有些太重,便改口道,“打十五大板以示懲戒。小翠爲從犯,打十大板以示懲戒。鄭元和江城當場釋放。”
公堂之上的四個人聽了,
都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衙役將江櫻和小翠各自打了板子之後,荻原方宣佈退堂。
柳梅殊有些擔憂地看了看江櫻,江櫻看不到柳梅殊,卻依然對着屏風的方向點了點頭。
這次的事情雖然不大,但是江城能夠平安出獄,多虧了柳梅殊的計策。雖然這個計策並不那麼完美,但無論如何,江城出獄了,這件事也告一段落了。
江櫻心裡有些對不起柳梅殊,畢竟,這件事算是她設計了柳梅殊。
若不是看到柳梅殊和司徒墨的氣度非凡,一看便是達官貴人,她才決定賭上一賭。若非如此,說不定她真的要拼上性命將哥哥救出監獄。
司徒墨捏了捏柳梅殊的手,冷冷地說道,“我的王妃,可是看夠了?”
柳梅殊翻了個白眼,終究什麼也沒說。
司徒墨這個人看似冷漠,但是在一些事情上還真是如同小孩子一般。
荻原退堂之後,柳梅殊和司徒墨來到應天府的後院,此時,荻原正坐在正廳裡喝茶,見柳梅殊和司徒墨進來,臉色一片鐵青。
“胡鬧,實在太胡鬧了。”荻原氣得吹鬍子瞪眼。
“目無王法,簡直是目無王法。”
柳梅殊也不在意,只是淡淡地喝着茶,見荻原似乎真是生氣的模樣,和司徒墨相互對視了一眼。
“荻大人?”柳梅殊試探着叫道。
“哼!”荻原冷哼了一聲。
“知法犯法,理應與庶民同罪。王妃娘娘,下官可有說錯?”荻原說道,“若不是有王妃娘娘這樣的人在背後撐腰,那些人怎麼敢如此藐視王法?”
“清浦坊又釀了些好酒,昨日王爺說是今冬最好的酒,名字叫什麼碧落凝雲香。光想想這名字就讓人想要一品了,本妃與王爺正巧要去清浦坊,荻大人可要同行?”柳梅殊顧左右而言它。
“下官……”荻原剛想要拒絕,司徒墨淡淡地開口說道,“這幾日,本王已經將那件事查清楚了。”
“什麼?”荻原一驚。
“不錯,清浦坊的琉璃閣,有人在等。”司徒墨說道。
“王爺稍等,待下官換了衣裳便來。”荻原臉色嚴肅地說道。
司
徒墨點了點頭,看着柳梅殊翻白眼的動作,狠狠地敲了敲她的頭。
“你幹嗎?”柳梅殊皺着吼道。
“你在想什麼?”司徒墨黑着臉問道。
“荻原他老婆,整天面對着冰塊,會不會被凍僵了啊?”柳梅殊翻了翻白眼,突然很八卦地問道。
“可能吧。荻原可是鏡城裡少見的鐵面無私。”司徒墨說道。
“是這樣,那我們逗逗他吧?”
“……”
“等下我先派人將你送回王府,清浦坊裡有貴人到訪。你還是迴避一下的好。”司徒墨淡淡地說道。
“什麼?”柳梅殊挑了挑眉毛,“好不容易等來了好酒,卻是不能喝?這什麼道理?”
“本王意已決,休要再論。”司徒墨冷聲道。
“喂,你怎麼比那荻原還不講道理。”柳梅殊皺着眉頭說道。
“喂,這幾日你大抵和他相處時間太長了,怎麼連性格也相似了,冰塊也變鐵塊了……”
“喂,司徒墨……”
“別拿本王和那鐵塊相比。”司徒墨黑着臉說道。
“司徒墨,你黑着臉像炭塊,不是鐵塊。”
“柳梅殊,你太放肆了!”司徒墨黑着臉說道。
荻原在門外聽着他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的調侃他,黑了黑臉,咳嗽了幾聲大踏步走進來。
柳梅殊訕笑了兩聲,不敢不給司徒墨面子,便只能答應着。
三個人走向門外。
安陽王府的侍衛已經在門外等候了,等柳梅殊上了車之後,司徒墨和荻原也騎了馬,三個人相向而去。
從應天府回王府的路程並不遠,大抵只有半個時辰的路程。柳梅殊在馬車上昏昏欲睡,在現代坐高級私家轎車都暈車,坐這種馬車更不用說。
道路雖然平坦,但終究也不如現代的柏油馬路,柳梅殊只覺得頭暈腦脹。
“王妃,前方有人攔路。”
在柳梅殊將要睡着之際,趕車的侍衛突然停下馬車。
“什麼?”柳梅殊一驚,不由得有些慌張,穿越定律之一的打劫,這是要赤裸裸地上演了嗎?她驚了一呆,隨之而來的雀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