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那些護衛的屍體徹底消散,葉梟讓人舉案擺祭,祈求讓那些死去的護衛安息。
而做完這些後,自然有管事料理後事,葉屠蘇便自己回房。
在屋內坐下,葉屠蘇倒是沒有急於修煉,而是思量起來,那車遲的舉動還是有深意,而且也透露出一絲信息,首先車遲實力是無須置疑,那些護衛有五個嬰魂境,其中還有一個恰好是統領,乃嬰魂境巔峰,這都能瞬息間殺死,可見車遲的實力不俗,至少葉屠蘇自問能否辦到,得出的結論是出手便用上非天戰意神通,有一定可能辦到,但也代表着尋常靈華冠蓋也許能輕易殺死這些護衛,但不可能瞬息之間得手,其次,車遲的實力應該還未達到煉神返虛,爲什麼要用刺殺?因爲車遲也怕,如果城主府的護衛聚集在一起圍攻,他可能頂不住,不然的話,他直接踏平城主府,一樣可以達到目的,精神跟肉體上徹底摧毀葉梟,最後,葉梟的心態失衡了,從他吼的那一嗓子就能夠看出來,那一瞬間,葉梟失去了冷靜。
這是一場鬥智鬥勇的戰鬥,看是他們能夠先揪出車遲,還是車遲先屠盡城主府滿門。
很不幸的是車遲明顯已經勝了一籌,次日,新的血手印再次出現。
這回那些護衛倒是安然無事,死的是一名僕婦,雖說葉屠蘇吩咐衆人聚在一起,但那名僕婦有起夜的習慣,卻也因爲這習慣而遭了毒手。
再一日,城主府中沒有新的死者,但是,天明時分,一口木箱被送到府門之外,箱子上印着血手印,而箱子裡裝的卻是十二顆腦袋。
葉梟在城中還是有些產業,那十二顆腦袋便是葉梟派出去打理藥館的管事跟夥計,先前衆人只顧着宅邸之中,卻是將宅外給忘記了,也就被車遲鑽了空子,葉梟憤恨之餘,也是立刻將在外的人手都給招了回來。
第三日,車遲的催命帖依舊繼續分發,這次死的是六名僕從跟兩名侍女,他們死的很冤枉,同時也讓小部分人幸災樂禍,因爲,這些人向葉梟遞上了辭令,顯然車遲的殺戮讓他們感到恐懼,想要逃離這處死亡之地,而葉梟自然不會爲難他們,還贈送了許多財物,結果離開府邸兩個時辰,這些全被殺害,腦袋送到府門外,同來的自然也少不得那血手印。
這等同於一個警告,意味着只要是府上的人都是獵殺目標,不管是自己離開,還是葉梟開革,全都要死,相較起來反倒是府中稍微安全些。
城主府的變化,很快的也流露出去,雖然不至於滿城風雨,但街頭巷尾已經開始談論。
葉屠蘇倒不覺得這風聲是車遲放出去的,有人的地方永遠缺不了兩種東西,第一種叫做紛爭,第二種叫做八卦。
只不過,街頭巷尾多了這些猜測,也的確讓葉梟又頭疼了幾分,甚至一直被嚴密看護的葉知雨也開始起疑。
“你今天必須將知道的告訴我。”葉知雨賴在葉屠蘇的房裡,滿臉不高興道:“你跟我爹到底在做什麼?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爲什麼大家都怪怪的,而且只要我追問,大家就支支吾吾。”
葉屠蘇攤手道:“沒有啊,我們能有什麼事?”
葉知雨氣道:“你別想騙我,也別把我當笨蛋,你今天要是不說,我就不走了。”
“不好吧?”葉屠蘇道:“雖然你爹想把你嫁給我,但婚禮不是沒辦完麼,你那麼熱情的要陪我睡覺,我很惶恐。”
葉知雨頓時臉色一紅,隨即伸手掐了葉屠蘇一把道:“登徒子,你胡說什麼,哼,我睡牀,你睡地上。”
“行,反正我修煉,地上就地上。”葉屠蘇說着便盤坐到地上道:“早點歇息啊。”
“你起來。”葉知雨將葉屠蘇拉起來道:“你別給我耍無賴,也別給我打哈哈。”
“真沒事兒。”葉屠蘇道:“好吧,好吧,我告訴你,但你千萬要保密,也要裝成不知道,其實你爹正準備給你過生日呢,要給你一個特大的驚喜,但是,驚喜說出來就不叫驚喜了,這才讓大家都瞞着你,好了,現在你知道了,可以老實回繡樓休息去了吧,我還得修煉呢。”
葉屠蘇一邊說着,一邊將葉知雨往屋外送。
“我生日?”葉屠蘇一臉納悶的喃喃自語,卻在快要到門口的時候,猛的轉過身來將葉屠蘇推開,怒道:“你又想騙我,我的生日明明要冬天。”
“哎!”葉屠蘇輕拍額頭道:“你就別瞎問了,過兩天我帶你出去玩,成不成?”
“哼,不玩,你別把我當小孩子哄……”葉知雨話音一般突然戛止,看了看屋外道:“我爹來了麼?怎麼有人在佈陣法?”
葉屠蘇一楞道:“你說什麼?”
葉知雨道:“我感覺到天地靈氣的流向有變化,應該是有人在院外佈陣的緣故,是我爹麼?”
葉屠蘇眉毛一挑,哪還管的了葉知雨,從腰間抽出步步桃花,一劍碎了窗戶,便是一個魚躍竄了出去,看了眼院間卻是無人,立刻凌空躍起,飛身上了屋頂,手中迅速凝化劍訣,將步步桃花送入空中。
劍出,紛舞桃花!
無數的花瓣落下,將整座小院給籠罩起拉,紛揚着,飄零不倦。
每一片花瓣都鋒利如刀,葉屠蘇冷眼掃過院間,他就不信對方能忍着不出來。
突然間,那院間的陰影角落突然的殺出一道黑影,向着院外跳去,雙掌急舞,便破開落下的桃花想要遁走,葉屠蘇哪還有猶豫,人未動,劍先動,手中掐了個劍訣,那步步桃花便化做一道瓊光向前而去。
對方雙掌一錯,竟是不懼劍光,硬是舉掌向着步步桃花而去,硬是對憾一記,將步步桃花震開後,便是連續幾個縱身,踩着院牆不退反進,朝着葉屠蘇所在的屋頂而來。
“來的好!”
葉屠蘇喝了一聲,伸手摘下步步桃花便是一劍直刺。
兩人都是一往無前之勢,若是真的撞上,葉屠蘇免不得要受對放一掌,但葉屠蘇也有自信一劍刺穿對方胸口。
狹路相逢勇者勝!
葉屠蘇不見絲毫猶豫,但是,對方卻猶豫了,眼看着相交的剎那,對方的身體終於一側,選擇避讓這一劍,卻未能全然避開,而是被葉屠蘇給刺中手臂,隨即兩人便擦身而過,分立於屋頂兩邊。
葉屠蘇終於看清了對方的模樣,隨即大吃一驚,這車遲竟然是個頭陀?
光光的腦袋,穿着寬大的藍袍,背後掛着一把戒刀,長的很端正,談不上俊秀,卻也不難看,只是一雙微微揚起的三角眼,顯的很是陰厲。
驚訝過後,葉屠蘇迅速恢復冷靜,人家當不當頭陀幹自己何時,只要自己喜歡,切了當太監都成,只是小心戒備道:“車遲?”
“你認識我?”車遲沙啞着聲音道:“你是葉梟的什麼人!”
葉屠蘇道:“跟你有關係麼?”
“也是!”車遲道:“反正不管是什麼關係,你都得死!”
車遲突然擡手就是隔空一掌,那靈念明明是灰白色的,卻在半途變成腥紅之色,凝聚成一方手印,朝着葉屠蘇當胸拍來。
葉屠蘇立刻釋放靈念,直接就朝着那血手印撞去。
兩邊的靈念一撞,卻是一陣悶響,緊接着,葉屠蘇潮涌而起的靈念,便將那血手印給攔落下來。
“想殺我?”葉屠蘇撇撇嘴道:“卻是不會似你先前那般容易……”
葉屠蘇話音都未落下,便陡然感覺胸口一疼,整個人連退數步,踩碎了一拍的瓦片,這才堪堪將身形穩住,低頭一看,自己的胸口已然印上一個血色的掌印。
葉屠蘇很是驚訝,擡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靈念雖然變成無色靈念,卻能夠清晰的感應到,那靈念明明尤在,並未被擊碎,那血手印又是怎麼拍中自己的?
葉屠蘇心中驚訝不已,車遲卻是沒有半分耽擱,卻是想以雷霆之勢將葉屠蘇擊殺,虎吼一聲後,便是高高的躍起,掌間變成血紅之色,舉掌就是一招力劈華山,向着葉屠蘇的天靈蓋拍落。
卻也在這瞬間……
忽然的!
劍意凜然!
葉屠蘇並未因爲車遲的搶攻有絲毫退卻,而是猛的伸手舉起步步桃花向前一劍刺出。
劍出,劍化無形!
那劍尖眼看着要直接迎上車遲的手掌,可眨眼之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因爲,這一劍叫做白駒過隙!
車遲那雙三角眼一眯,顯的狹長而陰厲,只是稍稍一頓就立刻放棄攻向葉屠蘇,而腳尖在瓦片上一點,在空中一個翻騰向着後方而去。
落地之時,胸前噗啦一聲悶響,那胸前的衣襟卻是被步步桃花給劃出一道口子。
“我說了……”葉屠蘇摸了摸胸口的掌印道:“想殺我,沒那般容易。”
車遲的面色更爲陰沉,他本是來刺殺葉屠蘇的,因爲那些護衛跟管事早已經同進同出,找到機會並非那般容易,而葉屠蘇卻依舊獨居小院,自然就成了車遲下手的目標。
只不過,此刻看來車遲卻是挑錯了對象,葉屠蘇依舊獨居小院,那是因爲他無所畏懼!
……