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川無力地癱坐在了地上,大口地喘息着。擡眼瞅了小黑馬一眼,早在第一次小黑馬用馬蹄幫莫小川踢人之時,莫小川便已經留意到了小黑馬非凡的踢力。這等本領若是訓練好了,在戰場上,便是一大助臂。其實,訓練戰馬的踢技,這本就有之,並不是莫小川首創,只是,像莫小川這般用話語指揮,卻是極少的。
不過,黑焱馬原本便不是凡馬,要比普通的馬更通人性,因此,這也不是什麼不可實現之事。只是,莫小川以爲自己訓練了那麼久,小黑馬應該和自己配合十分默契纔對。
只可惜,方纔卻就掉了鏈子,若是小黑馬可以在莫小川出言之時,便踢向葉辛的話,那麼,他的危險要少的多。方纔也沒有那般的驚險了。
方纔那一幕,看似莫小川出其不意,佔了絕對的上風,而且,動手乾脆利索,完全沒有危險可言。可其中的厲利害,卻只有莫小川自己知道。
方纔他先是故意顯出輕薄之相,擾亂葉辛的心神,讓她不能將注意力完全地集中到自己的身上,即便是注意到自己也會忽略了其他。因此,在趁機出言讓小黑馬在葉辛精神不夠集中的時候出蹄。
只可惜,莫小川的高聲呼喊,卻如同對牛彈琴,且牛耳不通,小黑馬並不買賬。之後,莫小川大吉,又是手勢連連,可小黑馬依舊不爲所動。所以,當葉辛轉過頭來之時,莫小川的面上才露出了失望之色,皆因若是小黑馬不聽他的指揮,他這一計也就成了白白送死的蠢招了。
本來莫小川已經無望,沒想到小黑馬居然在關鍵時刻反應了過來。這才使得莫小川有了可趁之機,將葉辛打暈了過去。不過,倉促之間動手,卻也讓莫小川本就重傷的身體更是疲憊疼痛不已,翻滾的氣血差一點便壓制不住,再突出一口血來,儘管莫小川極力地堪堪忍住,卻也是氣喘吁吁,好似與人方纔大戰了一場一般。
看着倒在地上的葉辛,莫小川搖了搖頭,本來他的功力就沒有恢復多少,僅剩的一點真氣都維持着受損的經脈,之前被葉展雲一擊,便讓他的真氣損耗了不少,竟而使得經脈也跟着受損。
此刻,突襲葉辛,又讓他拼勁了僅剩的真氣,此時體內猶如針扎火燎般的疼痛,這本來是這段日子以來常有的事,他也多少習慣了些,亦能忍耐。
然而,此事真氣的空虛,纔是最要命的。他本來就受損的經脈,這些日子之所以能夠被壓制住,全憑恢復起來的真氣。少了這個基礎,本就受損的經脈,想要再恢復,怕是就難了。
其實,這個道理很是簡單,便如普通傷患是一個道理。若是新傷,治療起來,自然是容易的,而且,也方便恢復。可若是在恢復的途中又舊患新傷,並且還有惡化的跡象,那麼再恢復起來,便不是那般的容易了。
莫小川雖說對醫道並不精通,但是,主修內功的他,卻也多少懂些醫理的。自然明白其中利害,方纔出手,也是迫不得已,此刻方纔着顯出禍患來。
然而,莫小川卻知道,此地不是舊留之所,短暫的休息後,他便站起身來,先將葉辛的劍收起,隨即仔細查看了一番,確定葉辛已經昏迷,短時間內不會醒來,這才心中稍安。
但是怎麼處理葉辛,卻又成了眼下至爲重要的一個問題。
若是就這樣放在這裡不管她,倒也不失爲一個辦法,儘管荒郊野外,葉辛可能遇到危險,但這與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她是死是活,葉展雲該哭還是該笑,那都是他們葉門的事,反正自己和葉門的仇已經結下,也不怕多結一樁了。
莫小川正打算爬上小黑馬的背扭頭走人,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再度折返了回來,伸出手來,揪住了葉辛的腰帶,隨着腰帶的脫落,裹在身上的白色長衫也隨之掉落了一半,露出了裡面一件薄薄的褻衣,溼透了的褻衣根本就起不到遮擋的作用,透過它,緊貼肌膚的潔白肚兜看的真切。
在肚兜繫帶的上面是白嫩的肌膚之上雨水剛剛滴落,便即滑落下去,異常的光滑。葉辛到底的姿勢也很是誘人,雙臂自然地灑落在身體兩側,腋下白嫩細滑,竟是沒有一根腋毛,在這個沒有脫毛膏的時代,這絕對是純天然的。
順着腰腹往下,便是兩條修長的美腿,粗細均勻,自然彎曲着,看在眼中,誘惑非常。
莫小川看着葉辛如此美態,欣賞了兩眼,便將移開了視線,將目光落在了手中的腰帶上。葉門的人,腰帶也十分的講究,一頭是鑲嵌了玉石的帶環,另一條卻是一個係扣,而且,腰帶的長短,正好合腰,完全沒有一點多餘的長度。
看看葉辛的細腰,這腰帶自然不會長到那裡去,他甩了甩,丟到了一旁,隨即接下了自己的腰帶,看了看長度,很是滿意,以儘可能快的速度,將葉辛捆了個結實。
隨即,又將葉辛的腰帶係扣解開,延長了一些腰帶的長度,往自己的腰上套去,卻依舊有些短。
莫小川的身材本來就有些瘦弱,根本就不似那些虎背熊腰的壯漢,可葉辛的腰實在太細,便是延長了一些,也不夠用的。無奈下,莫小川只好抓着腰帶,從中扯做了兩半,這才勉強束在了自己的腰上,不過,模樣卻已是不怎麼好看了。
好在這個時候,也不是追求形象的時候,莫小川也不介意,只要能束縛住衣服,不至於在小黑馬飛奔之時,隨風盪漾便好。
忙乎完了這些之後,莫小川已經感覺到十分的疲憊了,本來不重的葉辛,也讓他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拖上馬背,隨後,自己也爬了上去,輕輕一抖繮繩,小黑馬便撒開四蹄,朝遠處奔去。很快,便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與此同時,林風他們已經行至了新州境內,再往西南二百里,就是邊境,過了邊境,便能踏入西樑蔚州地界了。因此,他們也不急着趕路了,一來是想等一等莫小川那邊能不能傳來什麼消息,二來也要防着燕國封鎖邊境,提前派人去打探虛實。
大雨之中,天色將晚,未了避免麻煩,林風他們也並未找客棧投宿,只是找了一處巖壁邊緣停了下來。
這巖壁生的也是十分適合露宿,由上而下是一倒着的斜坡,在斜坡之內,還有一個雖然不是很深,卻足夠寬闊的洞穴。林風命人將車上的被褥行禮搬了下來。又收拾了一些乾草,便讓衆人就在此地休息了。
隨行中人,當然還有一些丫鬟侍女和龐漣漣一干人等,不方便與他們同住的,便都住在馬車內。這些侍女都是早些時候便被莫小川命人送出了城外,此刻林風已經將他們盡數接了過來。
本來,林風覺得這些人即便是丟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莫小川堅持認爲自己帶來的人,必然是要帶回去的,一個都不能丟。林風也只好照辦。
看着衆人都安頓了下來,他也尋了一個地方坐下休息,不知怎地,心裡煩躁的厲害。一直以來,他都是莫小川的貼身護衛,這不單是莫小川給他討來的官職,也是他一直以來當做本份之事在做,現在莫小川人在哪裡,他都不知道,林風總覺得是自己失職,儘管他知道莫小川的武功不俗,可之前還好些,自從龍英那日離開之後,到現在都未曾返回,他便覺得這裡面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現在劍宗的二長老也早已經離開了,身邊的人,除了蘇燕,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了。而且,即便和蘇燕商量,也未必能想出什麼辦法,他不想再多一個與自己一樣憂心之人,便連蘇燕也沒有告訴。
司徒雄這些日子,心情似乎好了許多。只是那龐漣漣的父親龐勇似乎對他並沒有太大的好感,事實上,龐勇不單對司徒雄沒有好甘娜,即便是對林風他們也是整日冷着臉,彷如這次不是被司徒雄救出來的,而是被劫持而來一般。
龐漣漣倒是依舊個性溫柔,與人相處也十分的融洽。只是,他和司徒雄兩人之間,卻好似並無什麼進展,依舊是保持着禮遇之態,而且,司徒雄也並不主動去找她說話,除了送飯送水之時,其他時候,一直都和盧尚混在一起。
一連這麼多日子過去。
林風一直都悶悶不樂,即便盧尚和司徒雄是兩個大老粗,也能看出些什麼來了。今日又見林風一個人坐在牆角處,有意無意地啃食着乾糧,司徒雄忍不住邁步走了過來,貼着他的身旁坐下,擡眼瞅了瞅,道:“林兄這幾日怎麼了?怎地都不怎麼見你說話,這不不像平日裡的你。到底出了什麼事?與兄弟說說,所謂一人計短,兩人計長,說不定我還能幫上點忙呢?”
林風擡起了眼皮,沒想到自己的情緒,就連司徒雄也看了出來,不過,他並不打算告訴司徒雄,便撇了撇嘴,道:“你有佳人陪伴,自然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我與你沒什麼好說的,你若是真想幫我,便給我拿一壺你那車轎裡藏着的酒便是。”
“哦。林兄原來是爲了這個不開心?”司徒雄笑了笑,道:“這有何難。”
“那還不去取?”林風見司徒雄光說話不動身,忍不住催促道。
“取酒不急。我說的是林兄是想女人了,這個好解決。我們身邊不是帶了不少女眷嗎?你看上了哪個,兄弟我去幫你說。想來,以林兄的樣貌武功,是有很多女子喜歡你的。”司徒雄笑了笑道。
林風搖了搖頭,瞥了司徒雄一眼,道:“你是想害我吧?這些女人都是些什麼人?她們可是王爺的侍女,我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打她們的主意。”
司徒雄擺了擺手,道:“林兄此言差矣。沒錯,她們的確不同於燕國那些普通女子。可若是你真的喜歡其中一個,將她們娶過來便是。小川兄弟便是知道,必然也只會祝賀你,又豈有怪你之理。”
林風的腦袋使勁地搖着,道:“不可不可。我林風便是再不濟,也不至於娶一個丫鬟做夫人吧?”
“若是如此的話,那麼……此地倒是又一個不是丫鬟的,只是不知林兄……”
司徒雄的話未說完,林風便站了起來,道:“司徒兄弟,你把我林風看作什麼人了。別說她是你的女人,縱使不是,我林風也……”
“你想到那裡去了。”司徒雄伸手指了指靠龐漣漣所在的馬車旁邊的一輛馬車,道:“我說的是她。”
林風一看,大搖其頭,這女子是齊心堂的人,是這次林風離開之時,便一直跟着在他們身邊,由莫小川從劉娟娘那裡借來的,未的是林風他們若是遇到了麻煩,可由她聯絡齊心堂燕國分堂的人救援。這女子很是年輕,只有十八九歲,在燕國分堂之中的地位也很低,因此,劉娟娘才並不心疼的放任她跟着林風他們離開,便是再不回燕國分堂,也沒有什麼。
只是,林風早已經被劉娟娘整治的心有餘悸,哪裡還敢招惹她的人,當即道:“莫要瞎說,咱們兄弟相處這麼長之間了,你還不瞭解的我個性嗎?我對這種黃毛丫頭,是沒有一點興趣的。你知道我喜歡的是什麼人……”
“哦?”司徒雄笑道:“我還以爲林兄是怕了那劉堂主呢。”
“扯淡。怎麼可能。你這小子沒有采過幾朵花,自然不知這女人的好處。那些成熟女子,又其實這等黃毛丫頭可以比擬的。那味道,那騷樣,那大屁股一扭,能讓你的靈魂都被吸到她那神仙洞中,那種感覺,你小子有機會也嚐嚐,必然讓回味無窮。”林風嘿嘿笑着道。
司徒雄眨了眨眼睛,道:“真的假的?”
“廢話。”林風一說起女人來,便好似有無窮的話題,好似很回味地道:“所謂沒有吃過豬肉也是看過豬跑的,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這五十嘛,坐地吸土。由豈是一般人理解其中奧妙的。”
司徒雄詫異地看着林風搖了搖頭,道:“林兄果然口味不同,佩服!佩服!”
“司徒兄弟,客氣!客氣!”林風笑着,道:“等有機會,帶你去試試。”
“林兄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司徒雄搖頭擺手,一副避之猶恐不及的神情,道:“這等豔福,想來兄弟我是消受不了的。”司徒雄口中這般說着,心中卻對林風卻是暗暗的咋舌,在這個時代,五十歲是一個什麼概念?五十多歲的婦人很多都已經做了祖母了,已經是老婦的概念了。可林風居然好這口,司徒雄自然是不能苟同的,可他又不能對此多說什麼,免得林風面子上不好看。
因此,說罷之後,便乾笑了兩聲,道:“我還有事,林兄稍作,待會兒叫上盧大哥,爲什麼兄弟三人飲上幾杯,也好驅驅夜裡的寒氣。”
林風點了點頭,其實,他這般胡亂說了一通,也只是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好好想想事情,故意將司徒雄激走的,至於採花之事,或許換做兩年前,他會熱衷,可現在,自從跟了莫小川,他漸漸的發現,人生其實還是有很多東西值得去追求的。像以前自己偷採了人家的花,被追殺奔逃。和現在好似一樣,反正都是在逃命,可意義卻已經完全不同了。一個人的心中有了追求,有些慾望便會隨之淡然許多,林風現在便是如此。更何況,莫小川早已經告誡過他,以前的毛病是要改的,他自然不會再犯。
司徒雄離開後,林風一個做靠在巖壁上,雙目半閉,心中還是對莫小川現在的安危擔心不已,其實,有的時候,他甚至有些羨慕司徒雄和盧尚。
盧尚打仗自然是一把好手,在戰場上,也能算的一個聰明的將領,自少,他知道什麼時候該進,什麼時候該退。可這世間的險惡,遠遠不是戰場上那種生死相博,進退有張便可以做好的。
因此,盧尚和司徒雄是不能知道這些的,即便他們知道,林風估計他們也會比自己灑脫的多,要麼聽命行事,要麼回去殺他孃的。可他卻知道,自己不能這般單純,因爲,在他身邊還有這些人需要他安全帶回去。
這個時候,林風才感覺到什麼叫違心的,不認同的,卻不得不做的正確決定。
儘管知道,可心中還是難受,憋得慌,真的很憋得慌。林風長嘆了一聲,將心中的悶氣好似吐出了一些,可不一會兒,好似又聚積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司徒雄和盧尚提着酒走了過來,兩人面上帶着笑意。而且,盧尚一直看着林風在笑,笑容之中還有些別樣的意味,顯然,方纔林風的話,司徒雄已經講給了盧尚聽。
不過,他們兩人過來之後,並未再提方纔之言,只是來尋林風飲酒的。
三人不一會兒便又飲得歡暢起來。
唯有蘇燕獨自一人坐在旁邊,看着林風的臉,卻好似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