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苦修峰的事以後,江餘讓周巖門下的弟子,只要先把白龍峰、乘霧峰先收拾出來,其他的不着急,可慢慢來。畢竟周巖的弟子並不多,不過幾百人而已,一個乘霧峰足夠住了。而白龍峰,江餘則是留給小若的。但周巖的門下弟子,還是很願意去收拾各峰各院的。因爲不管是明玉壇,還是血劍門,或多或少,都會留下一下讓人驚喜的寶藏。這短短的幾天裡面,就有十多個幸運的弟子,在收拾的過程中,找到了靈丹,兵器,甚至是法寶。雖然品級都不算高,但對這些弟子來說,卻充滿了極大的吸引力,且還能滿足尋寶的慾望。
山上山下,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在蒙山山路之上,走來兩個女子。爲首的一人,身着白色廣袖華服,眉心一朵彩雲花鈿,樣貌甚爲端莊秀美。而和她同行的那個女子,赤着腳,身材修長,玲瓏有致,樣貌說不出的清麗照人。白衣的正是蘇羽兒,而另外一個,則是瑤心。
江餘給自己的仇人百日挑戰的機會。和江餘親近的人,或多或少,都會爲江餘擔心。唯一不擔心的,或許就是蘇羽兒了。因爲蘇羽兒相信,江餘既然敢這樣說,那麼就是他有這樣的實力。如今百日已過,蘇羽兒自然就護送着瑤心離開了藥廬,來尋江餘。
“站住,什麼人!”她和瑤心,方纔進了蒙山地界,立即就被周巖派下去臨時守山的弟子發現了。聲音一落,一高一矮,兩個弟子按落雲頭,攔住瑤心和蘇羽兒。
蘇羽兒見狀,眉頭一皺。她和玉冰塵完全不同,如果是玉冰塵碰到這種狀況,怕是直接出手招呼了。蘇羽兒想了想,道:“我們來這裡找人的。”
“找人?這裡能有什麼人讓你找?”那矮個子的出聲說道。可忽然就見那高個子的對他眨了眨眼,而後就聽那高個子上前一步,恭敬一禮,道:“二位姑娘,你們來這裡想找誰啊?”
“我找江餘。”蘇羽兒輕聲說道。她可不怕眼前這兩個人可能是江餘的仇敵,如今她的修爲,也非同小可,收拾這兩個弟子,那簡直是輕而易舉。
“你找我們師祖啊,這個……容我們先去通報一下……”而後就見高個子,對那矮個兒的遞了個眼色,兩個人飛縱而起,跑去凌霄峰報信了。
兩個弟子,一路趕到凌霄峰,此時正值午後,江餘等三人,都在練功,眼見落下兩個弟子,江餘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認得是被派去守山的人中的兩個。便問道:“你們怎麼來了這裡?”
“報師祖,山外來了兩個女子,說是要見師祖的。”那高個的這般稟告道。
江餘聞言一怔。立即醒悟。回身對玉冰塵和魅兒道:“你們先練着,我去看看。”說罷,御風而去。魅兒看看玉冰塵,問道:“冰姐姐,是不是我姐姐來了。”
“多半是,你看夫君連問都沒問。”玉冰塵輕輕笑道。魅兒聞言,道:“我也去看看!“一陣旋風起,追江餘而去。玉冰塵搖搖頭,也只得御風跟了上去。
眼見江餘他們走了。那兩個守山弟子互相看看,高個子的說道:“看到沒,咱們的師祖和咱們師尊一個樣。”
矮個子的聞言,道:“什麼一個樣?”
那高個子的道:“你還沒看出來,外面的那三個,一多半也都是師祖的女人。”
“你怎麼知道?“那矮個的完全不懂的樣子。高個子的在他頭上拍了一下,道:“傻瓜,看氣質啊,咱們師祖的女人個頂個的姿顏出塵,仙女一樣,一眼就看出來了。就像咱們的師孃一樣,看一眼過去,雖然也好看,但個個都像母老虎一樣。”
那矮個子的聽了,點點頭,道:“怪不得你剛纔攔着我。”
“廢話,沒點眼力價兒,怎麼守山。你多和師兄學着點。”那高個子的說道。
那矮個子的想了想,道:“不過說起來,咱們的師祖的眼光可比咱們師尊強太多了,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啊……”
那矮個子的,滿口誇耀魅兒和玉冰塵如何,卻不管身邊的高個子如何用手捅他。
“你們兩個,在這裡吵什麼。”一個聲音,在凌霄峰上回蕩,那矮個子的聽了,差點沒把魂給嚇沒了。說話的正是周巖。每天這個時候,江餘都會和劍靈對劍,而這個時候,周巖就會來這裡觀看,今天來這裡,正好碰到兩個弟子背地裡說他。
“師尊……”兩人嚇得慌忙跪倒,大氣都不敢喘。
周巖雖然有點生氣,但不能因爲這種事就重罰門下弟子,他看了看兩個弟子,問道:“我不是讓你們去守山麼,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兩個弟子便將蘇羽兒來的事情說給周巖聽了。而後道:“”師祖他們已經去接了。“
“哦……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周巖一拂袖,兩個弟子如獲大赦,心跳一百八,倉皇逃跑。
不道他們如何,且道江餘。江餘早就明白,一定是蘇羽兒來了,索性御風趕過來,在一段山道之上,碰到正在向前走的蘇羽兒和瑤心。
“我正打算安穩了之後,就去接你們呢。”江餘飄落子啊蘇羽兒和瑤心的面前,什麼也不管,一左一右,將二女摟在懷中,各自抱了抱,又親了親。這種親熱行爲,瑤心是習慣了的,她清楚江餘性子無法無天,他想幹什麼,沒人能管,也沒人能預料。而蘇羽兒,卻是個矜持的,見江餘如此,臉上一紅,半是認真半是調侃道:“你都是當了師祖的人了,怎麼這樣沒規矩,萬一被你的弟子看到了……”
“看到就看到吧,哈哈。”江餘一笑,不以爲意。
“放開啦。”蘇羽兒掙了一下,卻不料江餘摟的緊,她又不是真的用力,哪裡掙的開。眼看着魅兒和玉冰塵都御風而來。她面上就更紅了。
魅兒見到蘇羽兒來,過來就拉着蘇羽兒,說東說西,而瑤心久未見到玉冰塵,自然也有不少的話要講。
蘇羽兒和玉冰塵的初次見面。對江餘來說,是懸在心中的一個難解的難題。最主要的,就是兩個女人的性格,怕是天生難以相容。玉冰塵外剛內柔,有着不輸男人的霸道和剛烈。有的時候,江餘都有一種錯覺,那就是他的女人,其實也是玉冰塵的女人。他身邊的這些女人,就算是魅兒在內,哪個不是叫她姐姐的。可在蘇羽兒面前,這未必就好用了。蘇羽兒外柔內剛,個性剛強而獨立。怕是難以和玉冰塵相處。
而正如江餘所想,玉冰塵問着瑤心過往的事,卻也在偷偷打蘇羽兒。而蘇羽兒也在看着玉冰塵。二女雖然彼此不認識,但對對方都有印象。也都認得對方。
再難的難關,也要過,江餘正打算介紹二女認識的時候,魅兒搶先一步,拉着蘇羽兒的手,對玉冰塵道:“冰姐姐,這是我姐姐,蘇羽兒。”
“常聽夫君提起。今天總算又見到了。”玉冰塵笑吟吟的說道。她自信不會輸給任何人。
蘇羽兒聞言淺淺一笑,笑中帶着三分苦澀,卻沒說什麼。
一行人,最終還是熱熱鬧鬧去了凌霄峰。瑤心沒什麼修行,江餘怕她疲累,索性一路抱着她。凌霄峰上是很簡陋的,昔年的舊房子已經沒法住人了。只有臨時搭建的幾間房子。江餘將瑤心放在他的牀上,讓瑤心好生休息。
“夫君……”瑤心嘴巴動了動,看着江餘,江餘一笑,道:“怎麼了?”
瑤心想了想,道:“夫君,我覺得蘇姐姐和冰姐姐好像怪怪的。”聽到這話,江餘心中一嘆,心說瑤心這樣心思單純的,都看出來兩個人的問題了。
“沒事的。”江餘在她額上輕輕摸了一下。
江餘安頓好了瑤心,返回了簡易的“客廳”,卻驚訝的發覺,三女說說笑笑,沒想象中的那麼可怕。但江餘還是覺得有奇怪。
看江餘來了,玉冰塵和魅兒,都練功出去了。只留下江餘和蘇羽兒。
“你們還不錯啊……”江餘坐在蘇羽兒身邊,握着她的手,親了一下後說道。聽聞這話,蘇羽兒笑了笑,道:“怎麼,江郎是不是覺得我們沒有打起來,很意外。”
“嗯。”江餘倒是很認真的點了點頭。見他點頭,蘇羽兒掩口一笑,道:“江郎多慮了。”
“真的沒事?”江餘輕輕摟着她,低聲問着,他纔不信蘇羽兒剛纔的話。蘇羽兒想了想,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擡頭道:“難過是有一點,可是你都惹了她們,難道我能讓你把她們都拋棄麼。”
聽到這話,江餘一嘆,相顧無言,許久,江餘才道:“羽兒,這回來了,就不要走了,留下來吧。”
蘇羽兒聞言,卻是認真的搖了搖頭,道:“不行。”
見她如此,江餘道:“喂,你夫君這麼辛苦的復興一派,你也不說留下來幫幫忙。”
聽得他以自己夫君自居,蘇羽兒也沒異議,雖然她和江餘沒夫妻之實,可她早就把自己的心給了江餘。不會做第二人選。她聽了江餘近乎無賴的話,蘇羽兒道:“你又不是我一人的夫君,就算我不幫你,還有其他人呢。”她說的柔柔弱弱,到最後,根本就是撒嬌的語氣。
“可我就缺你來幫我啊。”江餘很是無賴的說道。
“你哪裡會需要我幫忙。說得出來,我就幫你。”蘇羽兒故意刁難道,她其實很清楚,江餘留她下來,是捨不得她走。
“這個嘛……”江餘撓撓頭,道:“現在我們明玉壇急需一名少宗主,我很希望他娘能姓蘇。”
“啊?”蘇羽兒聽了這話,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了江餘的意思,立時面紅耳赤,在江餘身上打了兩下,道:“你現在可是一派的宗主了,怎麼能這樣!”
“一派宗主該怎麼樣的?周平那樣的?你覺得我能做得到麼?”江餘對着蘇羽兒說道。同時學着周平捋鬍子的樣子。蘇羽兒看了,忍俊不禁,而後就聽江餘道:“若是一派宗主整天都要板着臉,正正經經,不能按自己心意說話辦事,那我纔不當呢。”
說說笑笑,好半天后,江餘才認真道:“羽兒,你真的不過來啊。“江餘清楚,蘇羽兒不肯過來,並非是她不肯幫自己,怕是另有因由。
蘇羽兒想了想,最後鄭重的點了點頭,道:“我還欠天極劍宗不少靈丹呢,而且聖師前輩,還有我師尊,都是天極劍宗的人,我怎麼好隨便離開呢。況且周師兄現在剛接手天極劍宗,我若離開,怕他惹人非議。”
聽的她的擔心之言,江餘想了想,道:“似乎有那麼點道理。”就在這時,就見蘇羽兒似是想起了什麼一樣,道:“我想起一件事,我帶着魅兒來的時候,碰到了周師兄,他讓我捎一封信給你。”蘇羽兒說着話,從袖中,取出一封信來。江餘心中納悶,心說有什麼事,直接捎個口信不就行了,何必寫信呢。他接過信打開,卻略爲驚訝,因爲信不是周平寫的,而是巫煉寫的。
巫煉的信的內容,基本就是概括了他看了天泣以後的感想,以及自己照着天泣打造寶劍的事。這些瑣碎的事,江餘興趣不是很大。直到信快到末尾的時候,巫煉的一句話,讓江餘頗爲動容。
……我觀天泣形在神離,似並不完整……
“並不完整……”江餘咀嚼着這句話,他清楚,巫煉乃是鑄劍大家,放眼雪漫大陸,論鑄劍,恐怕沒人比他更有發言權了。這樣的人,自然不會譁衆取寵,無的放矢。
江餘沉思着,卻忽然間蘇羽兒站了起來,江餘一怔,亦站起身來,問道:“羽兒,你?”蘇羽兒一笑,道:“瑤心妹子已經給你送回來了,我也要回去了。”
江餘在背後一把抱住她,道:“羽兒不肯留下來幫我,那好不容易來了,在這裡住上個三五個月,總可以吧?天極劍宗那邊,我會派人給他們捎信去的。周平那傢伙,還是很通人情的。”
“怕是三五月後你又三五月。”蘇羽兒笑道。
江餘見她不肯,道:“那十天半個月總行吧。”江餘見他不肯,妥協道。蘇羽兒聞言,想了想,微微點頭,道:“好吧。”
“這才乖。”江餘在蘇羽兒的腮邊香了一下,甚是歡喜。
江餘帶着蘇羽兒,遊覽蒙山全境,對蘇羽兒來說,蒙山之內,也是她無比熟悉的所在。算是故地重遊不勝唏噓了。
陪蘇羽兒玩了一下午,日漸西斜,天黑了,江餘安頓蘇羽兒去休息。而他卻睡不着,將巫煉的那封信又拿了出來,看了又看,把心中的劍靈叫醒,說了信中之事。聽江餘把那事說完,劍靈冷哼一聲,道:“想不到,雪漫大陸也有如此厲害的人。”
“他說的對的?”江餘一怔,想了想,道:“可我看天泣除了沒有劍格以外,似乎沒別的缺憾,可以堪稱完美的。”
“那只是外形。”劍靈應道。而後又道:“尋常寶劍,只問鋒利如何,外形如何,都合格了,就可以用了。而上品的劍,尤其是神劍,追求的就不僅僅是外形了,更需要劍魄。”
“劍魄,你不就是劍魄?”江餘疑問道。
“那只是俗人的見識。我是劍魂,不是劍魄。”劍靈否定江餘道。而後道:“一把神劍,形魂魄三者不可缺一,如今天泣,只有形魄而已。完全無魄,虧得此間,竟有人能看出來。”
“這個你怎麼之前不告訴我?”江餘取出天泣來,也來回的看看,卻看不出端倪來。
“你之前的實力太弱,我就算告訴你,你也沒辦法取回劍魄。”劍靈說道。
“其實究竟何爲劍魄。”江餘清楚劍魄應該是一種可以讓自己的天泣變的更強的東西,可究竟是什麼,他聞所未聞。
劍靈組織了一下自己的邏輯,解釋道:“如果一把劍視是爲是一個人,那麼劍的外形就是人的血肉,而劍魂就如同人的神識。至於劍魄,就如同這個人所擁有的修爲,換言之,那是天泣所擁有的神力。”
“神力……天泣不是可以吸納邪濁靈氣爲己用的麼?”江餘納悶道,他一直覺的,天泣這一個屬性,就已經無比強大了。
劍靈否定道:“那只是天泣的一個屬性而已,如果僅此而已,如何能羣妖屈服,應龍伏首。”
江餘聽了她的話,仔細想想之前碰到應龍的情景,心說似乎是那麼回事。想到這裡,江餘問道:“既然這樣,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劍靈聞言,道:“我早點告訴你,你也沒實力去找,而且你太早拿到劍魄,過於依賴天泣的劍魄的話,對你來說,有害無益。”
“那你是說,我現在實力夠了?”江餘問道。劍靈應聲道:“差不多吧,我沉睡之前,依稀記得劍魄散落各地,至於都落在哪裡,我也不清楚,不過如果是落在雪漫大陸的話,你的修爲應該夠了。”
“散落,不是吧……”江餘心說散落的話,那就肯定不止一個了。就聽劍靈道:“伯陵大神斬殺妖神四聖以後,天泣之內的劍魄就已經散碎了,失去了伯陵大神的靈氣溫養,它們脫劍而出,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絕世劍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